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试炼赌斗
这一声怒喝传出，众人皆望向沈浪，顺着其目光，自然看见，那刚到此地的吴凡。 周芸此时，不在这里，她这几日，在潜心修炼聚气第四层的口诀，意在突破，可始终无法悟透。 聚气境界，达到第六层，便有资格，成为内门弟子，这亦是周芸一心向往之事。 吴凡一惊，他眼下，仅仅是在之前按照萧然所说，能够引一些灵气入体，连聚气第一层的境界，都未修成，这里人数不少，哪里能够一下就注意到沈浪？ “糟糕，冤家路窄，不想在此地，竟遇到了他。”吴凡转身便就欲走。 “嘿嘿，哪里去？”数人一闪而至，这些人，都是此前簇拥沈浪的师弟师妹，拦住了吴凡去路。 沈浪眼露寒光，忽然见吴凡背上，竟背负一剑，那剑鞘很是寻常，没有半点装饰，定是宗门发下的青铜剑，多是赠与外门弟子，初始练剑之用。 因为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便可以cao控法器了，这青铜剑，可说是比起鸡肋，尚还不如，仅仅算是入门之用。 此物，自然是吴凡跟随静璇真人，在宗门内所领，除去这一柄青铜剑外，还领了一件长衫，甚至还有两枚百草丹，让吴凡喜出望外。 百草丹，乃是宗门内炼制丹药的长老，选取一些内蕴灵气的草木药材，耗费不少功夫炼制，一旦服下，对于体内灵力的凝聚，大有裨益，且其蕴含的灵气，可以滋润身体。 吴凡当时的情形，若耗费大量百草丹，也可修复体质，不过宗派之中，一位外门弟子，一年尚才发下八枚百草丹，远不够用，纵然是内门弟子，也就至多五十枚，若对宗门有额外贡献，禀明长老院，还可再赏赐一些。 以吴凡灵根受损的情形，耗费的百草丹，数目极大，大致要八百到一千枚之多，将近二十位内门弟子，一年的消耗。 如此，哪怕是柳月自己省下数年的丹药，也不可能帮助吴凡，更何况，她眼下修为超过聚气十层，耗费的百草丹之多，自己尚且不够。 且在宗门长辈看来，吴凡天资平庸，仅心性坚定罢了，哪怕是灵根修复，也未必能够成材，对比之下，放在杂役处，送与个记名弟子的名分，使其庸碌一生，便就罢了。 可随后事有变化，出现转机。 沈浪这般举动，也是引起不少弟子的注意，包括穆阳、秦川、雨沐柔这三位门派中的骄子，也是看了过来。 吴凡深吸一口气，他不想主动招惹这沈浪，可今日狭路相逢，对方一见面怒气冲天不说，还叫人挡住去路，怕又是一场麻烦。 “沈师兄，有何指教？”他语气平和，问向沈浪。 诸般众人，也是再度看向沈浪，吴凡这边，心中琢磨，这众目睽睽之下，你总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伤人吧？ 沈浪怒不可遏，放声道：“吴凡，怎么，以为有柳月与你做靠山，便就无事了？居然连周芸师妹，都被你搭上了，真是好本事啊！” 吴凡一怔，自己怎么，就与周芸又搭上关系了？ 其余弟子，外门弟子自不用多说，无论是这二人间有何等过节，或者纯粹是沈浪争风吃醋，他们都不会吭声，不敢去干涉。 至于别的内门弟子，也多半是看戏，毕竟他们平日修炼，对于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何事，完全不知，再说吴凡在宗门内，他们也只是听说，从未在意。 “沈师兄所言，吴凡听不太懂，眼下我还有事在身，还是先行告辞！”他转身，可随机露出苦笑之色，那身后的几人，哪有半分的移开的意思？ 沈浪冷笑一身，喝道：“你这废柴，惹恼了我，也想离去？” 秦川见状，面色微沉，似在琢磨，要说些什么，劝解一番。 倒是穆阳，率先开口，语气憨直地道：“沈师兄，这吴凡与你，地位悬殊，怎会主动招惹于你，我看此事，便就罢了吧。” 穆阳这一番轻声出言，意在助吴凡脱困，他性子憨厚率直，听过吴凡誓死救下柳月之时，略有钦佩，不想吴凡这般遭受无妄之灾，若是他们不管不顾，轻则一顿暴打，重则落下残疾之患，沈浪的脾气，穆阳多少知晓。 不过穆阳心中，没有几分把握，这沈浪依仗其背景，对得罪他之人，多是不依不饶。 果见沈浪摇头道：“穆师弟，此事不能依你，你看那吴凡，竟还背负一柄青铜剑，他哪有那个资格？此物，莫不是偷取的吧？” 话语一出，不少宗门弟子，都是面露疑惑之色，没错，宗派的弟子选拔，已然结束，这吴凡不在其列，以那记名弟子，且无法修炼的资质，是不能够领取什么物事的。 “吴凡，你这青铜剑，哪里来的？”一位簇拥沈浪的许姓师弟，直接责问。 吴凡正欲开口，却被沈浪打断道：“莫要与他多言，这吴凡此前多番顶撞于我，还言辞侮辱其余几位师弟，今日，定当重重地惩戒一番！此地不适宜，就将他带到我洞府之地吧。” 雨沐柔一听，变了脸色，立刻就要开口，无论如何，她算是这沈浪师姐的身份，出言之下，对方多少要顾忌一些，否则吴凡，下场凄惨。 她嘴唇微动，正要说话间，沈浪却语气拔高，再度道：“杂碎，有爹娘生却无人教的东西，今日便叫你好好看看，得罪我的下场！” 他此言一出，吴凡眼神一冷，当即震怒。 即便他本性不喜争斗，入宗后更不愿招惹是非，可屡屡被这沈浪言辞侮辱，这一次更是骂到头上来了，连他未见过的爹娘，都牵扯进来，岂能再忍？ 猛然向前一步踏出，吴凡周身透出一股森寒之气，怒喝道：“沈浪！莫要以为你身为内门弟子，便能够只手遮天！有本事，你眼下直接将我斩于此地，看看能否逃过门规责罚！哼，尽行些下作之事，连其余弟子，都牵扯出了？我吴凡进入落云宗后，仅识得少数弟子，连簇拥在你身边这些师兄师姐，名字都不知晓，我会出言侮辱他们？且我吴凡，自知根基浅薄，莫说是聚气期的弟子，就算是寻常人中的练武之人，我都打不过，会主动招惹你们？你言语之下，屡次侮辱于我，此前不愿招惹是非，故而一直忍让，你还以为我不会言语怎的？” 他一番言语，快若流水，却是意思明朗，在场之人，都是宗门弟子，哪个也不愚钝，当即便大致明白了事情大意，怕多半是这沈浪怀恨在心，指使一些弟子，要折辱这吴凡，并且施虐。 可纵然如此，畏惧沈浪身后势力，那第五峰首座，对于沈浪极为宠溺，且异常护短，谁都不愿招惹，牵扯进去。 雨沐柔生怕事情闹大，赶紧插话道：“沈师弟，给师姐一个薄面……” “师姐若之前开口，我定会遵从，可这吴凡，一个杂役般的东西，竟敢与我叫板，师姐此时说情，晚了！”他身影一晃，直接施展出宗门身法，朝着吴凡，便就要一巴掌扇下。 “这青铜剑，是副宗主所给！”吴凡冷喝。 沈浪前冲之势，硬生生停下，那举起的巴掌，也是悬在头顶，竟无法落下。 从袖中，又是取出一枚令牌，吴凡道：“你再看看此物！” 诸人一见，纷纷惊呼，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块玉令，长三寸有余，玉质温润、通体无瑕，其表面之上，隐有玄青色光华流转，这令牌的背面，刻画的乃是一尊九头蛟龙，腾飞在重云叠雾之上的情形，整个令牌握在吴凡手中，其本身隐有一股威严的气势散出，叫人一看，便就知其并非凡物。 手掌一动，吴凡将那玉令翻转，其正面，刻着三个古篆。 “试炼令！”这一次，诸多弟子当场便炸开了锅。 沈浪收回巴掌，连退数步，面上阴晴不定，那暴怒之意，已然被震惊所取代，他口中惊愕道：“吴……吴凡，这是试炼令！唯有去参加真传弟子考核之人，才能够持有，你……你何德何能，会拥有此物！” 其余之人中，那簇拥沈浪的一并诸人，也是哑口无言，不敢轻动，谁人都知晓，这试炼令牌，非常宝贵，定是宗门高层之人，亲手发下，且需要通过层层审核，哪怕是这吴凡有绝大的本事，都不可能随意获得，更别谈什么偷取。 唯一之解，便是这吴凡，已然能够修炼，且得到了宗门长辈的认同，可此事，如何看来，都是叫人费解。 神识一探而出，沈浪一呆，这吴凡体内，竟隐约有一丝灵气，不再是此前的废弃之体。 “沈师兄，你为难于我，已非第一次，若你真有胆色，我们便在那真传弟子试炼之上，一决胜负，你，可敢赌斗！”吴凡也是不顾危险，提出此言。 “我有何不敢！”沈浪怒笑道。 “若我通过试炼，日后你不得找我麻烦，若我无法通过，则自动退出落云宗！”吴凡语气坚定。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沈浪嘴角，已然微扬。 他心道哪怕自己日后略有所成，这沈浪若再寻隙，也是极为麻烦，倒不如，一次说清，若是自己输了，便也心服口服，不去再争。 真传弟子试炼，不仅仅是修为，若资质、悟性、毅力、心性足够，也可通过，吴凡这里，选择相信自己，故而去赌。 这时，有一些弟子，已然默默离去，不再去看。 那沈浪身边之人，一直在找机会出言，讨好与他，此时闻言，哪会罢休？ “柳月师姐，很快也会出关，看见你这副德行，不知会作何表现？吴凡，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虽不知你用了何等手段，获得这令牌，可真传试炼，既考心性、又问道心，且测修为！这三样，你哪里能够与沈师兄相比！”一位外门弟子，表现出轻蔑至极的语气，言罢，便就离去而走，这是沈浪的心腹之一。 穆阳无言，秦川则是摇头，苦笑道：“吴凡……师弟，祝你好运！”他不愿再多说，强行招惹沈浪，没有必要。 雨沐柔轻声一叹，其柔美的面容上泛起一缕担忧，亦没有多言，飘然离去。 沈浪这里，没有再出一言，而是面沉如水，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吴凡数息，最终，也是转身走开。 其余之众，轰然之下，也就散去，留之无益。 因诸人皆知，真传弟子试炼，两日后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