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二章 举步维艰

    大蛇跟豹子之间的战斗几乎是一面倒，那只敢于向两个人类发起进攻的豹子显然不是大蛇的对手，当被足足有马铮大腿粗细的蛇身绞缠上之后，原本还能怒吼几声的豹子很快就被勒的全身骨骼咔咔作响，随后就断了气。

    足足有人脑袋那样大小的蛇头上，一张可以吞下铁锅的大嘴猛然张开，猩红的蛇信吞吐之间将那豹子脑袋囊括进去。看蟒蛇吞食简直就是一种心灵上的冲击，猎物被囫囵吞下时可以看到蟒蛇颈部明显凸起的轮廓，让人不寒而栗。

    哪怕明知道这样一条蟒蛇未必就能对自己和赵书影造成什么伤害，但马铮还是希望蟒蛇不要觉察到自己的存在，或者说他希望蟒蛇吃饱就离开，让他和赵书影可以好好的休息到天亮。

    正当马铮在为自己和赵书影心中祈祷的时候，大汉帝国的军队也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由三支大军组成的集团军当中，李渊率领着西路十万大军，他的目标是直杀大月氏圣城蓝月，为了避免与同属大月的另外四方势力陷入决死战争，李渊接到来自朝廷的命令，要求对圣城只能是围而不攻。

    所以按照整个战略规划，李渊这支队伍必须是最后抵达圣城蓝月，等待另外两支队伍将大月氏的军队尽量调走并且包围歼灭之后，李渊这支队伍才能杀到圣城，履行自己的职责。说起来这像是一件不算难的任务，但是李渊心中并不轻松。

    让李渊皱眉凝神的并非是这场战斗，而是来自家中的一封书信。信是李昞亲笔写就，在信中李昞告诉李渊，李洪的尸体被人发现了。

    对于李渊来说，李洪的死并不算是个噩耗，相反，在李渊内心中其实很乐意看到李洪死于非命，对于这个李家蛀虫一般存在的兄长，李渊总觉的迟早有一天这条蛀虫会变成祸害，整个李家的祸害。

    如今这个祸害终于是死了，李渊本是应该高兴的，可李昞在心中所写的那些事情，却让李渊眉头紧锁，无法开解。

    为了让李家能够一跃成为帝国贵族之首，李昞这辈子的确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只不过李昞太多余急于求成，以至于终究走上了歪路。在帝国里号称第一流的那些贵族，哪一个不是在大汉帝国初期就已经建立下不世功勋，又有数代人孜孜不倦地为止奋斗，才能保持如今的地位，而李家等新生代贵族相比起这些老牌贵族来，毫无疑问还有巨大的差距。

    想要弥补这些差距，哪怕李家在将来的道路上一步不错，至少也需要数代人，甚至是数十代人的努力方才能够完成，李昞想要毕其功于一役，未免过于理想化了。如今，这种过于理想化的冒进终于给李家带来了天大的麻烦，甚至有可能将整个李家拉入万丈深渊。

    如果说在李洪出事之后李昞及时调整李家的方向，或许还能纠正道路，即便遭受一定程度的损失，但朝廷看在李家过往功绩的份上也不会赶尽杀绝，只需要修养个十来年，等到影响消除后李家又能重头再来。

    可是李渊没想到，父亲李昞老了之后竟然如此糊涂，明明已经错了却非要一条路走到黑！

    在心中，李昞竟然要求李渊事先跟大月氏那边联系，等到关键时刻的时候一定要放大月氏皇族一马，接下个善缘。

    跟大月氏结下善缘？李渊看到这里就已经忍不住冷笑起来，跟一个小小的异族结下善缘，对于李家来说究竟有多大的意义？或者应该说这样一个善缘究竟有没有必要去结？像大月氏这样的小势力，一旦陷入绝境的时候很容易反复，到时候说不定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就会将李家给出卖了，等到那个时候朝廷肯定不会放过李家，搞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所以李渊很矛盾。

    站在儿子的立场上他不应该忤逆自己父亲的命令，可他自己同样是个父亲，已经有了自己个子女，而且又是帝国有数的将军之一，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李渊在帝国朝廷的份量，未必就比他父亲李昞差。

    可是李昞在心中已经说了不少配合性的行动，换句话说，即便李渊现在不同意李昞的做法都已经晚了，李昞早就已经开始这方面的动作，某些地方甚至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即便李渊不配合，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李家行动的彻底失败，而李渊仍旧无法保证李家的安全。

    “这可如何是好呢？”

    在抵达大月氏之前，三支队伍对从不同方向同时出发，大军牙向大月氏跟帝国之间的边境线。包括马家桩字营所在的那个方向都有帝**队经过，到时候李渊这边就必须要出兵了，而一旦军队开始移动，按照帝**规，所有人都必须停止跟外界的私人信息往来，包括将领在内也都只能接受帝**令，或者是向帝国通传战斗情报，除此之外的任何联络行为都有可能被是视为叛国罪。

    叛国罪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罪名，至少在帝国这里，一旦被确定叛国，倒霉的人绝对不会只有自己，不仅仅会将自己送上帝国的断头台，就连家人也要接受惩罚，基本上流放充军那就是最为轻松的了。

    李渊不想死，他更不想自己的子女受到牵连，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找到一个稳妥的处理方式。

    “或许，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会使用一个不错的选择。”思来想去，内心深处对李昞越来越不满的李渊，终于个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好不过的方式——上报。

    显然，这样的事情一旦上报被朝廷查实后，李昞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说不定朝廷转眼就派人去将李昞给控制起来，当然，李渊作为李昞的儿子，哪怕他是举报人也同样会接受朝廷的调查。

    不过好就好在李渊大义灭亲，朝廷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必然会考虑到这点，即便最终李渊不会受到朝廷的赏赐，但只要他是清白的，朝廷也不会因为李昞的行为而对李渊降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渊就算是保护了李家的血统，不会因为李昞的一意孤行而就此断绝。

    只不过真要这样做的话，李渊必定会承受巨大的压力，这个压力不仅仅来自李家，甚至还有诸多不能理解李渊的人。

    出卖自己的亲人在这个时代同样是很难被老百姓饶恕的，但是李渊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来啊，去将李二将军给我叫过来。”

    李二将军，正是李渊的次子李世民。

    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的李世民，不仅无疑高绝而且智力出众，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出谋划策都极有天赋，如今在李渊手中得到重用，是李渊麾下大将之一。

    亲兵小跑着去找李世民了，李渊则是挑了挑灯芯，让行军帐篷里显得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