第二十四章 暗访 （二）
（今日五更，求收藏，求推荐！） 同八十位浆手和一百多兵士登上楼船，每只平底船又上去一百多人，离开了庞大的港湾，开始绕着岛屿朝西巡逻起来，听王虎说，这种巡逻楼船配备两艘快速的平底船，共有四百多人，主岛由他负责，如遇见朝廷的船只，平底船就可回去通风报信。 而南北两岛副神使那边也是各自有艘巡逻船，那么，东面自然是不必巡防，因为没人会饶到那边去，可见这些反贼也是各司其职，严谨的很。 两人边聊边走，便来到船头，看看四下无人，王虎才小心道：“老弟，以后千万别在吃那东西了，那不是好玩意~” 谢钰问道：“虎哥~为何？”见对方如此说，定是见过这玩意如何害死人，看来，这个王虎肯定不信天师道了，只是出于生计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前来岛上的。 “那东西会吃死人，你不会真信会升仙吧！”其实王虎说这些话，也是有些担心，看这个同乡昨日夜间武艺出众，确又那般疯狂地俯首在孙恩脚下，如果对方前去高密，他肯定就是死路一条，但又不忍心看着对方沉迷在里面，想了许久，才说了出来。 谢钰心中很是感激，眼前这个反贼曲长虽然面恶，但确实个古道热肠之人，要是能说服这个人加入，事情就更易如反掌，可是要是说服不了对方呢，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啊~虎哥，吃这玩意成不了仙啊~”谢钰有些怀疑道。 “是啊~”王虎凑近对方道：“哥哥前几个月看到原来的右将军就是吃这玩意死的，现在的右将军可是朝廷的叛徒，才补上那位置的。” “啊~，会吃死人啊，那为什么别人看见都好像很羡慕！”谢钰继续装混道。 “哎~吃这东西会上瘾，仙人就会控制你，让你为他办事，不死不休。” “那虎哥不信仙人吗？” “不信~人死了怎会升仙，知道那是骗人，蛊惑人心的。”王虎也真是豁出去了，看来真是冒死劝说于他。 “那哥哥为何前来岛上呢？做反贼被朝廷抓住，可是要杀头的~”谢钰终于抛出这句话，以关心对方的话语套出实话。 “哎~说来话长，原本在常安，我们家也算富庶，不想遭了**，父母和大哥身亡，我便跑来会稽郡投奔姑母，谁成想，还没呆上两年，便遇见反贼作乱，掳来这海岛，姑母一家就在岛上，这贼人见哥哥身手不错，便封个曲长，手上带二百多人，说是跟够他三年，便放姑母一家离开，转眼已经过了一年多，在有一年多，便可离开了。”说到这，王虎便有些高兴，迎着海风吹拂，眼中满是希望。 听完王虎的叙述，便知道对方能在这里，实是因家人被制，无奈才呆在这里，每天的朝飞朝落，都是快要解脱的信号，但！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虎哥相信三年之约吗？”谢钰好心地提醒道。 王虎双手大力地拍在船头上，叹口气道：“不信也得信！” “那如果仙人大军成功攻破朝廷登上皇位，您会怎么办？”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孙恩登上皇位，手下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必会高官厚禄，乐享人生，这对任何人来都是诱惑，无尽的诱惑。 王虎深吸口气，眼神中波澜不惊地笑道：“不是咱看不起仙人，他手段残忍，嗜杀成性，每日都要杀戮无辜百姓，说是祭奠仙祖，这跟道义完全背道而驰，这种人能当上皇帝吗？“ 最浅显的理解，最能让人明白的道理，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最底层百姓都能看通这点，何尝不是所有人心底最善良的本意，当生活在沉重的苛捐杂税，家族每日为生计苦苦奔波下来的收获永远都不属于自己，那么，人的恶性就会显现，任何事情都会做的出来，或许，有些人天生胆小，被人侮辱，被人嘲弄确不敢反抗，但有一日，这个整天欺负人的强壮汉子生病了，浑身无力，那么，被他所有欺负过的人，都会转过头来，把所受的屈辱统统发泄在你的头上。 当权者只手摭天，只顾自己享乐，丝毫不顾及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大族垄断寒门士子出仕之路，无非想让家族显赫万代，矛盾便慢慢地酝酿起来，发酵到顶点，便会掀翻这个无能的统治阶级。 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野心，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只希望能吃饱穿暖，全家安乐，种上几亩田地，娶妻生子，可这一切，都被残酷的现实打破了，上层人勾心斗角，带兵争斗，哪会体恤百姓，生活无着落下，便信个天师道以慰精神，谁知道本以”不窃，不抢，不欺，不贪，众人平等，自食其力反对强权，主张信道行善，德行为先，信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教义广布，现在被孙恩主张成：“奉献，牺牲，得道升仙。”这不切实际的教义，短时间内可以蛊惑人心，长久下去，只会成为有心人玩弄权术，贪图享乐的鬼魅伎俩。 浆手停止了划行，歇息在旁说话，开着各种玩笑，楼船便停泊在海域中，今日艳阳高照，浑浊的海水也微微有些蓝色的光芒，不远处，数丈大小的岛屿星罗棋布，不时还能看见有人行船而过，俱是些赤身者。 “虎哥~，那些人是做什么的？”谢钰问道。 王虎转头搭个凉棚看了下道：“哦，那是鬼卒，正在打渔！” “鬼卒？” “就是新加入道中的信奉百姓，他们便会自获得些许自由，出海打渔！” “那如果有百姓不信奉呢？” 王虎咧嘴惨然地说道：“仙人就会想尽办法把他们祭奠给仙祖，尤其前个月大军登岸战败，有些人惶惶不安，被杀了好多！”说到这里，这个汉子不由垂头！ 这孙恩真是耍的好手段，组织严密，用金丹笼络到亲信，在用蒙蔽人耳目的办法让百姓相信跟着他便能得道升仙，稍微不从者，便残忍地杀掉，排除异己，这哪里是五斗米道，分明就是邪教，为一己之欲，祸害天下。 起义初期，能发出讨文斥责司马道子父子独断专行，把持朝廷，瞬即便聚拢起反抗的百姓，让他志得意满，四处攻城略地，残杀百姓，烧毁城池，接连遭遇败仗后，便龟缩海岛，作威作福，依这些线索看来，这个孙恩无非也就是个精于玩弄人心思，确志大才疏的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