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开口
马家后代男丁，不是投身军伍就是踏足江湖，凭借武力为帝国支撑天下的同时，也维系了马家在帝国的地位。 况且每一个有资格参加演武大会的马家子弟，都不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放松。 所以马铮并不奇怪小院里一片练武之声。 倒是马德渊，功夫分明比马铮高出一大截，却像是整日无所事事一般。 固然有血脉与功法的相融之处，但未免看起来太过不求上进。 这些心思马铮当然不会在马德渊面前表露，三人进入院中后，除开面容陌生之外，给马铮感觉其实跟甲字堡别院里情况相去不远。 数九寒天，年轻小伙们在长老或是教习指导下，几乎都是精赤上身，非但没人觉得冷，反倒是在胸腹皮肤处腾起一片片白气。 这白气倒是跟内息之类的全无关系，纯粹就是剧烈运动之后身体蒸发出来的汗气，遭遇冰冷空气后形成的。 看到丁字堡这些选手们苦练的景象，马铮心中反而有些汗颜了。 从他抵达马王府的那天开始，好像就没有真正的练过，不是跟马德渊出去惹了一身sao，就是指导马召练那个劳什子的剥玉刀法。 想到此处，马铮突然凑在马德渊耳边道：“我说，你是不是铁了心坑我的？一来就拉我去喝花酒，甚至还联合了韦华那老家伙。” “开什么玩笑！” 马德渊回头过来，像是不认识马铮般愣道：“我又必要坑你么？马挺，你过来！” 这边马德渊一招手，院中几个子弟纷纷停下，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肌rou高高坟起的家伙，闻声而来。 “见过德渊少爷。” “免礼，这位是我二叔家的铮少。” “铮少好！” “少什么少啊。马挺大哥吧，嘿，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还只是个区区下驷，别听德渊哥的。” 马铮口中虽是客气，但言语间却恰到好处的点出自己身份来，而他多少也猜到，眼前这位身材高大、肌rou发达如健身教练般的帅哥，恐怕就是自己第一轮的对手了。 “铮少谦虚了，挺也是下驷，希望通过此次演武大会，更进一步。” 下驷更进一步那就是中驷，不过马铮却从马挺眼中看到不小的野心，虽说武功高下不能单纯从外表来判断，但马铮却能够感受到其他年轻人对马挺的那种信服。 “真倒霉。” 马铮心中是暗暗叹息，看来这第一轮就不好过，马挺这家伙应该就是丁字堡五名选手里最强的那个了。 “马挺，你放心，铮少不会跟你争那个第一名的，他可是皇上亲封的翼卫将军！” “啊，皇上亲封！” 听马德渊这么一说，不仅是马挺，院子里的其他人皆是动容。眼神纷纷围拢过来。 马家身负官职之人不少，但能够在这个年纪，得到皇上亲封的，那就真不多了。 毕竟马铮这个翼卫将军的品级，也就只是比哨尉高那么一点点，照理说皇上日理万机，又岂会过问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荷姆城这场无名战斗对帝国在西北方向的战略部署有极其重要的意义，马铮的名字根本不够资格出现在批阅的奏章当中。 上达天听毕竟是不同的，寻常马家子弟，除非有幸走到马德途那个位置，才有可能让皇上看到他的名字。 所以翼卫将军品级是不高，但意义却不同。 然而马铮对此了解并不深刻，这常识在马铮处，却反而成了疑难。 “你们先去练吧，大个子你也跟他们一起，我带马铮去喝茶！” “咦？你不是过来让我跟......” “见见你第一轮的对手，你不是已经见到了么，走了走了，喝茶去！” 马德渊抢先开口，将马铮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没有马铮亲口命令，马召可是不买账的，见马德渊拖着马铮走，他迈开长腿就要跟上。 “怎么？上次还没教训够？” 马德渊猛然停下脚步，侧头过来，冷冷盯着马召。 冰冷的眼神并不能让马召屈服。在甲字堡的时候，马德渊的确是一招就将马召击倒，可是这几个月来，马召武功突飞猛进，他自认若是拼命，未必就会输给马德渊。 只是马铮不可能让两人有动手的机会，向着马召打了个颜色，随即就在马德渊旁笑道：“德缘哥，你明知道这货脑子不好使，跟他生什么气？走啦，就算你是坑我去喝茶，我也认了！” “哼，没大没小！” 果然，马德渊的和善是要看对象的，很显然还是驽牌的马召，根本不在马德渊在意的范围之内。 虽说都是王府内的别院，但丁字号堡这个院子后面，却是明显比甲字堡的大些，而且还有一个小湖，不知从何处引来的山泉，在这般天气里湖水都没结冰，反倒是有一层蒙蒙水汽。 两人穿过小湖边的长廊，并没有走进长廊另外一头的湖心小亭，而是转进一出暖阁之中。 哪怕两人修为并不会太在意外面温度，可四面漏风的小亭可不适合喝茶，哪怕就是刚刚沏开的茶水，转眼就会被冰冻起来。 像马德渊这样身份之人，自然也不可能亲自动手，两个奉茶丫头远远看见马德渊和马铮走来，就早已经开始准备。 这两丫头虽说年龄不大，但相貌清秀，手脚麻利。 马铮和马德渊这才刚刚坐下，始终保持不熄的茶炉就已经腾出红红火光，黄铜的茶壶架在炉火之上，周遭的空气在高温里一阵阵扭曲。 “坐，茶水一会儿就好。” 如今在马德渊面前，马铮也没有太多拘谨。毕竟从身份地位来说，马德渊还不如马德途，跟马德途早已经如兄弟般随意的马铮，自然不会畏惧一个马德渊。 “刚刚你好像还不太明白，一个翼卫将军的封号，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 屁股才挨上坐垫，马德渊却是出乎意料的直奔主题而去。 马铮微微犹豫，却是点头，“德渊哥你也知道，我能跟你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那都是运气。” 他这话让两个奉茶丫鬟微微一愣，四道眼神齐刷刷过来。不过随着马德渊一个表情，便将两个丫鬟震慑。 “也是，甲字堡什么都好，就是地方过于偏僻了，有时候消息闭塞，别说是丁字堡，就连另外两个坞堡都不如啊。” “嘚瑟！” 马铮心中闪过一阵腻味，这马德渊开了个头却不说重点，分明就是希望马铮开口，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