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山为聘

    “今日若我二人幸而不死，我便娶你。”

    “此话当真？”阿妄眼睛一亮，指间已悄然捏好了风刃，区区数十个凡人，她若小心应对，应该还不在话下。

    “君无戏言。”说这话时他唇边的笑容分明带着算计的意味，可惜阿妄并未留意。

    方才这个男人还百般推脱，眼下却许下婚约，阿妄狐疑地看着他，“那么，我们就算私定终生了？”

    “不，是明媒正娶，不管你有没有十里红妆，我都许你江山为聘。”

    阿妄眉眼弯弯，笑着点头，真恨不能直接告诉他，她没有十里红妆，也不要他的江山，只要他双手捧上蟠龙璧……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被彻底无视的刺客们终于忍无可忍，相互交换了眼色，齐刷刷地攻上来，阿妄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又被身边人揽到了怀里，甚至被捂上了眼睛。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悄然而至的夜显得凄冷阴森，阿妄虽闭着眼，却能感知这是场单方面的虐杀。

    战斗很快结束了，身边人毫发无伤，黑衣人无一生还。

    没有一丝血腥味，刺客都在顷刻冻结成冰，一点点融化，到最后只剩下一滩冰蓝的水渍，渐渐浸入地底。

    “你可以睁开眼了。”他声音低沉，在她耳边轻唤，像是钻进了脑海，沉入了心田。

    他说，倘若幸而不死，便会娶她为妻。

    “戏文里说，只有经历了生死，方能成不散鸳鸯，”他凑上来，笑说，“娘子，余生漫漫，还请赐教。”

    阿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璀然一笑，道：“好说好说，殿下生得貌美如花，能得如此夫婿是我之幸。”

    说话间，远远地跑来一队人马，他的侍卫们，终于追上来了。

    “属下救驾来迟，王爷恕罪。”为首的黑袍男人抱拳俯首，却斜着眼在悄悄打量阿妄。

    “王爷？”阿妄看过去时，他也在看她，依旧是那副风流无瑕的样子，一如初见，他说：“本王名祁，字无念。”

    夜风呼呼地让人听到什么都像是幻觉，夜无念所说的话，阿妄愣是没听懂，“风太大，我没听清，你说的是……名祁，字无念，你是祁王，不是太子？”

    “本王从未承认过，是你，一直当本王是太子。”他说，痞痞的语气有些赖皮，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

    皇三子夜无念，传言用兵如神，曾随澧帝一同除外患平内乱，说是再世战神也不为过，然而这位爷除了战功赫赫，便是皇都出了名的纨绔风流，不问朝政只爱风月，偏生有太后宠着澧帝护着，朝中无人敢多说这位小王爷的错处。

    阿妄定定的盯着他看了好久，在夜无念不辨真假的深情目光注视下，欲哭无泪。

    “祁王殿下，小女子眼拙，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计较，今日的事，殿下都忘了吧，我们后会无期。”

    说罢，阿妄拔腿就跑，连最是骄傲的御风飞行也忘记了，他没有追上来，身后如影随形的不过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夜无念难得笑这么开怀，凌绝几次欲言又止，生怕扰了主子兴致。

    “爷，果然如您所料，今日太子殿下特意备车马送您回府，的确是有意为之，至于行刺，属下无能，尚未查清是太子的人，还是禄王背后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