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死心
说真的，全世界最没眼光的人就是林致远了，就他不喜欢我这样的…… 这顿饭吃得真是艰难，蒋心蕊望向林致远的眼神中满是爱意，看得我又是嫉妒又是神伤。 我忍不住注意到林致远和蒋心蕊之间那种情侣间不经意却又默契的动作：蒋心蕊常常拉一拉林致远的衣袖，或者和林致远对视一笑……听到好笑的笑话时，娇笑时身体很自然地倒向林致远一侧…… 眼睛好痛。 我对自己说，一定是最近用眼过度了，回去后要少看手机和电脑。 听他们大聊高中时候的趣事，我不禁想到，林致远的过去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他的过去，是蒋心蕊的…… 不对，他的将来也是蒋心蕊的…… 不能再想下去了，我加入他们的话题，讲高中的故事：“我高中的同桌最狠了，有一次我在课堂上听歌，想叫她帮忙把风，我拍拍她，指了指戴着耳机的耳朵，指指老师，再指指嘴巴，意思是我在听歌，如果老师走下来告诉我，这二货恍然大悟般，大声说：‘老师，我同桌在听歌，叫你讲课小声点！’……全班都笑得炸开了锅，连老师都忍不住笑，我快疯了……” 林致远的同学们都乐了，但是林致远和蒋心蕊并没有笑，他们正在说着什么，完全不理会我们这帮人。 整个吃饭的过程我都在和另一个自己做斗争，因为如果不控制，我会忍不住一遍遍望向林致远和蒋心蕊，我要竭尽全力才能装出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的样子。 强撑到散席，觉得全身力气都用尽了。 马特提议看电影或者去酒吧听歌，我选酒吧。坐在酒吧里听歌手唱情歌，一首首听得心情更低落，我要求回家。 马特拗不过我，只得送我回家。 到家的时候，林致远已经坐在客厅了。 咦？还以为他和蒋心蕊会有下半场呢。 我问他：“怎么。没和蒋心蕊去看电影？” 林致远心不在焉：“电影票卖完了。” 最近电影院这么火爆吗？现在档期上都是一些烂片也都场场爆满？ 我没多想，抬脚上楼。 林致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和那个歪果仁不合适。” 妈蛋，自己和蒋心蕊卿卿我我还不够，还要过来对我指手画脚。 我没好气：“他叫马特。不叫歪果仁。还有，我和马特合不合适关你屁事。我跟他不合适，跟谁合适？跟你吗？！” 林致远闭上了嘴巴。 我继续往楼上走，林致远在身后说：“你妈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周末回家吃饭。我答应了。” 我很生气：“你答应是你的事情，你自个儿回去好了……周末我和马特有约会。” 想了想又补刀：“不是说要和我离婚吗？干嘛还要在我父母面前演戏？不怕到时候不可收拾吗？” 林致远说：“小蕊让我暂时不要离婚……” 妈蛋，原来是蒋心蕊的嗟来之食。 原来离婚这件事，只是林致远剃头挑子一头热，蒋心蕊并不支持…… 可蒋心蕊为什么不要他离婚？ 是欲擒故纵，还是蒋心蕊并没有想好和林致远的未来？ 怪不得林致远今晚情绪低落，是不是因为蒋心蕊并没有领他的情？ 我很想拒绝这嗟来之食，但是，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和父母交代罪行，而且。不离婚意味着我和林致远还可以在一起……我那么没志气，真叫我看不起自己。 张爱玲说，遇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想说，我何止低到尘埃里，我特么简直低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带着受人施予的狼狈，以及撬人墙角的内疚……等等复杂的心情。我和林致远时隔多日，再度回我家吃饭。 我和林致远一大早就出发，买了若干礼物孝敬父母。一路上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很沉默。 林致远瞄我一眼：“在想什么？” 我转头看他：“在想蒋心蕊会不会扎我小人。” 林致远面无表情：“这种事情貌似只有你会做吧！” 听这小子护着蒋心蕊我心里来气：“是啊是啊。我是庸俗的乡下人，你家蒋心蕊是女神，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因为气，故意凑近林致远：“不知道你家女神如厕不？” 林致远看我一眼，不说话了。 哼，这么不会聊天的人。还是别再开口了！ 母上大人见到我埋怨道：“都多久没回家了。以前你在家不觉得，你走了之后我们请了个厨师，才发现还是你做的饭菜比较好吃。你快点去做饭，食材我们都帮你买好了。” 敢情是等我回去改善伙食的！ 而我在做饭的时候，老爸老妈拉着林致远家长里短，林致远不知说了什么，哄得两位大人笑得很开心…… 林致远虽然和我八字不合，但我猜他和我父母的八字倒是十分相合，因为不善言谈的他，每次到我家和我父母似乎都有讲不完的话…… 我隔着厨房的玻璃门看着老爸老妈开心的脸庞，想着这一切是值得的吧……而且，林致远暂时不会再和我提离婚的事情，也许，过一段时间，情况又有变化了呢？也许，时间一长，林致远和蒋心蕊也会有矛盾……也许他们会分手也说不定呢…… 直到亲眼看到林致远和蒋心蕊拥吻，我才彻底死了心。 那天是周末，很久没有逛街的伯母来找我，我们一路买一路吃，最后伯母说走不动了看电影吧，于是伯母去买票我去买零食饮料，就在一转头，看见了他们俩。 不得不承认，林致远和蒋心蕊站在一起还真是璧人一对，情侣装穿得不动声色——林致远穿一件灰色便西装，牛仔裤，蒋心蕊则白衬衫牛仔裤，一条灰色围巾随意地搭在胸前，一眼看上去只觉得颜色协调，看仔细了才发觉是情侣装。 情侣装穿得不像情侣装，这才是秀恩爱的最高境界啊！ 两人的表情依旧还是那么高冷，林致远依旧戴着墨镜，看起来若有所思，不知道蒋心蕊对他说了什么，他的嘴角上扬，做出微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