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琴声何来

    “你，想死么？”轻飘飘的几个字，嗓音柔柔的，却教人无端的发憷。

    大多数的语言是没有攻击性的，对于阿妄而言，如今唯一能触碰到她的，就是已死的独孤疏月，穆意筝深谙这一点，却低估了阿妄的能力，险些死于自己的自作聪明。

    穆意箫回过神后，下意识地做出反应，用玉箫重击阿妄的手臂，动作快而狠。

    阿妄吃痛松了手，事实上她并没想过杀死穆意筝，也明白她与穆意箫的力量悬殊，只是手腕还真是该死的痛。

    “武器不错，希望下一次你能再快一点，毕竟我不是每一次都有玩玩而已的心态。”阿妄对穆意箫说，她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抖得很厉害。

    “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并不想伤害你。

    穆意箫欲言又止，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向这个明明应该卑微却意外地很桀骜的女人做出任何解释。

    “小姐，你没事吧。”璞儿的关切拉回了他纷乱的思绪，穆意箫看着虚弱喘息着的胞妹，一股子不该有的怒火油然而生，他却分不清这火是恼慕笙歌的狠戾，还是恨自己的犹豫，抑或，是怨穆意筝的挑衅……

    “没伤着吧？”小怪物抓着阿妄的手臂就要掀起袖子，她感受到来自穆家兄妹的目光，打落那只热切的小手，“没事。”

    梦寻还想说什么，琴声在这时响起，阿妄并不懂音律，却听得入神，这乐声，让她想起了她遥不可及的美丽故乡，想起了她好久不见的任性君王。

    “是神隐！”梦寻显得很高兴，“早知道他就在这楼上，我们找他去。”

    阿妄眯了眯眼，这小怪物果然认识那个极富传奇色彩的男人。

    她也很好奇这个能弹出这样乐曲的男人是何等风华，而被丫鬟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穆意筝却哑着嗓子叫住她，“慕笙歌，你可以不顾穆家对我出手，那苏洛安呢？他的死活你也能袖手旁观么？”

    此生，愿与她终老，仅她一人，绝不二妻……那个喜堂之上许下诺言的，苏洛安，么？

    阿妄脚步顿了顿，并未回头，倒是小怪物眨巴着一双格外水灵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问她：“你相好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你与苏小侯的亲事并未结成，但终是他用花轿抬过府的，大婚当日更是因你负心逃婚，他才卧病不起，听说已时日无多。”

    阿妄一愣，忽又想起两年前那个微寒的三月，风中吹笛人满目哀愁……她便断定这人活不长久，而那时他只是一个才情出众的过客，并不能牵动她的怜悯，然而，当他对穆笙歌一往情深，她却不敢再将过客二字强加给他了。

    曾经阿妄以为，死亡仅代表着终结，而今她才明白，那还是失去，是离别，是一些人思念的开端。

    “他想见你。”最后，穆意筝说，如画的眉目间带着一种奇异的怂恿，不难看出，她希望阿妄去见他一面。

    阿妄抿唇不语，却是坚定的迈开步子，淡然如水的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想不到你如此心狠，枉费他一片痴心，也罢，我言尽于此，若你有心救他，大可再来找我，毕竟姐妹一场，我可学不来你这份无情。”穆意筝素手轻抚带有青紫勒痕的脖子，意有所指地说。

    阿妄终是回了头，问：“你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