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义警相助
跟着这一队警察冲进来的，还有岳世清老师，高教练，胡宏非，陈可儿与周菁，以及学校保卫处的两个保安人员。 原来胡宏非知道程尘要独自去会见申凯和那一帮社会青年，说什么也放心不下。放学后找到陈可儿和周菁，把这事告诉了她俩。 原本醋意还没消退的陈可儿，听胡宏非这么一说，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叫上二人跑到教务处，告诉了岳世清老师。 岳老师得知这个情况后，叫来高教练，两位老师一商量，觉得事关重大，搞不好连申凯，王振伟的人身安全都会出问题。于是以学校保卫处的名义，向辖区内的公安分局报警。分局接到报警后，因涉案人员众多，达一二十人之众。又有发生械斗的可能，于是除了派出治安支队的警力外，再抽调部分刑警大队，和街道派处所的警力，共五十多人赶赴现场。 大批警察赶到现场时，先是看到两个太妹从会员区惊慌失措的跑出来。一问情况，太妹语无伦次的说里面打起来了。带队的治安支队队长郭立民郭队，暗叫一声不好，集合了警员，带头第一个往里面冲。 陈可儿和周菁从胡宏非口中得知，对方一伙人有一二十人之多，而程尘是独自一人。听说里面打起来了，可儿急得差点晕厥过去。 周菁更是眼泪夺眶而出，不顾警察“不得入内”的禁令，不顾一切的往里面冲。岳老师，高教练和陈可儿，胡宏非等人见状，着急周菁的安危，也跟着冲进了会员区内。 所有人冲进V99包厢后，对眼前的景象大惑不解！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个人，和散落的一地的钢管，铁棍，刀具，匕首等凶器，还有一个碎裂的烟缸。 躺着的七八个人中，有两三个刚刚开始恢复了点神智，努力想站起来，却颤颤悠悠的站不起来。 李建军和李建兵郭队再熟悉不过了，上次把兄弟二人送进工读学校的，就是郭队。那时郭队还是朝天码头派出所的副所长。郭队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俩兄弟的情况，弟弟李建兵额头开了一个很深的娃娃口，鲜血直流。躺在地上处于昏迷状态，暂时看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受伤。哥哥李建军就惨得多了，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牙关紧咬，舌头外伸，青筋暴露。双手和双脚呈怪异的蜷曲状，双手手指像鸡爪一样的紧绷着。 郭队凭经验知道，李建兵是活活给痛得昏死过去的，若不及时救治，一口痰卡在咽喉就可能要了他的命。于是赶紧叫人通知120到现场。 只是所有人都以为会受伤的程尘，除了一脸杀气腾腾的站立在包厢正中，全身上下整洁如新，别说受伤，连发型都还是一丝不乱。 可这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还有李建军兄弟俩，是怎么回事？ 这帮人内讧，不像呀？ 被人暗算，打了个措手不及？ 暗算也是等兄弟俩落单的时候呀，怎么会挑这个时候下手？不对！ 这时郭队突然发现了一丝异常情况。平时这帮家伙被警察逮住时，要么就是极力争辩说自己只是路过看热闹的，要么就是跟警察套近乎，反正和警察总有互动。今天这帮家伙全都一言不发，甚至看见警察像看见救星一样，眼中甚至有期盼的眼神。 唯独这帮人看程尘的眼神，像活见鬼了一样，那满脸的恐惧神情，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似得。 不可能！郭队当警察几十年，见过的奇闻怪事多了去了。数十年的经验告诉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面不改色的重伤这么多人，像个没事人一般，气定神闲的站在自己眼前，这种事情绝不可能！ 可现场的所有迹象都表明，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够让现场的所有状况，全都得到合理的解释！ 一种莫名的恐惧，竟然在这个老警察的心底升起。郭队缓缓望向程尘，程尘眼中的暴戾杀气，让他瞬间肯定了一个事实，一个他无法接受，但又无可辩驳的事实————这所有的人，是被这个高挑俊美的少年，一人所伤！而且全是一招制敌！ 天，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人！ 冲进来的周菁和可儿，被警察挡在人墙以外，无法靠近程尘，只得大声喊程尘的名字！ 程尘依旧死死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建军，像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补上致命的一击？对可儿和周菁的呼喊，置若罔闻，没有丝毫反应。 郭队眼疾手快，发现了程尘的异常。他知道如果自己刚才内心的这个推断是事实，一旦这个少年决定取李建军的命的话，现场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到时，后果才真的不堪设想。 于是郭队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程尘和地上的李建军之间，想要一把抱住程尘。 杀机并未消退的程尘，见一个人影蹿上前来，本能的下意识一个侧身闪过，同时右腿借回旋之力，顺势横扫而至。 眼看快如疾风的一腿，携带电闪雷鸣之势，呼啸而至，差点就要踢到郭队脸上的时候。程尘忽然惊觉这是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于是强行把膝关节一收，右腿从郭队的眼前带着猎猎风声，如狂奔的列车咆哮而过！ 郭队心头大骇，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待程尘的右腿划过，犹如刮起了一股飓风，把头上的帽子一扫而飞，头发也随风四散开来！足足一秒来钟，这股飓风才消失，郭队只觉得这风刮得自己脸疼！ 其他的警察见状，连忙喝止。郭队朝众人一摆手，说声：“没事没事！”，这才上前抱住程尘，用玩笑的语气笑问程尘：“少侠脚下留情，看清楚了再打！” 郭队的策略是对的，这时候的程尘千万不能激怒或刺激，只能安抚，让其神智恢复正常。 这电光火石的一脚进攻和急停，带给现场所有人的感觉只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被郭队抱住后，程尘这才从刚刚的狂暴情绪中恢复过来。郭队看程尘眼神一亮，凶恶之戾气消失不见，这才出了一口大气，放开了程尘。再看自己，竟也是大汗淋淋。 程尘这才看见可儿周菁等人，立刻来到可儿跟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旋即稍加思索，指了指胡宏非，叹了口气道：“这下麻烦大了！” 这时一个佩戴见习肩章的年轻警察，伸手隔开了程尘与可儿，对程尘说道：“你先回那边去，一会回分局问个材料。在这之前先不要和老师同学说话。” 程尘无奈，只得依照吩咐行事，退回包厢中央。可儿和周菁满脸关切的神情看着程尘，既着急，又无计可施，只得在一旁等候。 “把桌球城老板叫来。”郭队命令手下。 “我就是。”一个中年的秃顶男子，在人群中举手。 郭队环视了一下包厢，指着监控头对老板说：“把所有的监控录像提取出来，跟我们回分局问个材料。” “是是是。”秃顶男人头点得如鸡啄米一样，一缕长发自后脑勺散落而下。原来是“地方包围中央”的一股“小部队”与其他“大部队”走散了。这缕飘逸的长发，和头顶油光锃亮的寸草不生相比，显得尤为突兀，有一种混账的喜感！ 岳世清一行人，随同郭队，陪程尘来到分局。郭队让岳世清等人在楼下等候，自己要亲自问程尘的材料。 差不多四个小时后，已是深夜十一点钟，正当岳世清等人焦急万分的时候，郭队独自一人下楼来，找到岳世清老师，在门外问了岳老师几句，又回楼上去了。 可儿和周菁，胡宏非立即围住岳世清老师，问刚刚郭队说了什么？为什么程尘还不下来？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岳老师摇了摇头，示意大家别问了，说程尘应该一会就可以下来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片刻后，郭队陪着程尘下楼，众人迎上前去。郭队把程尘交给岳世清老师，语重心长的对程尘说道：“孩子，你有这样的老师是你的福分呀，千万别辜负了所有关心你的人对你的期望呀！” 程尘点了点头。 岳世清老师拉着程尘的手说道：“你遇到这样深明大义的好警察，才是你的福分......” 不等岳老师说完，郭队用眼神制止了岳老师。岳老师和郭队相对一视，默默的点了点头，打住了说话。 “走吧，不早了，都赶紧回家吧，我希望再也见不到你们回来。”郭队朝外边撵着大家。 众人一番感谢客套后，离开了公安分局，各自回家。 程尘告别了岳世清，高教练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和胡宏非，周菁，陈可儿一同坐进了车里。先送了胡宏非回家，然后是周菁，最后送可儿回家。 当车内只剩程尘和可儿的时候，程尘一把揽可儿入怀中，可儿也紧紧的抱住程尘。 “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可儿关切的问程尘。 “一言难尽，今天太晚了，回头告诉你。”程尘闻着可儿秀发的香气，这种香气可以令自己恢复平静。 到了可儿家的楼下，程尘坚持要送可儿进楼中再走。深夜天黑，加上刚刚经历了这些，程尘决意放心不下可儿独自一人去走楼下的一段小路回家。 可儿拗不过程尘，加上心中不舍，于是答应了程尘。 这一对首次共同经历磨难的情侣，相互依偎着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初冬的寒意隐约透着几许悲切，让人隐隐作痛----- “陈可儿！你在干什么！” 一个中年妇人高亢的喝问声，穿透层层冬夜的薄霭，再次击穿了两颗脆弱的心灵！ 陈可儿全身一震，望着程尘一脸绝望的说道：“完了，完了！被我mama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