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点道
点道观。 “你心性跳脱，正应了火行之气的特点，又是白家的嫡女。 “不错，不错。” 李然看着面前紧张的少女，莞尔一笑。 “是位可爱的淑女，今年这些小子们有福咯” 看着白落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李然心想。 “祭...祭酒大人，那我应该选什么道途呢？” 少女似乎是太过紧张了，有点结巴地开口问道。 李然扶须一笑。 “你这女娃娃，道途又岂是别人能为你决定的？” “你既契约了猲犬，征服走得，羁绊也走得，全看你自己了。” 听了这话，白落雨眼中满是惊喜。 “我选羁绊道途也可以吗？” “学生自是想走羁绊道途，只是家中长辈不许。” 李然听了则是一拂袖，怒道。 “他们懂什么？” “想走什么道就走什么道，何须在意那些倚老卖老之辈？” 见李然发怒，白落雨缩了缩脖子。 “桃兄，这丫头怎么样？” 李然对着身边的小树说道。 “嗡嗡” 小树发出一阵柔和的嗡鸣，一根绿色的嫩枝不断伸长，来到白落雨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哎哟” 没等白落雨反应过来，脑袋上就多了枚桃子。 “此物名为桃实，是桃兄赠你的，回去之后给那猲犬的火灵服下，配合火灵池，开学前就能恢复修为。” “既入了学宫，还望你好生修习，自去吧，让下一位学子进来。” “谢过祭酒大人，谢过桃爷爷！” 白落雨捧着桃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下一位，正是齐天。 白落雨出来后，告知齐天可以进去了。 于是齐天和灵明就踏上了桃山顶的小道。 即将面见祭酒，齐天也不免有些紧张。 灵明的状态就好多了，在齐天身边上蹿下跳，时不时好奇地东张西望。 他感觉这儿的气息很舒服。 刚踏进点道观的小门，还没等齐天开口，就听到这么一句笑骂。 “你这小子，莫不是听不懂话吗？让一个个来，怎么一下来两个？” 听了这话齐天一下子愣住了。 两个？ 什么意思？ 难道灵明也算一个学生吗... “罢了，你二人一体同心，一起来就一起来吧。” 齐天摸不着头脑，又走了几步，这才看了个真切。 一位须发皆白的英俊老者正斜躺在蒲团之上，身旁是一株嫩绿的小树。 “小子齐天，见过祭酒大人。” 齐天对老者一抱拳，说道。 李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挥袖袍，磅礴的灵力漫卷过齐天和灵明。 “你这小子，莫不是消遣老夫？” “这羁绊之印都二阶了，老夫还有什么好指点你的？” “这小家伙倒是个可造之材。” 说罢，李然就把齐天晾在一边，冲灵明招了招手。 齐天则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看这情况，祭酒大人真把灵明也当一个学生来指点，这可是天大的造化。 灵明也机灵，看李然刚刚挥手招来灵气的随意劲儿，知道是遇到厉害人物了。 一溜烟跑到李然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晃悠，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时不时绕着李然弯着身子作揖拜他。 看灵明这副讨好处的无赖相，李然也不恼，倒是有些欢喜。 “你这猢狲倒也懂君子欺之以方的道理。” “受你这些大礼，老夫倒也不好小气。” “我见你心思不定，道途不明，便指点你一二罢。” “你既是猿猴之属，无非是两条道途。” “静定心猿，降服意马” “亦或是随心所欲，任由心念驰骋。” “前者中规中矩，讲究一个定字一个降字，后者则有些凶险，讲究一个道字，若无道性，纵欲只会招致毁灭。” “你愿走那一条？” 灵明求助地望向齐天的方向，但瞬息间，雾气笼罩了整个道观，他看不见齐天的身影了。 李然的话，他全数听懂了，只是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他自然是想心念驰骋，但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把念头都付诸行动，尤其是其中的恶念，齐天兴许会讨厌他。 于是便有些纠结。 若走禅定的路子，虽不痛快，但能常伴齐天左右。 “怎么？” “自己的道还要问别人不成？” 李然严肃地看着灵明。 与其他妖兽不同，这小猴的灵性已不输大半学子，绝不是其他妖兽那般需要依靠御妖师才能在联盟生存。 灵明一时间急的抓耳挠腮。 “嘻！” 他恼怒地叫了一声。 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某一刹那，他再度回想起突破小妖时的梦。 梦中那位在斩妖台上雷火加身却嬉笑怒骂的大圣。 他也想成为这样的存在。 “我愿学心念驰骋之道，还望教我” 李然欣慰地大笑，手恰道决。 两指透着玄妙的清辉点向灵明眉心。 ”啊...啊啊？” 灵明感到身上起了一阵奇异的变化。 观内的灵气突然化作一面光滑的镜子。 灵明一惊！ 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大半绒毛，面颊也平整了不少，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毛发茂盛的少年。 “你受我点化，褪去猴形。” “只要不运转妖力，学宫内无人能看穿。” “我已通告各位教习，讲师，让他们将你认作半人半妖，口不能言的学生。” “日后你便在学宫内好生修行吧。” “你的道，要怎么走，便靠你自己去找罢” “啊...啊，啊啊” 听着灵明的阿巴阿巴声，李然也有些乐了。 “好，你有心了。” 他又一挥袖袍，灵明眼前的雾气散去。 另一边，齐天却能完完整整地看到这一切。 他看的瞠目结舌，为李然的大神通而震惊。 妖兽，竟能点化成人形？！ 看着大变样的灵明，齐天发自内心的高兴。 自己的伙伴能得指点，接下来还能一起上学。 但与此同时，他又有些犯难。 灵明上学了，他的对战怎么办？！ 李然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笑道。 “学宫对战的机会不少，你们只要约定好时间，他战斗时自然就化作妖猴的样子，谁能把他和半妖同学联系起来？” “去罢” “你是个走羁绊道途的好苗子，但莫要仗着年轻滥用羁绊之印。” 齐天一想，也是。 谁会把自己的半妖同学和对站台上的石猴妖兽联系起来啊？ “谢过祭酒大人” “啊啊” 两人再次躬身一礼，离开了点道观。 看着一人一猴的背影，李然脸上浮现出些许担忧。 齐天魂魄中，猩红的色彩已侵蚀了两成还多。 他对着小树说道。 “齐瞬这小混蛋玩的可真大啊...真不怕把亲弟弟玩死...” 夜晚，稷下外城。 黑衣人静静地站在房顶上。 他的腰间，紫色玉佩发出妖异的微光，三道细线连着三位平民打扮的男子。 好半晌，紫色玉佩微不可查地被点亮了一小块，此时，那几位男子已面如金纸，若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看着与死人无异。 黑衣人悠哉悠哉地将紫色玉佩收入怀中，手中是一卷绢帛。 绢帛之上描绘齐天和灵明的脸，惟妙惟肖。 绢帛背面是一扇青铜门的标志。 漆黑的火焰升腾，绢帛化为灰烬。 长生的利刃已潜伏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