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船大难掉头
洛川从洛老爷子的脉象中已经明确的发现老爷子时日不多了，洛老爷子看着洛川惊讶的眼神，淡淡的说道：“没事，早就该离开的了，只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又多活了这些时日，也足够了，没事的！” 看的出来洛老爷子这次是真的把一切都看透了，洛川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的脸上，完全就是油尽灯枯的感觉，从未经过人在衰老中失去生命的洛川，不由得感叹生命期限的无奈。 “爷爷，我再试试吧！”洛川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放弃，即使曾经有再多的恩怨，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计较了。 “好孙子，谢谢你承认我。你不用再费神了，我知道你曾经所有修行的不易，爷爷不会再让你耗费自己的元气来延长我这个油尽灯枯的人，希望你有更多的精力，用在那些有意义的事情上。” 说完话，就开始气喘起来，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说：“你们都出去一下吧，我和洛川单独说说。”大家纷纷走了出去，洛珑这才开始接着说。 “孩子，四年前给你说的依旧有效，你告诉我只有三年的时间，如今多了一年，算是我赚了，所以我是用了三年的期限来做了自己的计划，我也没有闲着，所以也努力了，但是很多的事情，也非我能力所能左右的。 曾经我是洛家的象征，也是洛家势力的一个支柱，而经过四年的努力，暂时能使洛家处于一个较为稳定的状态，但是毕竟人在和不在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何况，在过去的这四年中，做努力让洛家稳定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雪域集团本是洛家财富靠山，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一个洛家的人出现在集团去直接管理，为的就是避嫌，但是洛家大多数人都不了解这个情况，知道的也就只有我和你父亲，如今也就只有你，但是这一次，对于你来说让你去是意外，因为你的特殊情况，所以才让你前往，但如今的雪域集团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里面参杂了太多看不透的东西。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要注意不要进入了别人的圈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你一定要记得即使放弃了雪域集团，也一定要保护自己周全。而且，你手上的扳指，是洛家祖上经营了数百年的一个组织，能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保你周全。 孩子，对不起你了，你本该在雪域或许过这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让你来到世俗，洛家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接纳你，其实是爷爷的私心，洛家没有男丁，唯一的只有你。所以你绝对不能有任何问题，不让你走进洛家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 希望你能够明白，别记恨爷爷，爷爷这辈子做过了很多事情，有好多有坏的，但是总得来说没有对不起别人过，也就只有你，希望你一定，一定要原谅爷爷。” 洛珑说完又咳了起来，洛川赶紧对着他说：“爷爷，你别说了，我原谅你，我从来都没有记恨过你，你永远都是我的爷爷，都是我的亲人，我不会恨你的！” 说完眼泪已经从脸上滑落下来，而洛珑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泪花，爷孙二人紧紧的抱着，似乎在天地之间有了开始有了一条裂痕，渐渐的把二人的距离分开，逐渐越来越远。洛川这才明白当时为什么洛珑不收扳指的原因了。 “孩子，很多事我已经无力调查清楚去帮你了，记住，我死以后，不要参加我的葬礼，把你自己和洛家分的越清楚越好，知道吗？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千万要保重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说完，洛珑突然身体一软，一下子倒在了洛川的怀里。 “爷爷--！！！”洛川一下子从心哭了出来，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一阵寒冷的疼痛，洛川这才知道，原来有那么一种爱，其实不是用言语来表达的，而是用行动，默默的，甚至面临着要被误解、埋怨的结果中去爱。 洛川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是眼前这个已经身体渐渐冰凉，灵魂渐渐飘散，只剩下这么一句躯壳的老人，曾经花了多少时间和努力去承受这一切，想到这里，洛川更加伤心。 洛家老二、老三以及其他的后代子女们，听到了洛川的哭声之后，一个个紧紧的跟了进来看着伤心欲绝的洛川。 “你这个孽种，快滚出去！” “你不是很能耐吗？干嘛不让老爷再活几年？” “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快离开洛家！” ...... 洛川虽然听到了这些刺耳的言语，但他心中一惊没有了恨。也没有感觉到这些话对自己有多伤自尊，只是茫然的被这些言语夹杂在其中。 洛美娜看着洛川伤心的样子，她也不明白洛老爷子给洛川说过什么，反正洛老爷子的遗嘱已经写好了，并没有洛川的任何信息，只是说了什么会让洛川那么伤心的事情呢？ 不管怎样，她对洛川没有好感但也不厌恶，也不想让洛川在这群人的辱骂声中就这样呆着，慢慢的扶起洛川，带着她走出了洛家大门，陈军看到洛川满眼泪水的走了出来，知道洛家肯定出事了。 “少爷，是不是洛老爷子过世了？”洛川点点头。 陈军下车对着洛家的大门跪下，拜了三拜。“洛老爷子，我，陈军，今天给您叩头送行了！将军不再，我再替他为您磕三个头，希望您一路走好！” 拜完之后，也红着眼睛，打开车门让洛川上了车。自己开车带着洛川一路走，回到了别墅。 连续几天，洛川过去洛家都被堵在了洛家的大门外面，出殡那天，洛川本来也打算一起跟着去送行，结果，到了洛家还是不让进，洛川的身上还被泼了很多脏水。洛家人的意思是洛川是洛家的丧门星，只为洛家带来灾难。就这样，洛川也不能施展功法强行前往，只能默默的离开了。 洛川被洛家不待见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虽然雪域集团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像，但却让洛川明显的感觉到，洛老爷子的去世，很多曾经极其巴结和示好的人，也都开始远远的拉开了距离。 虽然洛川远离高层的权利中心，但作为洛家的边缘人员都能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可想而知，作为那些所谓真正的洛家人，可能更有明显的感觉，从前的那种荣光也因此而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洛川很快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因为他知道，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如果哪一步稍有差池，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状态。 曾经有意无意都在洛家的光环之下，何况这个时候，洛家的这个光环不在了，那么要更平稳的成为一个不依靠光环生活下去的正常企业，需要走的路可能会更加难。 洛川到公司后，紧急的召开了高层会议，并暂停了目前一些洽谈但没有签署的项目，所有真正进行的项目加快进度完成。同时，专门成了一个小组，把雪域集团这些年的所有的投资项目和占比进行分类汇总，整理完成一个对雪域集团内部最详细的调查报告。 三天三夜的连续加班加点，最终出了一份调查报告，洛川看完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些年雪域集团除了股东的投资之外，在单独项目或者其他分公司、子公司的融资、投资中，都有大量政府银行的贷款金额； 项目投资在洛川原来管理的接触中，大多数都是属于市场化运作中的项目，并没有看到太多和政府关系密切的项目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但是这份报告却让洛川感到吃惊，因为上面的报告显示，在总公司的项目投资中，政府密切的投资所占比例超过了百分之六十的比例，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项目是属于雪域集团和政府共同开发，共同收益的。 洛川看到这份报告心里一惊，他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因为曾经之所以没有问题，那是因为洛家，而今有问题，也是因为洛家。 即使再多的小心和注意，曾经在企业的发展中，都已经有形无形的把自己圈了进去，所以想要完全撇开这份关系，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最好的办法是将这一切都放弃，把从前的都一刀切从头开始，但又谈何容易，出海的人经常有这么一种感受，船大难掉头。而雪域集团这艘船，可不仅仅的大那么简单。 洛川自己不能想象曾经在企业的发展中，难免会有一些问题，可能曾经解决了的问题，如今再提出来，那就不一定是小问题，轻而易举的能够解决的。 冷静下来之后，洛川找来了孙志明，这一次自从他顺利入选之后，比起从前，孙志明看着更加乖巧，但洛川并不适应这种感觉，反而觉得从前那个时候的他，可能感觉更真实一点吧。 但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安排孙志明将之前进行调查的小组进行扩大，对公司所有和政府相关的项目进行严格的调查，从所有的参与人员开始调查，对所有项目的构思、设计、投资和合作者都要严格的调查分析，洛川出于本能的做法，却产生了无比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