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消息
白桦正在对这位外表来看是落魄行商的中年人询问时，忽然眉头一皱，抬手示意对方停一下。 自从苏醒重塑身躯之后，借着契合感大增的敏锐，他一直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一直在自己周围，起初他以为那是恶魔。 毕竟对于已经签订契约的契约者，在对方看来那‘稀有’灵魂已经是属于对方的财产了吧，真的监视自己也是正常的。 但是旅途中即使恶魔出现之后，他也能感到来自另一个源头的关注。 这可就有意思了，这代表不止一个智慧生命在跟随着自己。 发现这点的他，即使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心中的恼火越发高涨。 有完没完啊！那只貌似有些精神不对的恶魔就算了，又来一个？ 来到这里短短时间就经历了这么多倒霉事，他看在没有反抗机会的份上也认了。 但是他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唐僧rou了？！ 好消息是……那一直不见踪影的第三者一直以来的隐秘窥探表明，其实力应该不如那位恶魔小姐。 全力展开自己的超凡视野，以自身为中心，呈圆形展开。 然而，还是空无一物，半径五十米内，无论天空还是地底，没有异常的生命迹象。 除了那些弱小的生命光辉，弱小到连灵魂都模糊不清。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灵魂到底是怎么回事？搞不清楚的，可以之后再做了解，让人毫无心理负担的试验品总不会缺少…… 回到眼前，这次不会又有什么诡异的东西盯上他了吧？这才多久。 不过，或许隐蔽能力强大到自己都发现不了？ 那个中年行商看着这个掌握着神秘力量的东方人忽然让他闭嘴，然后闭目不知道在干什么。 见此情况，联想到什么的中年商人也紧张了起来，眼角不断朝着周围扫视。 这……这这，事情不妙啊！ 实话说，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和心怀侥幸，他已经丢下那一车的货物直接跑路了。 做这种流动商人，一趟下来还能有着盈余，心智都不会太普通的。 这时候的商人还是一种比较危险的职业，虽然其中大部分都兼职着走私或者‘武装运送’一类被人发现就会被连财富带性命都玩完的副业。 所以身为‘百战不死’的商人，一些该有的决断还是有的。 当然那是指碰见什么强盗或者其他什么‘正常’意外的时候，现在这个情况不在经验之内啊！ 就在他不断在纠结到底跑不跑路的时候，对面这个东方人又睁开了双眼。 “你走过这条路几次了？” “记、记不太清了。不、不过十次以上总、总是有的吧？”中年行商有些紧张的回答着。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对就完蛋了事了。 说不定对方还能继续消灭自己灵魂呢？故事上不都是这么说的…… 作为一个商人来说，普通是他的掩护，沧桑是他的护符，寒酸是他的伪装！ 一副油光闪亮的那些蠢货，不是等于在脸上写着这是一个肥羊，快来打劫吗？ 他可是资深者啊！ 哼哼！别看他表面一副无趣沧桑破落的中年人模样，但其实有着能干的妻子和乖巧女儿的人啊！ 为了女儿露出可爱的笑脸，区区童话故事而已，他精通程度都已经快达到原创者境界了！ 所以…… 本来做完这趟生意，就回家全心全意照顾妻子和女儿的！怎么就碰上如此倒霉的事情啊！ 白桦看到他回答完自己的问题之后，就无视了他陷入奇怪的情绪之中。白桦看到了对面那如同变脸一样的表情，略有惊讶。 区区路人的普通商人，也可以有着这么诡异的表情变化？ 莫不是中了什么诡异的魔法？ 这个正在赶车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不断在得意，自负，幸福又是悲伤、纠结的神色之间变换着。 白桦看的皱了皱眉，那个一直隐藏的存在，不会是已经在他没发现的时候对这个商人下手了吧？ 超凡视野之中对面除了情绪波动有点大以外，一片正常。 “咳，继续前进。”夹杂了一点精神力量，让对面也很快清醒过来。 中年商人在看见对面的东方人睁开眼，让自己继续赶车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在那尘土的与肤色下也明显可以看见那脸色白了白。 “继续说一下，你听见的传闻就好了。” 白桦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窥视者只要还跟着自己，就一定会露出马脚的。还是先熟悉一下这有着陌生有着熟悉，但是又诡异难言的历史好了。 “被谈论最广泛的消息，就是那个吃人的魔鬼吧？” “哦？这怎么说？” “拿破仑啊！那个来自科西嘉的怪物！”说着中年商人露出了夹杂着恐惧与排斥的表情。 “那个怪物已经不是人了！” “听说那个魔鬼，只是挥一挥手几千人就被轰飞，连刚铁制作的军舰都被击沉。” “好多从前线撤下来的人，都是亲眼看见过那个怪物的！”好像怕这个东方人不信，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中年商人又扯出来其他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消息可靠。 到后来白桦已经听不进面前的中年商人继续说什么了。 心中满满的都是“卧槽，这不科学！”“一定是读书少没见识，这又不是铁拳无敌系列！”“不过，有搅屎棍一样的恶魔存在也不是不可能啊？”“说好的历史不会改变呢！”之类无法言喻的情绪充满。 白桦定了定神，看着这个中年商人。问道：“还有其他可靠一点的证据吗？” 我就不信了！一拳轰飞几千人那还算是人类吗？！ 一定还有其他原因的！ 说不定十九世纪欧洲的风气，就是这种无上限的夸大呢？ 原来在自己那个普普通通世界的历史上，报纸也不是没有说拿破仑是恶魔什么的，一定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然而白桦那点小小的期望，最终还是被一张快看不清颜色的报纸破灭了。 “对了，箱子里这里还有一张最新的剪报。”说着，中年商人，打开了那一直靠在身边，保养很好的一个小木箱，从中拿出一叠报纸。 黑白的粗糙照片上，相当难以看清，好不容易分辨出横七竖八的装甲列车。断为两截的车厢，看上去仿佛被一双大手抓起扭断一般。一个人影站在那裂缝中。是个披头散发的强壮男子。 身着严实的黑色高领军服，以三色旗代替战袍，生起旋风。下一张照片是踩踏着尸山的那个男子。可以在脚边看见折断的刀枪剑戟，和破损染血的奥地利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