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鹿台之巅
月明心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精神恍恍惚惚，似睡非睡。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水中，随波逐流，四处飘荡。 突然间她感到身子一震，似乎停了下来。随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四周的虚空中响起：“你不该逃走的。” 月明心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在她面前，有微弱的光芒闪起，那个满面愁容的老者文镜儒正和她相对而立，静静的望着她。 月明心望向老者开口说：“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们无权将我囚禁在这里。” 老者望向月明心，眼神中波澜不惊，淡淡的说：“你不过是圣源表面的一层人格形态而已，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崩溃，有何自由可谈。” 月明心一惊，圣源这个词令她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自己却想不起…… “不要听他胡说！”突然一个声音自周围的虚空中响起，月明心一惊，这是她体内的另一个“她”！ “你我互为表里，最终会合二为一，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崩溃。暗颉，你将我关在此地，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数万年过去，你还在执着于天道么？” 老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之色，似乎这番话触动了他的内心，“数万年了……不错，若是连这份执着都失去了，我又如何能确认自己的存在。” 他望向月明心，沉声说：“我已经将殷无涯唤回来了，他自会拦住你们，圣阶之人相互间不可随意交手，这乃是本源律法，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时日吧……” 老者说完向后缓步退去，渐渐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月明心回味着老者的话语，一时间竟陷入了迷茫之色。 四周无尽的黑暗突然在一瞬间全部消去，姜剑秋凌胜雪等人一惊，举目四望，现他们几人已身处一处巨大高台的顶端，四周是绵延的朝歌城，街道上走动的人如同蚂蚁一般幼小，屋宇如同玩具，接连成片。 姜剑秋讶然道：“我们这是在鹿台的顶端？” “不错。”文镜儒的声音自一边响起，“时辰已经到了，我还要对血荼阵进行最后的调整，你们几个就安静的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这样我也可以省些力气。” 姜剑秋手握离火剑，便要冲上去和这老者厮杀，却被凌胜雪一把拦住，她望向面前的老者，问道：“血荼阵启动需要大量的生灵，我之前研究过地下的血荼阵，至少也要数十万生灵祭祀，才能令其彻底运转，你莫非打算用整个朝歌的人来祭祀这大阵？” 文镜儒面上闪过一丝讶然之色，望着凌胜雪说：“你能参透血荼阵的阵理？想不到如今的中洲还有此等绝世之才！” 凌胜雪冷冷望着他，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文镜儒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摇摇头说：“我已找到另一种办法启动大阵，这几十万生灵暂时可以保全下来，毕竟造化之门开启在即，任何一条生灵都是很宝贵的……” 凌胜雪凑到姜剑秋耳边，轻声说：“阻止他！” 姜剑秋反手拔出七杀剑，红白两道剑芒飞舞而起，作势便要冲向对面的文镜儒！ 满面愁容的老者叹了口气，对着他们一扬手，黑暗自他袖中飞舞而出，如有形之物，转瞬间将姜、凌二人束缚在原地，任凭他们如何挣扎，却是难以移动一分一毫！ 就在这时，老者的脸上微微一动，开口说：“殷无涯回来了，你们还是交给他去处理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随着话音落下，一阵脚步声自鹿台前方那漫长的阶梯上响起，随后，朝歌之主殷无涯，身后跟着护法百月孤缓步走上了鹿台之巅。 殷无涯望见一袭白衣的月明心，笑了笑说：“月姑娘，为何突然要不辞而别，若是住的不舒服，我叫下人们给你换一间房间便是了。” 月明心抿了抿嘴，没有回答他。 殷无涯转头望向凌胜雪，脸上暮然一变，百月孤走到他身边，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殷无涯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本来打算忙完了这些事情，再和你见面好好聊聊的。”殷无涯此刻面对凌胜雪，竟有些失去了平日那镇定自若的神色。 文镜儒一挥手，撤去了姜凌二人身上的黑色束缚，凌胜雪站在原地，望着殷无涯，面容淡然，。 父女二人，在这鹿台之巅，终于面对。 “六道大阵，是我破去的。”凌胜雪张开口，说出的话却令殷无涯一愣。 凌胜雪继续说：“冷无心已经把当年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殷无涯面容再变，沉默片刻后叹了一口气说：“当年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你而已。你这次破去六道大阵，可是给为父招来不少的麻烦。” 他走到文镜儒身边，皱眉问道：“六道大阵已破，计划还能顺利进行么？” 文镜儒点点头说：“按照卦象所示，那个人应该就快现身了，若是不行只有我想办法用大黑天封印住他的行动，你再启动血荼阵将他彻底镇压，没了六道大阵，确实要难办很多，但也不是毫无希望。” 殷无涯点点头，转身对百月孤说：“去把月姑娘和娇儿送回鹿台中休息，待我完成这里的要事后，再来处理她们的事情。” 百月孤脸色一阵变幻，最终向后退去一步说道：“侯爷，无论如何我不能再继续违背明心的意愿，将她囚禁在此地。” 殷无涯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之色：“你要背叛我？” 百月孤摇摇头说：“属下不敢，不过从现在起我卸去朝歌护法之职，今后我只按照明心的意愿去行事！” 殷无涯望着百月孤点点头，“这十几年来辛苦你了。” 随后他一挥手，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鞭影自他身后的虚空中闪现而出，如无数毒蛇伸缩吐信，令人不寒而栗。 “想带走月明心，先过了我这条禁鞭再说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