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技惊四座

    龚晶总算出来了，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让秦放歌进去，还叫他加油。

    秦放歌谢过她，然后昂首阔步，信心满满地进了考场。

    他先把《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钢琴伴奏和歌词在一起的版本交给钢琴伴奏老师，上面指法感情都标注得相当清楚，也不怕经验丰富的老师会弹错。

    然后再到讲台中央，先朝后面坐着十一位考官鞠躬，等待钢琴伴奏的开始。他音乐老师都当了十多年，上讲台舞台的次数可谓是数不胜数，这点小场面自然吓不到他。不管是站姿还是精神状态，他都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丝毫没有在意考官们窃窃私语些什么。

    雄浑低沉的钢琴声响起时，整个考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他那浑厚却异常清晰，带着点沙哑可极富历史沧桑大气的声音一出，考官们更睁大了眼，一对对专业挑剔的耳朵也都竖了起来，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台上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单纯用嗓子唱歌，而是用声带振动产生基音，再在身体的其他腔体共鸣，最后耦合出优美动听的声音来。

    而且他的气息调整得相当不错，绵延而悠长，转音时也显得自然协调，尤其是主歌唱完后，那长达半分钟不断拔高的吟唱更充分展现出他过人的天赋，到达顶峰后绚丽绽放的华彩，更让人拍手叫绝。

    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在演唱的时候，不仅技巧成熟而且饱含感情，融入了他对历史沧桑变化的全部理解和感想，这可不是说说而已，在座都是声乐方面的专家，感受也最为深刻。

    秦放歌专心歌唱的时候，敏锐的耳朵却没半点停歇，他听得出来，弹钢琴伴奏的老师似乎也受他声音的影响，接连弹错了几个音。可秦放歌的歌声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依然继续他自己的节奏和旋律，还将钢琴伴奏带回正常。

    四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考室里的考官们也弄不清楚，这段时间究竟是长是短。说长，是因为歌声仿佛带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岁月，见识了太多的东西。说短，那是他们觉得意犹未尽，还想再听一遍。

    秦放歌唱完后，又鞠了个躬，谢谢考官，他没说话。但他们没有发话，他脸上洋溢着自信微笑就如标杆一样站着，也不退场。

    过了片刻，才有一位年过花甲，须发皆白的男考官开口问他，“这首歌真是你自己作曲的？”

    秦放歌仿佛听不出他话语中蕴含着别的意味，只点头回答，简洁干脆，“是的！”

    “说说是在什么环境下创作出来的？”那老教授还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前两天感冒生病，嗓子沙哑，躺在床上的时候，如同黄粱一梦，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丰富精彩的人生。我特别喜欢杨慎的这首词，让我经常回想起在长江边练歌的日子，有了灵感就作了这首曲。”秦放歌以尽量简洁地话回答。

    另外一个中年男考官则好奇，“这钢琴伴奏也是你自己写的？”

    “是的！我六岁学古典钢琴，自己写过一些小钢琴曲。”秦放歌一脸真诚地吹牛。

    哟，不仅会写歌，还会自己写钢琴曲，难得的奇葩！

    看他被众人责难，还能保持着如此灿烂自信的笑脸，十一位考官加上钢琴伴奏老师都被勾起了兴趣。

    说那些虚的没意思，手下见正章，如果这首歌曲和钢琴伴奏是他抄袭的，或者别人写的他拿来冒充他说是他自己写的，这个老师们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钢琴伴奏老师都起身让座，对他说，“来，弹一段！看你人高手大，弹琴应该不差。”

    有表现的机会，秦放歌自然不会放过，看考官们都不反对，反而面带微笑默认下来。

    秦放歌就快步过去坐到钢琴前，坐下后说了句，“弹一首我自己创作的《天空之城》，请老师们批评指正。”

    然后，他就无耻地再度把久石让的《天空之城》据为己有，像这类流行钢琴，弹起来难度并不大但优美动听。要说弹贝多芬的奏鸣曲之类的大型曲目，他其实也可以勉强弹出来，但那个作曲就是世界最高级别难度，人家考官明显不会相信。

    秦放歌外形俊朗，人高马大手指却异常灵活，他的钢琴演奏风格也属于浪漫优雅的类型，不像一些演奏家那样前后摇摆自嗨到不行。

    轻灵优美的旋律从钢琴上流淌出来时，众人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觉得这家伙似乎去做个明星钢琴演奏家也不错，就他这条件，绝对不比当下在国际市场上玩得火热的苏云飞、周佳、克里斯曼等钢琴演奏家差多少。

    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秦放歌弹了一段钢琴的时候，还跟着唱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唱出歌词，而是一直在吟唱，就一个“啊”字，似乎这样更有感觉。

    也正是这样的吟唱，将他从小打下的良好基本功完全展示出来，悠扬婉转，连绵不绝，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更让人感觉到浪漫优美中忧伤的一面，这两者似乎总是密不可分的。

    对看过《天空之城》这部动漫的他来说，他对于这首歌曲的理解特别深，此刻融入感情吟唱，更是将这种种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

    这些考官们听得相当过瘾，感觉一来就是惊喜啊！

    可鉴于现在是在考场上，他们也不能给他太过正面的肯定和暗示。

    只是，他们还不肯放过他，又有个四十多岁的女考官问他，“除了这两首外，你还有没有创作其他歌曲？”

    秦放歌正色回答，“还有几首，本来打算在复试的时候作为参赛曲目的。”

    考官们又有些异动，所有目光都看向坐在最中央，年纪估计在八十多岁左右，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太太，她倒也干脆，一锤定音，“那你就再来一首歌曲吧！”

    “献上一首我在长江边练歌时创作的歌曲，《长江之歌》，请老师们指正批评。”秦放歌哪敢不从命，不过他并没有选择之前就准备好的那两首歌曲，而是另外选了一首另外世界同样经典的歌曲。

    纪录片《话说长江》的主题曲，由王世光作曲，胡宏伟作词，小时候他就爱听，对他影响相当深刻，音乐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当然，到这就成他自己作词作曲了。

    钢琴伴奏还是他自己搞定，这个有现成的钢琴伴奏可以扒谱，倒不用他特别劳心费神另外去编曲。

    “你从雪山走来，

    春潮是你的丰采；

    你向东海奔去，

    惊涛是你的气概。

    你用甘甜的乳汁，

    哺育各族儿女；

    你用健美的臂膀，

    挽起高山大海。

    我们赞美长江，

    你是无穷的源泉;

    我们依恋长江，

    你有母亲的情怀。

    你从远古走来，

    巨浪荡涤着尘埃；

    你向未来奔去，

    涛声回荡在天外。

    你用纯洁的清流，

    灌溉花的国土；

    你用磅礴的力量，

    推动新的时代。

    我们赞美长江，

    你是无穷的源泉；

    我们依恋长江，

    你有母亲的情怀

    ……”

    经典又熟悉的旋律从他指间嘴里流淌出来，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学音乐的美好时光，江城就在长江边，两世的他都常在江边放声高歌。

    源远流长，宏伟壮丽的长江，激发起无数人心底最诚挚的热爱，也让他特别感怀。

    这首《长江之歌》的歌词写得气势磅礴，旋律更是激昂动人，加上秦放歌的完美演绎，给人的视觉听觉效果当真是绝无仅有。

    经典不经典，看看此刻考室里考官们的如痴如醉的神情就知道了。都知道，像这样的好歌，几十年出一首都特别困难，可秦放歌这一下拿出来好几首，怎么能不让人感慨。

    好在还是有理智的考官，知道此刻是在考场上，秦放歌一人已经占用了很长时间，接下来还有更多考生要在这里接受考验。

    考试的结果现在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只给了他一句，“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然后就想打发他出去。

    钢琴伴奏老师还问秦放歌，“这份谱子可以留下吗？”

    “老师不嫌我作得不好，我就开心得不得了！”秦放歌倒是谦虚得很，然后就再向考官们鞠了个躬，退场出去。

    由于考场有严格的纪律和规定，还有录像，考官们也没交头接耳讨论这难得一见的作曲加演唱天才的事情，而是进行默契地眼神交流，刚刚破格留他这么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