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痛恨数学

    对于月考，沈夜夜很有话说。

    才九月中旬，沈夜夜对于数学就已经带着深深的绝望和仇恨。

    数学老师姓王。其实是个很不错的老师，皮肤黝黑年级偏大，讲课时激情四溢，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这题还需要眼睛吗？

    “对，你们都不需要眼睛，就我睁眼瞎！”在与不等式你来我往了很久之后，沈夜夜恨恨的说。

    当初发下课本时的欣喜与虔诚被这欢喜冤家折磨得所剩无几。

    华怡的理科优势在此时尽显无疑，每个题目刚刚写出来就总会有人把答案喊了出来。

    沈夜夜心里其实极其痛恨这种人，每喊一声她就心里问候一句，因为他们那一嗓子，老师便会欣然点头然后翻篇。

    留下她一个人凌乱。

    能不能给老娘读题的时间？

    林秋声看着沈夜夜撑着下巴望着黑板，用手肘推了推她：“你听懂了吗？”

    “我是听不懂了。”沈夜夜一脸绝望。

    林秋声轻声说：“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听懂，下课我们一起去找老师。”

    沈夜夜垂下眼帘，黑板上的题目与她渐行渐远。

    关情回头看了沈夜夜一眼，发现她已经昏昏欲睡，他毫不客气的把笔记本丢了过去，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就要蹦来起来。

    “现在就抄。”关情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回头看向黑板。

    沈夜夜把各色荧光笔一只一只的排好，然后带着喜爱的心情开始点兵点将。

    “你在干嘛？”林秋声很是好奇。

    “我在看我今天用什么颜色的笔抄笔记，这样能让我心情愉悦。”

    关情在前面冷哼一句：“学渣文具多。”

    李语西噗嗤一笑。

    沈夜夜拿笔的手停在空中，她气得想把他揪过来暴打一顿，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下课后，林秋声推着沈夜夜到办公室问题，老王很有耐心，每一题都解释得很仔细，林秋声不时还会多问两句，每一句都问进了沈夜夜的心坎里。

    “林秋声同学，你很有安全感。”在林秋声带着沈夜夜去办公室问题一星期后，沈夜夜忽然夸到。

    “真的？”林秋声有些惊喜。

    “那是自然，因为有了你，让我觉得班上不止我一个学渣，我发现我每一个不懂的题你都不会。”沈夜夜看上去确实很高兴。

    林秋声面对如此夸奖哭笑不得，打了两个哈哈。

    “夜夜。”张倩走了过来：“能借关情的笔记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行？”沈夜夜伸手拿笔记本。

    “你抄完了吗？”关情压住笔记本。

    “我抄不抄有区别吗？”沈夜夜反问道。

    关情深深看了沈夜夜一眼，沈夜夜只觉得后背发冷，她觉得关情的眼里有杀气。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把笔记递给了张倩。

    “反正看不懂，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夜夜嘀咕着伏到了桌子上。

    初中三年，每一次数学考试，关情稳居全班第一加年级第一。

    而她呢？一直在倒数第三和倒数第十之间徘徊。

    初三的最后两个月，她找到了关情，希望关情可以给她补课，她都忘不了关情听到她要补课时的反应，一潭死水的脸色忽然泛着一丝微笑。

    我补课就那么好笑吗？

    居然让一个面瘫笑了。

    尽管他毒舌冷淡但很有成效，最后的数学中考她拿了个A。

    她掏出书包里的木雕，那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很有天赋，有机会来华怡的木雕社团。”

    为了这一句话，她放弃了吃喝玩乐放弃了随遇而安还放弃了还珠格格！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上华怡。

    虽然华怡不是最好的高中，但分数只比四大少一个A，这对于理科不好的她而言是巨大的挑战。

    可是她喜欢那个人说话时的温柔。

    为了这份温柔，她愿意一博。

    她撑着头观察着班上的同学，朱瑶还有几个同学下课依然孜孜不倦的刷题，她们的脸上带着生人勿扰的神情，用笔在五三上划着题干写着答案；男生们大多数都不在教室，在教室的也是围着林秋声一起说笑，林秋声的人格魅力男女通吃，他对谁都很温和。

    这些人，几乎都是在中考时文科失误才来的华怡，理科无一例外的强悍，沈夜夜深刻体会了什么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侥幸进了华怡，所以迟早是要还的。

    她无精打采的回过头趴在桌子上放空。

    “不做题你觉得成绩能好？”关情回过身。

    “不要你管。”沈夜夜偏过头。

    关情干脆回过身子看着沈夜夜：“前两章其实不难。”

    “那是你，你的笔记我都看不懂，抄了也是白抄，根本理解不了，而且老师也不讲书上例题。”沈夜夜站起来拿起杯子。

    她痛恨数学。

    其实她也痛恨化学、物理、生物，但是她可以选择文科，所以这种痛恨自然没有那么强烈，大不了就忍一年。

    但数学不行。

    它就是个冤家。

    老沈说得对：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沈夜夜破天荒没有在校门口等关情，她一个人慢慢往家走。

    香江桥上还没有现在这么多车，人也没有这么多，空气也比现在好，还留有让她驻足看夕阳的时间。

    她趴在栏杆上，看着桥下的水匆匆而过，面对夕阳流水长桥美景，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想的竟是：“某学生乘船由A地顺流而下到B地，然后逆流而上到C地，共用三小时，若水流速度为2千米/小时……”

    该死的数学。

    关情守在校门旁，等到高三放学也没有看见沈夜夜出来，他看了看手表推着车走了。

    沈夜夜坐在窗前长吁短叹，数学真是一听就会一做就废，她打开抽屉拿出木雕开始细细雕刻起来。

    “夜夜，关情来了！”沈mama在外喊到。

    还没有等沈夜夜把木雕藏起来，沈mama“呼啦”就把门打开了，沈夜夜把手迅速的背在身后。

    关情把笔记本放在桌上：“我整理了一下，你看看。”

    洗完澡的关情穿着灰色的T恤，头发柔顺的搭了下来，不穿校服的他看上去竟然柔和了许多。

    他伸过手把沈夜夜身后的木雕拿了过来，凑近的瞬间沈夜夜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月考后还你。”

    不知为何，她的脸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