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章 白羽
马召虽力大无穷但终究还是个人,千钧力道总有尽时,围绕他仿若蝗虫般那些士兵,拢共数量超过五十,马召一鼓作气去其半,已是极了不起。 “轰!” 最后的火星冲天而起,马召终于将那颗树扔出去,两个士兵来不及躲闪,当场被压在树下,口鼻里喷出鲜血,挣扎的几下,便是不动了。 “杀!” 马召双手交叉于腰间抹过,战场上便亮起两道光芒,有若暗夜闪电! 实在是大头刀那头太大太阔,折射光华便也是更耀眼。 出刀后马召口中炸出一声怒吼,抡动双刀埋头冲向大月氏士兵。 这些士兵也是强硬,战损如此惨烈却还咬牙不退,连连投出手中飞矛,以为没有大树阻挡总该有所见效,殊不料那山魈样的敌人无视飞矛,只是将头低下,双刀于头顶盘旋,叮叮当当之声中,那些扎在其身上的飞矛,竟然纷纷无功落地! 如此一幕即便是詹兰城看到,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须知那些飞矛虽没有长矛沉重,但加上士兵投掷力量仍不可小觑,锐利矛尖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锋利异常,可马召竟然凭着那些盔甲就能挡住,难不成他身上盔甲有rou掌厚?若真是那般厚,常人岂能撑的起来? 二流以上修为或许能够撑起马铮那一身盔甲,可真正二流以上高手又岂会自黑颜面,穿着这样一层乌龟壳在人前丢脸? 也只有马召才不用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过去他生存艰难,如今他生活简单。 活下去,吃饱。 为达到这个简单目标,马召愿意杀人,只要是马铮和三叔让他杀的,哪怕就是天王老子,马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盘旋的双刀将大月氏士兵变成案板上的猪rou,去胳膊卸腿还是砍脑袋,一看马召心情二就看运气,至于说这些士兵身上那些单薄的皮甲,起不到一丝一毫保护作用! “不能再等了!” 詹兰城眼神扫过战场,那些大月氏人只剩下两成还活着,他本以为该疲倦的人形凶兽,却仍旧在逞凶! 虽说多耶沙与蓝黎波之间有不和,但这些士兵却是大月氏是人,若是知晓他詹兰城坐视大月氏士兵被屠,多耶沙绝不会轻饶他! 眯着双眼盯紧马召后背,缓缓撤下背后大弓。 詹兰城这弓与寻常猎弓和战弓都有些不同。 夜色下看此弓,比战弓更长,线条也更简洁,简洁的好似粗造滥制。可这便是黄门弓之特点,在黄门弓术中有云:“化繁为简”、“化简为繁”、“简繁由心”,是为三重门。 弓箭器物“化繁为简”,这就是一重门,也是黄门唯一对外传授的弓术,詹兰城学完了一重门,他也只能学到一重门。 黄门弓术里没有用扳指的说法,连弓都简化到简陋,哪里还能用扳指这些辅助玩意儿,用教习的话来说,你学的是弓术不是当弓兵,射十箭都射不死的敌人你直接折了弓等死便是,还射个屁啊! 当然也不是说詹兰城身上不带扳指,只不过是备用,万一需要他用弓箭对付大批普通士兵时,他才会将扳指带上! “嗖!” 弓弦震颤,利箭将身躯藏于夜幕下,只是带起凄厉啸声,直奔马召脊背而去! 詹兰城心中有些发虚,因为他是在偷袭,而他偷袭的对象,却是自己的族人。 黄门门规,弓箭不祥,偷袭不仁,非为大义者犯者,断其拇指。 一箭既出,詹兰城便感觉自己右手拇指在微微颤抖,黄门门规早已经在他心中烙下深深印记,永世难忘。 “咣!” 混战之中,马召身体猛地一个前扑,像是被只无形之手狠狠推了一把。 一蓬火星在盾牌上炸开,闪耀出马召那张扭曲的脸! 马召很疼!刚刚背上那一下,让他想起那日里救林盛的羽箭。 磨着牙齿,马召踉跄冲出,两个飞矛兵试图趁机捡便宜,马召双刀挥动,地上多出两双冒血的小腿! 即便隔着盾牌和盔甲,詹兰城那一箭也让马召感到畏惧,他甚至怀疑尉迟达那面盾牌,会不会已经洞穿了? “跑吧,你若是不再为难这些士兵,我也就放你一条生路!” 多耶沙在意的是马铮,至于马召死活并不重要,也不知道詹兰城出于何种心里,反倒觉得这个山魈样的男子,对帝国来说,重要性要远远胜过那少年。在这一点上行,詹兰城与马德途观点竟然异常一致!
以马召贪生怕死的性子,他是想逃了! 没什么比一个隐藏在黑夜之中的弓箭手更可怕,如果有的话,就只有神箭手了。 虽说马召很快就从刚刚那一下中恢复,可这并不代表他的防御就是无懈可击的!盾牌只有一面,天知道下一箭会不会冲着他手脚脑袋来? 借着踉跄之势冲出小段路后,马召突然将双刀插回腰间,双手抱住脑袋,一低头,朝着蓝黎波大营,猛冲而去! “疯子,真特么的是个疯子!” ...... “纳命来!” 蓝黎波大营地陡然炸出一声怒吼,让马召埋头疾冲的身影随之一滞。 当视线里蓝黎波身影出现一丝迟滞时,马铮心中难掩欣喜,成功了! 手中长棍照准蓝黎波太阳xue横扫,马铮这是铁了心一棍收去蓝黎波性命,若让这一棍落实,蓝黎波绝难活命! 自交手以来,马铮很是小心,不让自己长棍与蓝黎波那双阔刀锋锐硬拼,他怕长棍被砍断。 这一点其实蓝黎波也很清楚,兵刃质地差距足以改变这场战斗结局。 “咔嚓!” 寒芒闪过,马铮只觉得双手一轻,定睛再看却是蓝黎波那张狰狞笑脸。 此时马铮幡然清醒,自己刚刚那一吼对蓝黎波并无用处,却反倒是给蓝黎波利用,故意卖出破绽,趁机断去长棍一截! 刀光再闪,马铮几是本能后退,却仍嫌稍慢,胸口一线火辣,低头瞧去却是皮甲裂口,一丝血迹沁出,受伤了。 原本八尺长棍,此时马铮手中却只剩下七尺不到,斜斜一个茬口,边缘光滑整齐,可见蓝黎波阔刀之锋锐。 此时此刻,马铮心中却不慌乱。他本是有些沮丧,以为可以建功的音波功在蓝黎波身上毫无建树,可当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那些护卫时,却意外发现一张张呆滞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