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六 不多，也是钱

    　　原来，今天是圩日。张嫂在赶圩的路上听到有人讨论卖码的事。由于赶路，张嫂行色匆匆，只听到有人说卖1与49。也是凑巧，张嫂本就计划今晚落注几文钱这几个数的。因为，张嫂从她手里的资料怎么看，也是看到这么个生肖。张嫂在路一听到有人这么说，在圩里转了一圈，也听到很多人都这么说。张嫂在圩里也就更坚定了她心水。张嫂在特码圩转悠之时，便向人借了笔和纸，把心水写下，决定狠狠的下它一盘，把这半年输的，都搏回来。张嫂赶圩回来，怕等一会听到其他道上的消息，一念之差，动摇了信心，把她手中的特码涮下，空喜欢一场。张嫂在村口刚巧遇到了闺楂，便第一时间，把紧紧揣在手心的纸条给了闺楂。当时，闺楂也不太在意。以为张嫂也像往常一样，不过是三文铜两块铁的事。谁知，是这么个大头佛！

    　　说到，宋碧玉的事，倒是让闺楂觉得有点三八。——张嫂给闺楂字条时，刚好给这个宋碧玉遇上。宋碧玉看到张嫂说得妥妥的，心里虽然一点也看不上，下巴却轻轻的说了句：

    　　“我也跟10块。”

    　　宋碧玉的这个10块，既不说每个数是10块呢？还是包了张嫂所说的这个一号肖10块。自从闺楂与安九闹别扭以来，闺楂与安九之间，虽然都爱理不理的，可并不真正影响闺楂与宋碧玉的正常交往。话又回来，闺楂连张嫂亲手写的字条都给忘了，更不说宋碧玉下巴轻轻的这10块注了。说句老实话，宋碧玉这10块钱，要是不出，宋碧玉也就当没说过一样，闺楂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问题是，现在特码出来了，人家要钱来了！

    　　“中了，就给钱呗！”有人起哄。

    　　听到有人中了特码，赶来凑热闹的人，也就多了几个。

    　　闺楂咬了咬嘴唇，大腿一拍，说：“不就10块钱的特码？给就是！”

    　　“哄！”

    　　人们听了闺楂的表态，当即一声哄笑，都当事后军师去了。

    　　闺楂虽然当众应承了给钱的事，可闺楂还是不免心虚，他荷包里没那么多钱啊！近期，闺楂想起他的事，都够黑得不能再黑的了。过去呢？还可以说过往割别人的特码放入自己，那是自己运气不好。这回吧？不动了，全盘上解。偏又漏报了数……

    　　还不待人们过足嘴瘾，闺楂就下了逐客令，把人都赶出房间，门一关，蒙头睡去了。人们也知道闺楂的事，都一下散了。天德公也是见怪不怪，当这事没发生过似的，拍着葵扇，在夜色之下，逐一关了那些由于人们汇集而开了的灯，摸回自己的房间去。

    　　第二天，闺楂睡了个大觉，直到日上三竿，才慵懒的开门出来。

    　　闺楂一走出房门，就看到了正在走廊上坐着的天德公。

    　　“几点啦？”天德公问闺楂。

    　　“不知。”闺楂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低头在厨房旁的水龙头冲了一把面。

    　　“阿玉又来问码钱的事了。”天德说道。

    　　“呀？”闺楂抹着面，打了错愕。

    　　“来了再次了，见你还不起床，又回去了。”天德道。

    　　“她要来，就来呗。”闺楂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从厨房里舀好粥，走在厨房门口，依着门，仰着颈，把粥喝了。

    　　“也是，怕少了她是的！”天德公说道，“要是我，就不接她的数。——中了，就识领钱；不中的，又会装懵。”

    　　二人正说着，宋碧玉从屋的另一角走了出来。

    　　“又来了？”天德公一看到宋碧玉走近，也不用宋碧玉先开口，问宋碧玉道。

    　　“什么又，又的，不过是经过而已！”宋碧玉说道。

    　　“又做什么呢？”天德公问。

    　　“坐坐呗。”宋碧玉说着，走近厨房，看了看闺楂手里的碗，在走廊找了条凳，自己坐下了。

    　　“要钱的吧？”闺楂问宋碧玉。

    　　“什么要钱的，要钱的，像是乞丐似的……”宋碧玉打断闺楂，说道，“就不能过屋坐坐的吗？”宋碧玉说着看了看天德，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好久不过过屋的了。”

    　　“钱，还没到手哩？”闺楂不接宋碧玉的话，直接了当对宋碧玉说道。

    　　“呀？”宋碧玉有点愕然。

    　　“我才起床哩！”闺楂说道。

    　　“也不是很多的呢？”宋碧玉说道。

    　　“不多，也是钱呀？”

    　　“那什么时候？”

    　　“大清早的，也不至于这样早的吧？我去圩里取回了，再送给你。”

    　　宋碧玉这么说，也只好这样了。宋碧玉在走廊上坐了一会，又独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