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〇章 惊闻

    五大异姓王家族的后代当中，大多数人注定这辈子是没有机会真正接触到家族的核心事务，出了五服的就会被分出去，渐渐脱离本家，甚至是跟本家再没有半点关系，像当初马铮在甲字堡那样，只剩下义务而基本上享受不到权力。

    或许挂着五大异姓王家族的名头在外面还能有些便宜可占，但都只是些蝇头小利，在家族需要的时候就必须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甚至是生家性命。这样或许给人感觉有些不公平，但在五大家族的后代当中却没人因此感到不满，只因为对他们来说，能够顶着大家族的名声已经大大降低了他们的生存难度，即便是家族需要他们献出一部分家庭成员，他们也心甘情愿。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任何人也无须说三道四。因为对家族核心机密缺乏了解，所以祭祖求援这种事情在这些人看来根本就是虚无缥缈，根本就不是现实。

    然而就在众多人都已经对此事快要失去兴趣的时候的，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传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日凌晨天色刚刚放亮，负责开西北门的城卫兵照例打着哈欠去推开城门，冬日迷雾之中，城门口竟然堵着一辆大车。

    当时开门的城卫兵很是不满，毕竟平常时候都有规定，想要进出城的人必须等到城卫兵站出队列准备好之后才能靠近城门。不满的城卫兵却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是敢于在城门未开之际靠近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必然会遭到城墙上弓箭手的无情射杀。

    诺大的一辆驾车不可能是自己走到城门口的吧？

    既然能在半夜里将大车无声无息弄到城门口，又岂会是一群普通城卫兵吆喝就能吓到的？不管怎么说，吆喝一阵的城卫兵发现周围毫无动静，外面最近的进城队伍都还在十丈之外时，终于想起去检查这辆架车。

    所谓架车就是去了拉车牛毛的光车厢，只不过眼前这个车厢看起来非常的普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低级，属于那种在西北这地方都能随处看见，服务对象是那种普通人的车厢，而且又旧又破，乍一看像是要散架似的。

    就是这样一个架车，远看很普通，只是稍微走近，那些城卫兵就忍不住抬手将鼻子给捂住——从车厢里传出让人恶心的味道。天水城虽然是个边境重镇，但实际上已经许多年没有经历过战火，平常时候负责守城的士兵也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甚至连真刀真枪打斗都没有经历过的新兵，也就难怪他们不能在第一时间嗅出那恶心的味道，正是人rou腐烂之后产生的。

    照说已经入冬，哪怕就是在户外不作任何处理，三五天之内尸体也很难腐烂到发出臭味的程度，但此时驾车里的气味非常浓郁，浓郁的让刚刚靠上去那几个士兵纷纷弯腰呕吐起来。

    如此动静终于惊动了来城楼上的将领。跟士兵不同，守城的将领一边都是来自边军，负伤或者是年龄太大退下来的，经验丰富的紧，光是看手下的状态心中就已经有所明悟，当即下令将驾车包围，不让任何人靠近，同时派人去通知马家的人。

    一整车的尸体零件肯定不会普通，在大汉帝国内部极少会出现满门灭绝的惨案，所以那将领才会敏感地派人去通知马家，不过也正是以为他的这个举动让才马家人知道了这件事情。

    经过检查，架车里装满的是人头，只有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之所以说叫做还算完整，是因为这具尸体的脑袋已经被削下来了，然后用木棍子将头和身体连接在一起，这样一具尸体的周围摆满了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让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发自内心的胆颤。

    至于说那句尸体的身份，则是被马家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叛逃的天水城城守，李昞！

    李昞身首异处，其他头颅不是李昞身边的李家后人就是李家的下人，追随者，据说有好事者清点头颅，竟然多达三百多颗，难怪将一辆驾车塞的满满当当，难怪那股味道臭的让人呕吐！

    “李昞死了！”

    “原来祭祖求援竟然真的有用！”

    “天啊，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李昞抓住杀死还将尸体送回来，这是人能够做到的么？”

    “据说五大异姓王的先祖都是神仙，过去没人相信，现在你们说说，还有谁敢不信的？”

    不仅天水城中四处传扬此事，就连消息灵通的各大豪门也都纷纷收到了这个消息，李昞的死对于帝国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不管消息传播的速度有多么快，始终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他知道是什么人出手杀死李昞的。

    官方对这件事情的表态也非常古怪，首先是马家，在接收了那辆架车之后并没有任何表示，既不会去向祖先还愿，又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将李昞和几个经过辨认，算是李昞身边重要的人物头颅用药物处理好之后，就派出专门的队伍快马加鞭送去长安。

    至于说朝廷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同样是没有做出任何特别的行动，好像知道马家会将尸体送来似的，就那么默默的等着。

    但其实暗中无数人为此而感到惊讶！

    老百姓们或许不清楚，在关于李昞的最后消息里，一行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在属于大食国的地盘上，将一两千号人当中有必要砍头的人尽数砍头然后千里迢迢地用马车送回来，如果是让军队来做这件事情，没有个几万精锐轻骑根本做不到。

    然而几万轻骑不管有多精锐也不可能不惊动大食国，换句话说杀李昞的人是在完全不惊动大食国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的，光是这份功夫就让人难以相信了没更不用说李昞这种人身边肯定不知道有多少护卫，想要将这些护卫杀死还不能惊动警惕的李昞，只要想想就该知道这任务有多么男。

    可是马季做到了。

    这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有人在想，卖家肯定是生病了，负责怎么会做的如此完美？甚至有人怀疑李昞应该是还活着的，被杀死的那个应该是李昞的替身。

    李昞是不是替身，李家人并不发表看法，只是每日里都有来找马家，不外乎就是结盟之类的事情，五大家族的真正实力通过这件事情，得到了良好的展示，让不少已经不在想无大异姓王家族放在眼中的势力和工，不得不重新想法设法地去讨好包括马家在内的五大世家，以免自己将来走上跟五大家族对立的道路，

    李昞伏诛，尸身送去皇城的消息终于传入马铮的耳朵，虽说他并不怀疑马家的实力，但如果这就是祭祖求援的结果，那就只能说明马家隐藏起来的部分实在是太强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