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
不得不说，三年不见，凌雪的变化出其的大，以至于张夜差点都没有认出来。 这三年来，她长高了，特别是长漂亮了。 曾经那个流着鼻涕，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女孩，如今已然亭亭玉立，长成少女。 看到她的成长，张夜心里着实高兴。 凌雪摇摇头，说：“哥哥，无论我年纪多大，变成什么样子，都希望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张夜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盘冒着热气，盘中吱吱响的松鼠桂鱼上桌了！ 毕竟还是个少女，并没有抓住张夜答案不放，此刻凌雪的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 这盘菜对于她来说，意味着很多。 而张夜也同样看着盘子里的鱼，神思一转，回到了数年以前。 当时在杀手基地，凌雪是年龄最小的孩子。 当她被捡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冻僵了。 那是一个圣诞夜，当时凌雪给张夜的感觉，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 基地中没有暖气，当凌雪适应了室内的温度之后，孩子们便七手八脚把凌雪抬到燃烧得正旺的火炉旁。 时值深夜，凌雪躺着不动，而孩子们却已经开饭了。 由于是圣诞夜，孩子们的晚饭十分丰盛，各式大餐让大家眼花缭乱，光是看看，都直流口水。 松鼠桂鱼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源自它的制作过程。 松鼠桂鱼的原料是鳜鱼，首先在鱼外面拍上淀粉和蛋糊，然后在油锅里炸过之后，再将事先调配好卤汁烧开。 卤汁浇在已经炸好，形状像只松鼠的鳜鱼上，发出吱吱的响声，一盘菜登时活灵活现，就像是一只松鼠在叫，如同被被附了魂魄一般。 当松鼠桂鱼上桌的时候，“吱吱”的声音传入凌雪耳中，半梦半醒之间，凌雪喃喃说道：“咦，是哪里来的松鼠……” 从此，凌雪的小名就叫做松鼠，被小伙伴叫了好多年。 似乎同时回忆到了那时候的情景，凌雪抬起眼，正好看到陷入回忆中的张夜。 张夜发觉凌雪在看他，一醒神，笑道：“快，别等菜凉了，先尝尝，趁热吃吧。” “不舍得……”凌雪一脸的可怜相，一如从前。 每当吃到这道菜的时候，凌雪总是不忍下筷，别的小伙伴自然也不好意思动。 常常是菜都凉了，在得到凌雪的同意之后，大家才一拥而上。 虽然在那以后，当时的那些人受到训练，变得越来越冷血，越来越冷酷无情，成为真正的顶级杀手，可是曾经的这段回忆，却始终是他们心中最柔软的的地方。 而正是因为彼此之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情谊，以张夜为首的“夜锋”杀手组织，是其他组织永远都不敢触碰的。 有时候，两个杀手组织会接到同一个任务，大体是因为委托人不放心，又不差钱，才导致这样的情形发生。 同行之间为了顺利完成任务，拿到佣金，互相残杀陷害之事时常有之，然而，只要是遇上“夜锋”当中的任何一人，其他集团的杀手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对他们下手。 在遭受到几次重创，死伤惨重之后，全世界的知名杀手组织都知道，一旦惹上了“夜锋”，对方一定会加倍偿还！ “你总是这样，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张夜像个大哥哥一样，亲切地笑道。 凌雪默默摇头，突然间泪眼婆娑，转而泪如雨下。 “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我做了无数噩梦，每次都梦见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担心，好害怕……”凌雪哭着说道。 “小雪，哥哥只是有些累了，想一个人过一段时间。”张夜叹了口气，道。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小雪一起走，小雪长大了，懂事了，能帮你洗衣服，做饭，做家务，还能帮你摆摊卖面。你煮面，我端盘子、洗碗、收钱……生意不好的时候，我还可以送外卖……” 听凌雪说到这里，张夜忍不住笑了。 这小丫头，确实长大了。 有时候，明明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时光反而转瞬即逝。 当张夜和凌雪走出饭店的时候，他们都有些遗憾没能吃得再久一点。 事实上，他们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过程中，凌雪眉飞色舞，说个不停，恨不能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全都说给张夜听，而张夜则面带微笑，仔细听着，时不时评价几句，总是能让凌雪产生共鸣。 三年前，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凌雪的人是张夜，此时依然。 说说笑笑间，饭店就没什么人了，在服务生的频频注视下，两人也只好结账离开。 走出饭店，站在门口的时候，凌雪无时无刻都想抱紧张夜手臂的两只小手突然松开了。 “哥哥，虽然非常不愿意，但是我恐怕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凌雪的神情中十分不舍，然而她终究已经长大，有些事情，不能由她自己说了算。 听到凌雪的话，张夜十分意外，他还以为凌雪会跟自己在一起呆很久，而张夜也早已想好怎样说服唐梦璇让凌雪住进别墅，或者唐梦璇不太愿意的话，他们也可以在旁边暂时租一套别墅。 然而，当凌雪松开手的时候，张夜就察觉到了什么，再听她说出来的话，便明白了一切。 在如今，曾经的那些人中，除掉几个死去的同伴，只有他张夜孑然一身，自由自在。 自古最难是离别，面对这些，张夜也只能点点头。 凌雪依依不舍地面对张夜，一步步慢慢后退，最终退到一辆很不起眼的车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随后，张夜就看到一只满是纹身的手，在车里轻轻挥动，像是在跟他道别。 是刺蛇。 杀手榜排名第十一。 车子很快开走了，凌雪从车窗探出脑袋，一言不发地看着张夜，然而两个人的距离却渐行渐远，最终变得模糊一片。 有刺蛇在，凌雪一定不会有事。 不过凌雪也不是白给的，方才在吃饭的时候，凌雪兴奋地对张夜说，她现在已经成了杀手榜上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