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辞而别
刚走出来的屠亿海，看到兮月正呆呆地看着远方，看着星空，一副特别无助的样子。 屠亿海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愈发地心疼。 在这一刻，他多么想冲上去抱着她，可他知道，兮月希望的那个人不是他…… “兮月，你怎么不多睡会？试炼之地，夜凉如水，我怕你受不了。”屠亿海最终还是忍不住走上去。 兮月看到屠亿海走过来，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低声问道：“屠少，你说人真的可以胜天吗？” 她这一句话问得特别无厘头，问得傻傻的，完全没有往日的自信和精气神！ 从她说出这一句话时，屠亿海心中更加笃定，她是遇到事了。 她一定遇到了，让她无能为力的事！ 让她无可奈何的事！ “虽说天意难违，但我屠亿海偏偏不信天意。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总有超脱世间的存在，只要我们心存斗志，斗志不灭，生生不息，总有一天，我们定能达成所愿！”可他还是选择安慰她。 如果她需要，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她！ “斗志不灭，生生不息？真的可以吗？”兮月的眼前一亮，喃喃自语地反复念着他说的这句话。 兮月的眼里，仿佛因为他说的这句话，看到了一丝曙光！ 如果连斗志都没有了？那和直接放弃有何区别？ 如果不放弃，那会怎样？ “对，你说得对！不放弃，就有希望！”兮月嘟囔道。 “兮月，你这是怎么啦？这个时候，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天意来？”屠亿海试探着问道。 尽管他知道，兮月未必会告诉他。 “没……没什么！斗志不灭，生生不息，只要心存斗志，一直不放弃，那一切皆有可能！我终于明白了！谢谢你，屠少！” 要不是屠亿海一句话点醒兮月，不知她还要胡思乱想多久。 “啥？兮月，你在说什么？你们消失的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可以和我说说吗？”屠亿海正式问道。 看到兮月这样患得患失的神情，屠亿海更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屠少，今天我累了，其他事情改天再说吧。” 望着兮月独自走回营帐的背影，屠亿海的心里一阵失落。 因为，兮月不曾对他坦言相告。 殊不知，这一幕，正被远方的牧之看在眼里。 牧之一直担心兮月，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想过来看看她。 谁知屠亿海一直在旁守着兮月…… 牧之此时心中大乱，他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没能向屠亿海那样向前踏出一步！ 于是，牧之一直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兮月的营帐。 等到兮月从营帐走出来的时候，牧之心里是多想走过去拥抱兮月，但是又不知以何面目过去面对她。 此时的牧之，心知自己身上的七重印，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而兮月现在正青春正盛，未来的岁月还长着呢，自己又怎么可以因此耽误她的一生呢？ 更何况自己的身世不明，万一有什么仇家的话，说不定还会给兮月带来更多的伤害，这又何必呢？ 心里的种种矛盾，才让牧之现在对兮月敬而远之，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乱了，曾经一往无前的牧之，现在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 不是牧之不再喜欢兮月，也不是牧之不够爱她，而是牧之不希望兮月因为自己而受到更多的伤害。 刻骨的爱恋，在这一刻，让牧之的心如刀绞，万分痛苦。 营帐里，营帐外…… 一人刚刚想明白，另外一人却又陷入了自己的死胡同中…… 此时，牧之的内心不断地在痛苦中挣扎着…… 就像掉进河里的孩童，无力地挣扎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想游上岸，却又被无情地水浪一次又一次地冲走…… 那感觉，那感受，让人实在是太难受了…… 就这样，牧之如一尊石像，静静地矗立着，远远地望着兮月的营帐！ 不知不觉，牧之就在兮月的营帐外苦苦地站了一夜……守了一夜……熬了一夜…… “你不进去看看她吗？我知道她始终都在挂念着你！”屠亿海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牧之一听对方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屠亿海来了。 屠亿海没有隐瞒地说道：“你站了多久，我就来了多久！” “我看得出来，你应该和我一样，也很喜欢兮月吧？”牧之突然问道。 闻言，屠亿海坚定地盯着牧之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好！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她！”牧之像交待临终遗言一样，头重脚轻地，艰难地挪动脚步。 他知道，每迈开一步，他离兮月就会远一步。 每走一步，他和兮月的距离就会更远，至于何时再相见，或许遥遥无期…… 所以，他的这步子迈得特别地艰难…… “你们消失的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回来之后，一个比一个忧伤绝望？”屠亿海心里万分不解，希望牧之能告知他答案。 谁知，牧之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只需要知道，我给不了她幸福即可！” 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的牧之，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辞而别。 只留下屠亿海一个人怔在现场。 时刻关注着牧之的谷凤池和范文玉，刚一发现牧之离开，就悄悄率领众人尾随他而去了。 凉风吹过，屠亿海瞬间清醒过来：“牧之，你把兮月当什么了？她可不是什么物件，既然你执意要离开，那以后就不要后悔！” 屠亿海在心里恨不得把牧之骂了上千遍，仍不觉得解恨。 一觉醒来，兮月感觉身上的疲惫感消退了不少，但心里依然觉得很沉重。 但是还好，她想明白了，再难，总有过去的一天。 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兮月，你一定要加油！为自己，也为牧之！”兮月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为自己，为族人，也为牧之！ 屠亿海一大早就来到兮月的营帐，轻声问道：“兮月，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