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对话潜伏者
叩问历史，感悟沧桑！ 叩问历史，感悟使命！ 杨德荣对700处接待员李倩的一番职业守cao教育，以及从郭晓燕扼要的介绍中，才使李倩知道，原来自己眼前站着的银发老翁竟是现实版的“潜伏”者,顿时，李倩对杨德荣的崇拜再次升级。 “老处长，你是不是余则成的原型？南京站与天津站是什么关系？ 余则成单枪匹马到南京，暗杀国民党叛徒李海丰，太棒了！ 余则成那么爱左蓝，她却牺牲了，太可惜了！ 老处长，后来天津站与南京站，你们在业务上有没有来往？ 电视上说，余则成后来去了台湾，从前，档案室的同志有讲过，我们部里有一位老革命、老情报，两次横渡台湾海峡，太不可思议了，原来就是您呀！这回我总算对上码号了！老前辈，给我讲讲,你是如何横渡台湾海峡？特别是从基隆附近横渡台湾海峡，简直就是奇迹！ 您在台湾是如何开展工作的？听说台湾的情报部门非常厉害，您是如何与他们斗智斗勇的？ “讲你个头阿!弱智！” 杨德荣情绪激动，横眉冷对李倩。 “老前辈，您都离休多年，对自己的身世还保密？部里已经解除了对您身份的保密级别，您不用担心泄密，及人身安全。 不过，由此更证明你一定是余则成的原型！你是什么时间回到大陆的？你是不是和姚晨真的结婚了？ 嗨！不是!不是！你是不是和姚晨扮演的角色，‘翠平’真的成为夫妻？ 翠平：‘都怪这咖啡,有股鸡屎味’ 余则成：‘有一种胜利叫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占领’ 翠平：‘余则成，大鸡蛋，我煮你！’ 老处长，现实中，你和翠平说话是不是真的如此逗！太有意思！” “什么姚晨！什么余则成！什么逗！什么翠平！乱七八糟的，乱弹琴，我听不明白，不许再提那档子事！再提那档子事我跟你急！” 曾经，由于自己的职业关系，李倩追着每家电视台，收看电视连续剧《潜伏》，她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在电视上看，李倩还嫌不过瘾，最后又租碟，一气看完整部剧集。 对于电视剧中的好多经典台词，李倩都烂熟于心。 现实版的"潜伏”者与自己如此近距离，李倩能放过机会吗？ 李倩追着杨德荣，期望了解和知道更多，战争年代情报工作者的真实生活，她想了解真实的余则成是什么样？是不是就像《潜伏》中反映的那样。 但面对李倩的追问，杨德荣一脸疑惑，同时情绪激动，使李倩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 杨德荣的激动、疑惑都是原因的。 第一，他不愿回忆那段生活，因为他觉得，两个女人为自己而牺牲，是男人的耻辱。 第二，因为他每天除了看看电视新闻以及保健健康节目，附带看一下，有姚明的美国篮球职业联赛外，根本不看什么《潜伏》之类的影视剧。因此对于李倩一连串的问话，他好似听天书，根本不知道李倩在说什么。 “哥，李倩说所的余则成，是现在各个地方电视台正在热播的电视连续剧《潜伏》中的地下党，他和你有同样的人生经历，只不过他在天津，你在南京。 《潜伏》这部电视剧，是反映和展示抗日战争结束前夕以及国共内战期间国、共、日、伪、外国势力、黑社会之间复杂变化的斗争。明线暗线纵横交错，真爱假情柳暗花明，悬念包袱波澜迭起，情节铺设险象环生。 现如今，社会竞争加剧，年轻人从入学读书那一天起，都在感受竞争的压力。 而《潜伏》中的余则成大智若愚，刚柔相济；“翠平”纯洁可爱。加之好多台词风趣幽默，以及历史的远去和演员表演的风趣幽默，所有这些，使《潜伏》中余则成和翠平深受青年人的喜爱，而且这个电视剧还得奖了！” “乱弹琴！导演们“捣”出来的地下党、英雄，你们也信？”杨德荣无所谓的看着所有人。 “老头子，你不要玩世不恭，你曾经遭遇的不公平，不是已经被岁月抹平了吗还记恨？” “老婆子，对于过往，我有过抱怨，但我记恨了吗？你这是损我！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好了！算我说错了，向你道歉！” 看着杨德荣情绪突变，郭晓燕不得不像哄小孩一样。 “德荣，不是我说你，知道你不愿意回忆往事，但她们不是都有消息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封闭那段历史？电视剧《潜伏》是在歌颂地下党，是在对年轻人进行英雄主义教育，有什么不对？而且余则成是无数地下工作者的化身，宣传他们，即是对地下工作者的怀念，也是教育现代年轻人，不要忘记，为共和国牺牲的无名英雄们。 李倩姑娘是由于崇拜，才希望了解和知道你曾经的过去，你如此横眉冷对，是不是有点过" “我过了吗？岂有此理！” 杨德荣在反问郭晓燕，其实他自己的情绪还是有所缓和。 看着杨德荣情绪渐渐稳定，郭晓燕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看过她说的电视剧？好看吗？真实不？”杨德荣难以置信的看着郭晓燕问。 “真实不真实，我咋知道？ 想知道真实不！你自己亲自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还用问我！我说像，你说我没有直接从事过地下工作，不知道其中的危险。你呀！要是想看，现在地方省台还在联播，一天七八集，如果七八集还不过瘾，音像店有碟，你去租一盘回家看，30集一天看完，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郭晓燕没有再谴责杨德荣，而是和声细语的对他说。 “去年，曾有人通过部领导，要采访当年我在南京的那段生活，还说按采访时段付费，每小时五千元，一万元我也不会接受他们的采访。被我给顶回去了，他们到部领导那里告状，说我不配合！狗屁东西们！我现在怕谁？死都不怕，我怕活人吗？只要我尊法守纪，做守法公民，我用怕谁？” “为什么？我咋不知道这事？” 郭晓燕眯缝着眼睛看着杨德荣问。 “都是混账东西，他们给我一个大纲，不采访工作上的事，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我的私生活展开，你说我会接受采访吗？我能配合吗？ 滚！我一声滚，那龟儿们看谁滚得快，一个滚子都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如此能拍出真实而感人的作品吗？都是扯淡的，糊弄人的，他们不是在歌颂英雄，纯粹是拿英雄的事迹做商业活动，赚钱的。” “对！顶的对，我支持你！”郭晓燕知道内情后附和着杨德荣说。 “现在，有些导演，既不了解历史，又不去体验生活，而是闭门造车，凭想象而为之，背离客观事实，尽搞那些戏说之类的东西，把现代人的思维，生活模式强加给地下工作者。 如此，不是在赞美英雄，而是在吹捧英雄，吹捧，不言而喻的就是不着边际。 如此，不是在歌颂英雄，而是在践踏英雄，在玷污历史，你们明白吗？ 地下工作，绝对不像导演导的那样刺激，险象环生，环环相扣，而是危险无处不在，好多时候，为了大局，我们不得不以较少的牺牲，去换取更大的胜利。当看到自己的同志，就在自己面前牺牲，而无力相助，作为地下工作者，谁能体会到我们当时的心情。 同时，好多时候地下工作又是平淡无味的，生活在特殊的社会环境下，耳闻目染的社会风气，不时在侵蚀着我们的肌体，像《霓虹灯下的哨兵》中描述的那样，地下工作者背叛了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和信仰，这中现象比比皆是。 真实的东西，让我一生都不能自拔。我是不会浪费时间，去看他们胡编乱造的鬼东西”！ “爱看不看！” 看着杨德荣的执拗劲又要上来，郭晓燕不得不顺势下台，停止了与杨德荣之间的争执，怕他又没完为了的唠叨。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郭小燕在杨德荣一番牢sao、争执的过程中，翻开了茶几上的一本日历，而后喜出望外的说，“太好了”！从而转移了话题，杨德荣和邹教授兄弟两却困惑的看着她，李倩更是不知道郭晓燕所说的“太好”是什么意思。 “能不能把他的……” 由于李倩告诉杨德荣，杨杨出差可能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急于想见到杨杨的杨德荣，本来想问李倩索要杨杨的手机号，但杨德荣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多年的职业守cao，使他知道这是纪律，没有特殊情况，出差在外的情报人员的联系方式，只有主管领导知道，其他人一概不能问，也不许问，更不能随便联系，除非有迫不得已的情况突变，如此，只有直接领导方可对话，发信息，否则，即是最近的亲人也不能随便联系和知道情报人员的相关行踪。 其实，此时、此刻，杨德荣就是杨杨最亲的亲人，还有什么比亲生父亲的亲缘还近的呢？ 杨德荣敢问李倩索要儿子的联系方式吗？ 因为他刚刚还在批评李倩保密观念不强呢！ “杨杨不在家，我们走吧，别在这里打扰人家的工作。” 郭晓燕再次催促杨德荣两兄弟。 “阿姨，部长指示，要我热情接待你们三位，不许怠慢，否则纪律处分。接待您们，就是我今天工作的重中之重。” “甭听李部长的，虽然我们都老了，但我们知道，你们工作的重要性，老头子，咱回家吧！ 人家不烦，我都感到没趣，没看到孩子们都在忙吗？不能帮他们工作，但我们也不能再添乱!” 郭小燕起身与杨德荣兄弟两人离开了700情报处的接待室。 “慢走！注意安全！老处长。” 李倩一直扶着郭晓燕直至杨德荣他们走进电梯间，并一再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杨德荣、邹教授、郭小燕，叔嫂三人从700情报处三十五层的高楼乘电梯下来，部长派的轿车司机正在电梯口等候。 初春来临之际，西山的枫树，仍有依稀可疏的枫叶与之依依不舍，并随迎风摇曳。 西山之中的白楼，与京都一起，经历了百年奥运的洗礼。 通往西山之路两旁的松柏依然那么苍翠。 西山白楼四周，无线发射塔，和无线接收装置，犬牙交错，构成了一个强大的空中天网长城。 “老前辈，坐好了，这里正在拆除奥运临时赛场，路况不好。” “自行车和棒球场拆除多可惜呀！当初为什么不建在学校？ 要是赛场建在学校，不就给学校留下一笔可贵的奥运遗产？ 什么时候我们国家城市规划不再走弯路！ 我们国家还是发展中的国家，你是立法创建者，能不能创立一部《投资法》，避免不必要的浪费。” 杨德荣虽然是篮球爱好者，但看着国家巨额投资建设的自行车场和棒球场，一次使用，不无惋惜！于是期望作为法律工作者的邹教授，创立《投资法》。 “哥，一部法律的创立，不是你我说说就能办得到的事情，它既要符合法定的程序，又要特定的环境，和无数的提案做支撑。” “嗨！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 “再见！” “G安部”的司机将杨德荣他们送回家，告别而去。 “老头子，我和邹教授是否需要回避？ “嫂子，不要再喊我邹教授，叫我一江就行。” “猛一下还不习惯！”郭晓燕笑眯眯地说。 “要不然，你去里间，我们在客厅，与你台湾的那两位联系！我们两站在你跟前，会耽误你们说知心话的。” 郭晓燕半是开玩笑，半是催促杨德荣。 “老婆子，你出息我？半个多世纪没有说一句话！对她们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有什么悄悄话可说？我现在联系，你们两位谁也不许离开。” 嗡！嗡！ ”通啦！通啦！” 拨通了台湾的电话，杨德荣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他又迅速用手捂着话筒，神情木然的看着邹教授和郭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