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梅花二度开
“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李白诗节选）。 杨德荣和米华一起，度过了青梅竹马的少年时光，同时，那段美好时光，也在杨德荣内心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是对美好童年的遐想，支持着杨德荣艰难的面对压抑的工作和生活。可想，如果没有与米华两小无猜的童年时光，杨德荣该如何应对那么多无法面对的冷眼恶语。 在组织对杨德荣进行审查的一年之中，杨德荣正是依靠对无限遐想的少年时光的回忆，来抒发自己对米华的思念，聊一打发无聊的光阴。也只有在对米华的思念中，杨德荣才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 在组织对杨德荣审查的一年之中，从不爱侍花弄草的杨德荣，居然喜欢上种养“米兰”。 “荣哥哥，你猜这是什么花？” 米华在大陆时，当少女情窦初绽时，忽然有一天她喜欢上种养米兰，并拿着米兰花在杨德荣面前来回炫耀。米华为什么会突然喜欢种养米兰呢？那是因为米华有意无意中看到了米兰花语的缘故。 米兰花，传说，有一半的时间开红色的花，一半的时间会盛开蓝色的花朵。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会绽放出火红的光彩，而在月光普照的时候，它的光芒则笼罩着淡淡的蓝晕。 它是如此的神奇，伴随着日月的光辉始终精神奕奕地向上生长。于是它被人们赋予勇士之花的称号，它成为了勇敢与向上的代名词，古代勇士出征之前都要戴上它来表现勇敢，它的名字代代相传。但是有一天，人们发现它发生了变化，在同一个茎上竟然同时开出了蓝色与红色的花朵，这两朵花同时在阳光下闪耀，同时在月光下荡漾，同样的深邃与深情。于是人们开始了关于谁才是真正的勇敢之花的争论，这场争论旷日持久，两边都有不少的支持者，不变的是，每次战士出征的时候，还是会戴上它，只不过有的人喜欢戴蓝色的花，有的人喜欢戴红色的花。而这两种颜色的花则始终同时出现阳光与月光下，出现在勇敢的战士的头上，出现在任何需要勇气与激情的地方。这种花的名字，叫米兰花。 有爱，生命就会开花，这就是人门赋予米兰的花语。 米兰话语，虽然是民间传说，正是民间传说，赋予她更多神秘。但知道了米兰的传说和花语，就不难理解，情窦初绽时，米华为什么喜欢上种养米兰。 杨德荣并不知道米兰的花语，他种养米兰，不是因为米兰花有多好看，不是因为米兰有多好养，不是因为米兰的花语如何寓意深长，而是因为米兰的“米”就是米华的“米”。杨德荣养种米兰，更多的是睹“米”思妻。有时候，杨德荣一个大男人，会象小女人那样，双手轻轻的捧着淡雅的米兰花，放到鼻尖下，闭上眼睛惬意的尽情的长吻。此时，杨德荣闻着米兰的幽香，仿佛米华就在自己的身旁，仿佛米兰就是米华的化身。 “你，杨德荣，明天结婚！” “老团长，你不能包办！和谁结婚？她叫什么？他是干什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咋结婚，况且我的工作岗位你又不是不是不知道，结婚必须有组织批准。” “老子就是包办，你的婚事老子包到底！组织的问题，不用你cao心，我早让秘书替你写过申请了。而且，我们已经为你的组织部门出具了一切函调手续。往哪找这样的好事，不用cao任何心，就能讨到老婆！美你去吧，偷着乐吧！”。 “啊！” 一年后！ 看着杨德荣手捧米兰，像小女人一样，侍花弄草，常吻而抑郁的眼神； 看着一个曾经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正日萎靡不振。 在组织的督促下； 在老团长张广发的武断包办下； 在杨德荣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 在没有任何爱情的基础上。 杨德荣任由张广发去摆布。 杨德荣结婚了！时间是那么迅速，迅速的让杨德荣不知所措。 在张广发的一手cao办下，杨德荣与小自己五岁，J军建筑工程兵的工程师，张广发手下的专业建筑工程设计专家张小兰喜结良缘。 “张小兰，杨德荣是我的战友，而且是生死战友，是他用身体掩护了我，如果没有他，也许就没有我。如此甘愿为别人牺牲的人，难道不值得你托福终生吗？ 张工，相信我，杨德荣是个好人，嫁给他没有错。 我知道这对于你们知识分子来说很残酷！ 没有爱的前奏； 没有你们想象的爱的小路； 没有花前月下； 却要让两个没有爱情的人，突然走到一起，的确是强人所难。但是，小张你给我听着，小黄工程师已经离开我们，离开了他钟爱的事业，你不能永远停在思念中吧？开始新的生活吧，这是同志们的期盼，也是组织的希望。也许我的做法有点武断，但我真心的希望你幸福，也相信杨德荣一定会给你带来幸福，我了解他。” 是同志们的期盼？ 还是组织的希望？ 还是张广发一番掏心掏肺的规劝？ 还是老领导的一句话，“我了解他！”。 还是张小兰逐渐走出了生活的阴影？ 不管是什么，张小兰结婚了，作为他的直接上司张广发总算常出了一口气，因为他的工程容不得张小兰整日委靡不振！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也许当代人无法想象，无法理解，那时的组织为什么会有那么至高无上的权利，婚姻大事，岂能是组织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是事实。 新婚之夜，看着张小兰，杨德荣一脸的迷茫，他不知道该对张小兰说什么？ 新婚之夜，看着杨德荣，张小兰泪眼汪汪，在她模糊的视线里，仿佛总有一个身影在晃动，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那一夜，杨德荣和张小兰，他们谁也没有睡！由于他们各自的特殊身世，在张广发的预先安排下，闹新房的好事者，只是礼节性的热闹了一阵，各自回家。 那一夜，杨德荣和张小兰，他们对影望西窗，虽然月亮还是那么明亮，虽然透过西窗的月影，依然洒在杨德荣和张小兰的身上，但明月依旧，造物人非！ 那一夜，杨德荣和张小兰，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彼此行同陌路. 那一夜，张小兰和杨德荣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一夜，最cao心和最揪心的当属张广发，因为是他包办一切，才使张小兰和杨德荣才走到一起。所以，作为老领导，他自觉不自觉的学起了年轻人，和警卫员一起，把耳朵贴在杨德荣和张小兰洞房的墙上，但现实，却使他失望到了顶点！他真的担心，杨德荣会不会因为怀念米华，而对张小兰无理！而使自己倾心cao办的这场婚姻，成为两个走到一起的年轻人心理上的障碍！ 半年之中，张广发好象就是杨德荣家的家庭成员一样，只要回到京都，张广发指定在杨德荣家吃住。 “老头子，人家阿荣是过来人，用得着你如此cao心吗？要不然你把自己的户口也上他们家算了！” 张广发的部队在深山施工，难得回京都开会一次，妻子多希望自己能够在丈夫面前享受夫爱，多希望丈夫能帮助自己，料理家务，照顾小孩。然而张广发在杨德荣家的时间，比在自家的时间还长，以至于忽视了妻子的心理感受，一度曾使老婆顿生疑窦。 似箭的光阴，毫不停留的在杨德荣和张小兰眼前轻轻的划过。 婚后磨合半年，杨德荣和张小兰才彼此找到生活的支撑点。由此，张广发才放心的停止了爱串门的不良“嗜好”！ 由于杨德荣和张小兰工作性质不同，隶属关系不同，为此，组织上经过经过慎重考虑，并与J军建筑工程兵总部经过多方审慎的考虑协商，张小兰及不情愿的脱下军装，转业被调配之“G安部”情报处工作。 对于张小兰工作的变动，杨德荣和张小兰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他们能知道的就是，调动工作是岗位的需要，是国家的需要。面对国家二个字，杨德荣和张小兰还能说什么？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向他们做任何解释。 “一切听从党的召唤，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一切为了国家的需要”这些至理名言，是那个时代热血青年的共同追求。 张小兰转业到“G安部”工作，是为了便于谁的工作？是杨德荣吗？还是组织上另有重要的工作在等待着他们！ “准备着，时刻准备着，为了祖国的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这是张小兰从军后，在新兵连所上的第一课，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是一代人的精神追求！能为祖国的利益去奉献，去牺牲，无尚光荣。 张小兰到“G安部”工作，她会料到，为了自己的信仰，而使自己走上是一条充满荆棘、充满危险、充满死亡的艰难工作里程吗？（张小兰会想到，这一段艰难的里程有那么漫长和坎坷吗？她甚至为此连命都搭上！） 由于张小兰军人特殊的职业所决定，虽然她的家庭属于高智阶层，在激进的年代，同样属于教育、争取、团结的对象！所以张小兰到“G安部”工作，同样要通过组织部门的严格审查。 因为，“家庭不可以选择，道路可以选择”。 正是这句名言，使无数出身在地主、资本家家庭的优秀专业人才，成了祖国建设的栋梁。 正是这句名言，使无数赤子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祖国的建设。 正是这句名言，使无数爱国者，一生都忍辱负重。 “张小兰，为了使你尽快适应"G安部”的工作，明天到TLZX中心去，那里有专业老师。” 张小兰到“G安部”后，没有实习期直接分配到TLZX中心，经过中心特训部门的强化特训—— 张小兰一双绘图的双手，为了工作，不得不在老师的指导下，走进麻将“速成班”； 而后又笨拙的学习台湾口音的国语及粤语和简单的葡萄牙语； 从不习惯穿旗袍的张小兰，不得不学着送胯扭腰； 然后又学习熬制台湾特色的凉茶，及再次拿起课本温习和熟悉台湾的地理和历史知识。 “张小兰，特训结束了，最近由于特训与老杨聚少离多，今天放假，休息几天，组织上另有重要的工作要你去完成。” “是！”时间是短暂的，学习的内容是纷繁复杂的。虽然张小兰学习的内容大多都是生活习性，是社会常识，但对张小兰来说，同样也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有家人和佣人照应；而后到建筑工程兵部队又是集体生活。 没有更多寒暄，领导告诉张小兰特训结束了！张小兰如失负重。回到家中，她特意为杨德荣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为什么今天的午饭如此丰盛？ 杨德荣十分好奇问妻子，他第一次用亲切的目光看着妻子. “不为什么，高兴呗！快吃饭吧，我有事要告诉你." 张小兰一边剩饭一边说。 "真的，我也有事要告诉你"，杨德荣神秘看着张小兰说。 在张小兰特训的这段时间，其实杨德荣并没有闲着，他同样也在进行特训，只是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他们两口子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杨德荣和张小兰，他们两口子要告诉对方的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