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德报怨

    “必须得拦住她，就她还想修仙，要是被她修了仙，将来有一日遇到公子，告我们一状，可就麻烦了。”看公子已经跑远，小黄站起身来，没事人似的拍拍衣服，对大黄说道。

    “那可不是，等下我们怎么对付她？”大黄阴阴一笑。标致的脸蛋上莫名多了一些阴森。

    “哼，看我的，这个乡巴佬梦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看我不羞辱死她。看！她过来了，大黄大黄，做好准备！”小黄眼看着段舒秦已经跑了过来，并发现了她们两。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等待。

    段舒秦发现双黄后并未想太多，今天这么多人，大家都是为了大选而来，想来这两个刁蛮的婢女也是为此而来，段舒秦不欲多事，眼看周围无其他通道可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跑来，想来这人多纷扰的，两个丫鬟不敢怎么生事吧，何况神仙就在天上看着，段舒秦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底气的。

    事实证明段舒秦大错特错，小黄一个扫荡腿过来，段舒秦这次有点防备，跳过去便继续向前奔跑，她一心往外跑，不欲与两人多做纠缠，大黄却在一旁，待段舒秦经过，一把抓住了段舒秦的长发，将她倒着扯了回来。

    “哎呀，疼。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头皮的巨大疼痛让段舒秦眼泪花都出来了，她心里怒气大盛，这已经是第三次，两个小丫鬟来欺辱于她。

    “嗨，腿脚挺灵便啊，这就闪过去了，不过有我大黄姐在，你可别想这么容易就逃了。”小黄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到段舒秦倒霉的样子，她心头的烦躁顿时疏解不少，大笑拍手。

    “求大家救救我，这两个丫鬟缠着我不放，哪位好人心能救救我！”段舒秦绝望大喊，她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麻烦神仙，但同时又无法可施，眼见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都已跑向远方，她不禁大喊出声，祈求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呼救声。神仙，你在哪里？

    事实上灿雍与萧玉，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灿雍眉头一皱，就要下去帮助段舒秦，萧玉却拉住了他，饶有兴味的说道：“咦？黑孽草的气息，竟然出现在这里，估计是魅洛城那两个小丫头。不知为何他们要为难这位姑娘。”

    灿雍见萧玉拉住他，不知道萧玉的用意，但仍回答道：“这位姑娘叫段舒秦，是我在壤外凡间无意中救下的，发现她根骨绝佳，我就将她接了来，参加这次大选，本想公平起见，不与她见面，让她自己通过考核，不知道怎的，她却似乎与人结怨了。”

    萧玉了然点头，说道：“不急，且看一看。”

    灿雍看萧玉如此说，段舒秦即使遇险，自己也能随时救助，也便不再言语，两人静静看向下面街道。

    段舒秦大声呼救其实是有自己的用意，如果有路人解救她当然最好，但眼见大家争先恐后往灵州界宗方向跑去，这个想法是落空了，她知道神仙这次就在云端站着，自己的呼救，神仙肯定能听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神仙并没有任何动作，这让她脑中急速思索神仙的用意。就连后脑勺头皮被头发揪着的疼痛，都减淡了很多。

    大黄奇怪的看看段舒秦，头发被狠狠揪住，是个人都会痛呼出声，这个乡巴佬怎么反而不吭声了？小黄也看出不对，走近几步，歪头看向段舒秦，说道：“喂！乡巴佬，你被吓傻了啊！不是喊得很大声么，继续喊呀！说不定能喊得神仙来救你！”

    “哈！神仙？她是什么东西，神仙会来专门救她？”大黄轻蔑的说道，手里加重了力道，扯住段舒秦的头发，段舒秦被扯得只能弯腰无力挣扎着，大黄蛮力一使，段舒秦根本无法起身。

    段舒秦被压得弯腰半伏在地上，说道：“哼，让我猜猜，你们肯定是怕我修仙有成，与你们公子相识，抖露出你们的恶行，到时候你们就没好果子吃了！”

    “你！你乱说什么呢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大黄，压她。”小黄气急败坏，竟然被看穿了，大黄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段舒秦的腰上。

    “啊！”腰间被大黄猛力一坐，传来的剧痛让段舒秦不禁惨叫出声，她未修炼，也并无特意锻炼，这身子骨可真是承受不起大黄这猛力一压，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折成两半了，屈辱的眼泪从段舒秦眼中流下。

    云端的灿雍皱眉，这两个婢女也有点太过分了，公然在大选中打压旁人，他看向萧玉，萧玉明了，微笑一下，手指点向小黄。

    “哎哟。”小黄这次是真的痛叫一声，就在刚才，她似乎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坐在地上，紧接着，右脚踝传来了剧痛，小黄低头一看，顿时吓的哭了起来：“大黄，好痛，我的脚，我的脚！”

    大黄被小黄的叫声吸引，转头看去，却见小黄脸色煞白，伸手摸着自己的脚踝，眼泪颗颗掉落下来。只见小黄的脚踝，不知什么时候，陡然肿大，鞋子都被撑的勒在脚上，看起来十分吓人，大黄顾不得段舒秦，忙放开段舒秦奔向小黄，帮小黄解开鞋子，却见那脚已经肿的变大了将近两倍，大黄脸色大变，惊道：“难道是毒发了？”

    小黄哭道：“公子不是说，还要等半年才会出现吗？为何这么快就出现了，公子不在，解药不在身边，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大黄搂住小黄，轻拍小黄背部安慰，脸色却很难看，她们两人曾经为公子挡了一次暗箭，这暗箭上有一种特殊的毒性，毒发时先是四肢发肿，很快，整个人都会发胀如馒头，不能行动，如果不能及时救治，毒发至心经，就性命堪忧了。如今小黄的样子正是毒发时的症状。自己与小黄同时中箭，一旦毒发，两人都会有所感应，想来自己离毒发时间也不远了。事实正如大黄所想，她眼见着自己的手掌突然变肿变黑，肿大起来。

    此时街头已经空无一人，大家都跑去寻求仙缘了，尤其在城门口，店家也看不到这么远，大黄望向不远处惊诧望着她们的段舒秦，求生的渴望超越了一切，她突然拉着小黄跪在段舒秦面前，哭着说道：“姑娘，我们错了，请救救我们！请救救我们！”

    此刻小黄已经浑身肿胀，毒素来得很快，她意念依然模糊，无意识的被大黄拉着跪在段舒秦面前，一个不稳，就跌伏在了地上。

    段舒秦此刻心情非常复杂，要说恨，她肯定非常恨这两个无事生非的婢女，一次又一次的仗着自己有修炼基础，欺辱于她。但是看着两个婢女模样凄惨的跪在她面前，虽然腰间剧痛仍然一阵一阵的，她又有点不忍心再去趁火打劫。

    良好的家教让段舒秦最终忍住了自己的恶念，她淡淡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作恶，自有天来惩罚。以后还是多行好事吧。”

    大黄哭道：“姑娘对不起，我们错了，求求姑娘，能不能帮帮我们。”大黄的脸此刻也开始肿胀，一张娇俏的脸庞此刻已经布满青紫，看起来甚为可怖。

    段舒秦微微蹙眉，最终还是开口：“要我们怎么帮你们？”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只求姑娘能帮我们到灵州府喊人拿来解药便可，这次为了行动方便，我们将一些零碎都存在了灵州府的卧房中，解药也在其中，还请姑娘能帮我们这个忙，求求姑娘了！”大黄涕零哭求，此刻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嘴唇发胀，开始要说不出话来。

    段舒秦一看大黄的样子，就知道耽搁不得，只是这个时候已近中午，参加大选的人都已经跑得没影了，自己再回城去灵州府跑上一趟，这大选第一段，十有八九是没有机会了。

    艰难的抉择后，段舒秦还是选择尊重自己内心，她向大黄问明灵州府的方向，便快步向灵州府奔去，到了灵州府，又费了一番口舌，这才说的凌府主马上带解药来，并过来接走了双黄姐妹，解药服下，两姐妹沉沉睡去，段舒秦看情况稳定下来，这才走出灵州府，又向城外跑去。抬头望去，城外的祥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神仙也早已没了踪影。

    腰间还有疼痛的感觉，段舒秦一手扶腰，边跑边擦汗，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做的是否会被神仙看到，但在她想来，爹娘经常教育，助人为善，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德报怨，才是问心无愧。

    奔跑了半日，段舒秦双腿发软，喘气声粗放，身体已然无法支持她继续奔跑，此时天色已晚，道路上没有一个人，走很长时间，也许才能看到一个耐力用尽，放弃大选伏在道边痛哭的人。

    段舒秦暗中叹气，慢慢舒缓呼吸，缓慢前行，却并不放弃，她心中下定决心，即使走到天亮，她也要走到灵州界宗的山门下，如果这点修炼的韧劲都没有，还谈什么修仙。即使这次不行，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