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闭关苦修
三进两出，落云宗内，吴凡着实给众弟子留下了一些印象。 初踏落云宗，带着希冀与期望，迎来的却是根骨、天资不足的失落。 第二次踏入，救回柳月，整个人也是伤痕累累。 这第三次归来，却是最为惨厉的一次，伤势之重，耗费了数日这才醒来，却也救下落云宗不少弟子。 待吴凡醒来，平安无恙后，牛浩离去了，这般弱rou强食的修真界，让他立下决心，要潜心苦修。 岳云海离去，或许他看出什么端倪，可吴凡并不在意，因为眼下，他也要闭关苦修。 洞府封闭，吴凡盘坐在洞府深处，进入冥思之状。 本来以吴凡的修为，想要做到无人察觉、无人打扰，潜心苦修，并不算容易。 可他向岳云海言及之后，后者亦是保证，在吴凡闭关之际，无人打扰。 这一次闭关，为期三月。 识海之内，萧然与嗜血散人，两道意识不断交流，似在探讨关于吴凡的闭关之法。 “如此……这般，嗯，没想到萧兄竟然是全才，不仅仅是剑道惊人啊！”嗜血散人语气依旧诡异，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萧然倒是毫不在意，直接道：“哼，休要恭维，你我联手，方能催动岁月符箓一月有余，连续三个月，要耗费不少本命真元，也罢，此番之后，估计要沉睡许久。” 嗜血散人略微沉默，随后道：“天劫难渡，不如培养一位后继者，倒也无妨。” “好，吴凡，眼下，我们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萧然开口。 吴凡这边，也是回应道：“好。” “名讳。”萧然又道。 “……吴凡。” “身长。” “呃，七尺有三，七尺三寸……”吴凡面色微变。 “踏入修真界，可有什么顾虑？”这一次，并非萧然开口，反倒是嗜血散人出言。 吴凡摇头，缓缓道：“吴老爹已去，我无依无靠，倒也没有什么顾虑，倒希望牛浩与王平，日后能够潜心修炼，出人头地……” “好了，休要废话，自身难保，还想着其它人——”嗜血散人呵斥。 眉头略皱，吴凡小心翼翼地道：“呃，前辈，为何说我自身难保？” 嗜血散人闻言，轻轻一笑道：“凡俗之辈，人生在世，其多百年。聚气之修，寿元悠长着，能够熬过至多三百年，也便罢了，筑基修士，五百年大限，是一个极难跨越的门槛，其后，结丹、元婴、凝神，一步步都愈发艰辛，唯有修成凝神之境，才能够在修士之中，有立足之地，可其后之路，仍旧难上加难。” “凝神境界……好像落云宗这宗主，也就是元婴境界吧？我此生，有望窥到凝神？”吴凡也是有些惊愕。 萧然对此笑道：“我两人指点下，你也并非没有机会，不过此事，有风险存在，若这历练，你无法成功，那么将会被困死在这结界之内。” “成功的把握，有几成？”吴凡询问。 “三成……”“至多两成……”两道意识几乎不分先后，传至吴凡的意识之内，这让他大为惊讶。 “呃，到底是几成……”吴凡也是懵了。 萧然摇头，对嗜血散人嗔怒道：“你这厮，我说三成，也是给他一些信心，况且以吴凡这情形，两成三成，差之不多。” 嗜血散人也是毫不示弱，回应道：“哼，你才厮呢，老祖我看他根骨太差，资质平庸，头脑貌似也不太灵光，rou身之力匮乏，若非血灵rou芝的奇效，两成都悬！” “咳咳……我说两位高人，我还在这听着呢！”吴凡也送出一道意念。 萧然顿时有些羞涩，方才他与嗜血散人将意识荡开，倒是一时间忘了吴凡，全都被这小子听去了。 “我若自己这般修炼下去，此生大概能够到什么程度？”吴凡追问。 其实这个问题，他此前也想询问萧然，今日，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口。 “若你自行修炼的话，此生，大概可修炼至筑基中期，结丹无望。”萧然回复。 嗜血散人更是直接道：“聚气数十载，筑基百余年，岁至两百五十余，卒。” “卒……那不就是死了么？”寿元二百五十载，吴凡这心，都是碎了。 他暗暗咬牙，忽然间嘿嘿一笑，鼓起勇气道：“也罢，修炼吧，闭关吧，让一切痛苦都来袭吧，我倒要看一看……” “小子疯了。”萧然与嗜血散人双双出言。 吴凡那一番豪言壮语，尚未说完，便只觉眼前一阵旋转，下一瞬，他宛若魂飞天外。 再睁眼之际，他已然置身一处石洞之内，无论怎样看去，都与一座空旷的洞府，颇为相似。 只不过此地，四处的石门都是紧闭。 “你巧合之下，融入血灵rou芝于心脏之内，此点，非寻常之修可以相比，但血灵rou芝所蕴含的灵力，逐渐散出，随着你修为增长的缓慢，经脉将无法承受，最终爆体而亡，除非修成元婴，方能够逐步将这一股力量，纳为己用。”萧然传音。 “这里，是什么地方？”吴凡询问。 嗜血散人的声音，又是从虚空中传出道：“此地，叫做禁空界，乃是我与萧然这厮二人，开辟处的特殊空间，其内时间流转之速，是外界的百分之一，也即是说，在其内一日，相当于外界百天。” “啊？如此神奇……”吴凡惊愕，但随后便就想到，如此一来，两人消耗的代价，怕也是巨大的。 “三月的功夫，百倍算去，相当于外界，二十余年……若我再无法成功，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吴凡内心，也是暗暗鼓劲。 可随后的修炼，简直让他目瞪口呆，或者说，心惊胆战，这般心惊胆战，很快就变成发自内心的颤抖与恐惧。 凭空出现的凶兽，獠牙利齿，轻易就将他的身躯撕碎，在其rou身碎灭的一瞬，吴凡似乎感到，自己有一种灵魂离体之意，仿若身死之前，看到自己rou身的毁灭，那种感觉，让人见过一次，便永难忘记。 可眼前一黑，下一瞬，同样的洞府，同样的所在，那凶兽，再度袭来。 手中没有兵刃，储物袋也无法打开，没有符箓法宝，没有法器丹药，那獠牙利齿般的凶兽，他这一次，倒是看得真切，其身躯雄壮，宛若猛虎，却比猛虎多出一对尖锐的獠牙，如飞剑一般锋利。 大喝一声，吴凡正面迎敌，左手猛然抵挡住虎爪，却在一瞬间未能承受住其这凶虎前扑的力道，身子一晃，右臂被虎口咬住，一扯便断。 数息之后，他再度死亡。 看着那自己破碎的身躯，吴凡感觉眼前的自己，好似没有了形体，这便是所谓的鬼魂么？ 可仅仅十余息的时间，其眼前光华一闪，一切景象依然，转身之下，那生着一对獠牙的凶虎，再度来袭。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足足被这凶虎，灭杀了数百次，吴凡每一次被灭杀之后，都会再度活过来，他双眼血丝遍布，神情上已然透出麻木。 这其中，他也呼唤过萧然与嗜血散人，可二人皆无回应。 这呼唤，吴凡也只试过一次，便就不再尝试。 显然，从这凶虎出现的一瞬，修炼已然开始，若自己真如萧然那般所言，无法通过，或许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 至少他所认识的萧然，虽然有时会嬉笑怒骂，可这般有关生死之时，并不曾说谎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凡被灭杀了足足百余次，每一次‘身死’之后，他所能够反思琢磨的时间，仅仅十余息。 “这凶虎，速度极快，力量惊人，似我在战场上手持重剑，与一些踏入筑基门槛的修士对拼时，对方的力道，与这凶虎相比，都有所不及。且这凶虎双齿如间，锋利异常，稍有不慎被其咬到，就要被撕个粉碎。”吴凡每一次被灭杀，并非毫无收获，他也一直在盘算，观察、找寻这凶虎的弱点。 “这等凶兽，是诸般异兽之中，最弱的一等了吧，这吴凡，你真的认为他能够成功么？”虚空之中，嗜血散人询问道。 萧然点头，同样隐匿在虚空中的他，回道：“最为基础的拳脚、招架、步法之术，往往在这反复的生死搏杀之中，方可有一定的领悟，否则，哪怕是直接修炼上乘的妙法，也未必能够有透彻的明悟。” 足足战死三百余次，吴凡寻到这凶虎一处破绽，整个人双臂交错，猛然挡住这凶虎一击，后者虎尾一旋，欲要以巨力将吴凡震飞，可吴凡眼中，透出凶煞之芒，右手猛然探出，暴喝的瞬间，直接将这虎尾抓住，下一瞬，他左掌力劈，顿时，凶虎发出一声惨嚎，气息断绝而亡。 这一下，吴凡险些将凶虎的头颅打爆，鲜血四溅。 “修真九技，炼体的时代已然过去，诸般炼体而修成的大能者，也早已隐没在历史长河，可我辈修士，依然认为，若无炼体之力，则不足以开辟仙境灵台，至于仙境灵台为何物，若你能够走到那一步，自会知晓。”萧然的声音，一晃而逝。 一本古卷，从虚空中飘出，吴凡挥手接下，其面上并无其他，唯有三个小篆。 “涅槃经……”吴凡眼前一黑，又是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