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收成和人手

    郁小闲大半天的销售结束之后，山神市场算是一战成名，因为没有给更多的人参观机会，一时间山神市场成为整个县城最热的话题。郁小闲决定趁热打铁，砸下大笔的银子，把这个市场建设成一个自动运行的印钞机。

    郁小闲把自己的主意说给梅管家等人知道，梅管家觉得这样太冒险，怕会欲速而不达。郁小闲为了让大家明白自己的策略，也是想看看山中的实力是否能支持市场的运作，然后再做决定，便把山城最重要的管事全部叫来商议。王大奎父子三人，梅张氏夫妇，还有秋冰月都过来一起参与，郁小闲先问了一下山里的情况。这个时代以农为本，没有粮食，一切都是风花雪月。

    王大奎一直守在山里修建地窑，盖屋子，王福管所有的农作物种植，梅张氏管后勤，秋冰月负责养黄金虫，收山货，这四个人算是最了解山上事情的。王福先说了话道：“太太，我们家的稻子长得极好，九月初就能开镰收割了，我估计一亩地能收六百斤稻子，产五石多粮食，这个收成就是上好的良田才能有的，冰月小姐的虫砂真是好肥料。喂了死蛾子的稻田里的鱼，泥鳅都很肥美，这个月我们都开始捉了些给大家加菜。竹山上的红薯全部收获了，一共挖了五千九百六十五斤，都记着帐呢。冰月小姐拿了一千二百三十斤当报酬给了山里帮忙做事的人家，剩余的四千多斤红薯，摊到干活的人头上不过是二十斤左右，不要半个月就吃光了，这倒不是事。花生收了三百零二斤。留了些种，剩余的收起来，太太办事用了十斤，剩余的留着过年吃也好。收获过的地现在翻了一遍，全部种上了白菜。地里的辣椒也开始采摘，每天都能摘上百斤。我们家的素菜根本不用去外面买。”

    郁小闲对这样的收成自然是满意的。王大奎又说到：“中秋节过后，地里的黄豆就该全部收获了，我们的山里土不算肥，我看了豆子。估摸着能打三千五百斤左右。我想这些豆子除了做豆腐之类的东西，最好能开个油坊，我们请这么多人做活。每天要用不少油，那些豆子能派上用场。收获完黄豆，就该收稻子。把稻田里的鱼处理了。好些的鱼放进我们自己挖的水塘里，继续养着，过年吃最好。长不大的那些就犒劳干活的人，秋收的时候，干活的人一定要吃好。稻子入仓之后，红薯又要赶紧收获，这番薯是不经冻的。要是不及时收储了，就会坏了。可惜了我们的收成。这红薯大约能收三万几千斤，我们二百号人吃到来年也吃不完。要卖，还是做成别的什么，还要太太早点拿主意。那时候十几亩辣椒的最后一茬也要收了，山里干农活的人总不能少于七十个。地窑还有一天就算建好能用了，烧炭，烧砖，存柴火过冬，还要派上十几个人手才够。”

    梅张氏也跟着说到：“太太给了银子让买牲口和家禽，我都不得空养鸡鸭，只买了四头牛在家里做农活。上次养得鹅长得很肥了，我们杀了吃掉了。剩下的那头母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怕是给野兽叼走了，这也怪我疏忽了，到底是值几两银子的东西。家里的事情多，不是老徐头家的几个女人帮忙，我都撑不下去了。我这边还要准备冬天里的咸菜，干菜，所以最好是再派几个女人来帮忙。”

    秋冰月说到：“jiejie，我这边拿红薯抵了一些山货的钱，估计还要用两百贯钱的东西才能把胖虎他们交的东西抵清，估计还能帮家里用掉两三千斤红薯抵用。我养的虫子变成蛾子的都是喂了田里的鱼，还大半虫子和剩饭一起煮熟喂了家里新收来的狗，黄皮和那些新来的小狗很喜欢吃，长得可好了。黄金虫以后用来喂鸡，鸡肯定是长得快，下蛋多。我这里有小二，小树兄弟几个帮忙，倒不觉地吃力。就是我想着秋天的山果熟了很多，jiejie想做果子干，酿造山果酒，就一定要派人帮忙了。秋天的药草和野味也不少，不少山里的大人都想卖给我们家，这些就是柳家婶婶帮忙收，我们也要派人经管着才好。”

    梅管家叹了一口气，说到：“太太，现在我们家暂时也许不缺钱了，您一连跑了十几天商路，赚到了不少钱，够我们过年了。您要继续干，缺的也不是钱，是人手。宣城那边陆续过来了一百七十多号人，我留用了所有人，一个都没有赶回去，也是摸清了他们的脾性才派的活，连三个小孩都领了磨细料的活。修市场这边要赶工，如今用了一百多号人，剩下的人才放到山里去了，所以山里的人手才很紧张。现在太太要是不再继续修市场，这一百多号人就可以放七十个进山干活，剩下的人可以慢慢做这边的事情，这样就不耽误事情。太太要是把摊子铺大了，我们自己的人也管不了这些事情。”

    郁小闲知道梅管家这些话算是对近来工作的总结，言下之意是暂时放弃修建市场，专心把山里的收成做好。可郁小闲觉得不趁热打铁，把市场办兴旺了，就对不起这次的造势，还有和锦娘铺的这些路。看来这个市场只能由自己亲自来监理了，她把目光投向唯一没有说话的王顺子，说到：“我让大家全力经管山里的事物，市场的事情就由我亲自监理，你留下来当我的帮手如何？”

    王顺子很自然地答应了，对郁小闲说到：“小的也以为就这样荒废了刚刚出名的市场很不划算，我愿意跟着太太把市场建起来。何远兄弟是个能干事的人，太太可要调教他一番了，让他也跟着，其余的人都去山里。我只留十几个宣城来的有手艺的人跟着，其余的人我们完全可以在本地雇，我们这边靠农活吃饭的人少，做工的价钱也不会因为在农忙时涨价。”

    郁小闲觉得这次王顺子的脑筋是开了窍，于是她对梅管家说到：“就想王顺子说的那样，我就留十几个人调度，其余的事情我划分为几十件小工程，包给附近的人做，我们家只管验收，做的我不满意，我就不给工钱。这个市场最多十天，我就要让它开起来，繁盛起来。不出半年，就能回本，从此就算我们家又多了一百亩地的收成了。”

    梅管家等人都被郁小闲的魄力给镇服了，全部没有了意见，当晚就按照名册把人给分了。郁小闲考虑到粮食和入冬入秋的衣被，又找来了小罗大罗兄弟，她的意思是，家里的三头骡子配上车，留下一辆家里用，其余两辆让王大山赶一辆，二虎赶一辆，跟着他们两兄弟去跑芜湖的短途。去的时候拉大理石和药材，反正两人都知道往哪里销售，本钱也小。回程就是买布匹和粮食，三天半一趟，这样中秋节前正好跑两趟。过了中秋再跟着金世莱跑，到了那个时候，估计每一次带一封信过去，徐老爹的人都可以帮郁小闲提前备货，这样来回一趟的时间就可以缩短，郁小闲暂时没有空闲出门，家里的事情都管不过来了。

    想起金世莱的邀约，郁小闲觉得自己当时是昏了头，早就决定了除了十月初去接李四子他们，不再随意出去跑商了。可那天偏偏答应了和金世莱一起去扬州，这是明摆着要放金世莱的鸽子，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生气。才两天不见，郁小闲还是有点挂念金世莱的，也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把刘珍珠和徐忠义撮合在一起。

    宣城那边的金世莱一回到家里，就对家人宣称徐忠义是他嫡亲的表弟，幼年时失散了，现在表弟已经是芜湖一个财主的养子，如今跟着他回宣城，预备开一家大客栈做自己的买卖。徐忠义的干爹也是仙姑在俗世的一位世交，所以将来他表弟的生意规模小不了。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刘花氏和刘珍珠的耳朵里，金世莱又悄悄对刘花氏说了郁小闲的意思，直接放下一句话：“仙姑认了我表弟当干哥哥，想着让你的闺女当老板娘，帮着我表弟开客栈。我表弟本分，仙姑觉得要找个能干的媳妇给他当家。只是仙姑不喜欢勉强别人的婚姻，这件事就你家自己考虑，成不成都不要紧，以我表弟的这个条件，在宣城找一个合适的姑娘是很容易的事情。”

    金世莱的这些话丢下来，刘花氏哪里还会考虑，自然是立刻保证要结这门亲事。虽然王小七对她姑娘钦慕得很，王婆婆也是有意无意地探她们母女的口风。本来刘花氏几乎是肯了的，因为王婆婆的家底似乎也有上百银子，又是金罗氏的奶娘家，王小七本人又是一个很精明能干的人，姑娘跟着他以后的日子也会过得不错。可跟金世莱的表弟，财主的义子，仙姑的干哥哥比，王小七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