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出兵
姜玉阳眉头一皱，出战自然是要出战的，只是他不想现在就即刻出战。 淡淡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华服中年人韩山，此人贵为当朝宰相，虽然一只手臂在之前的偷袭中被不小心刺伤，但面上却是满满的冷傲神色。 韩山见姜玉阳没有马上答应，心中便是不悦，冷哼道:“姜玉阳！你怎么了？如今大好的时机，为何你不出兵，反而犹犹豫豫的，莫非你跟炎日谷那帮反贼是一伙的不成？” 反贼同伙，按律是要灭九族的，如此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任谁也受不了，姜玉阳面色难看，但仍然耐着性子分析道:“末将以为，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最佳时机，要知道，他们刚刚对我们实施了一场偷袭，必然会加深防范，在谷内布下重重埋伏，此时此刻，我们贸然出兵，只会中进敌人圈套，白白牺牲了将士们和在坐各位的性命！” 虽然他才是军中统帅，但韩山偏偏是秦邪派来的督军，督促全军事务，说来，即便是他这个统帅，也得敬上个七分，不然，到时候韩山在秦邪面前胡说一通，就真成了他姜玉阳反贼同伙的罪名。 只可惜，他从用兵韬略之道给韩山讲的这一切根本就是白讲，韩山丝毫不意去领悟深思，只沉声问道:“姜玉阳，你这意思，就是不想出兵了？” 出兵，则军中将士们性命难保！ 不出兵，则可能被扣上一个反贼同党的罪名，被灭九族！ 姜玉阳面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一时之间怎么回答也不是，只能低头不语。 营帐中不少心思缜密的冷静之人听姜玉阳刚刚的一番分析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稍一深思，便暗暗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 只是，看着姜玉阳被韩山为难，他们也不敢出声施以援手，只能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毕竟，韩山不仅是当朝左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是皇亲国戚，这样的权贵，若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逍遥侠客还好，但他们已经臣服了秦邪，成为了朝廷的人，就必须依附这些权贵，不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而韩山，就是他们所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见姜玉阳不答，韩山冷笑一声，忽然起身，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在他身后，众多将士及江湖高手跟随而去，偌大个营帐内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气氛有些沉默，更有几分凝重。 一人试探着开口问道:“将军！如今怎么办？” 对于这种事，姜玉阳也实在不知如何办是好，左想右想，始终想不出一个对策，最终只能心情异常烦躁的挥退了众人，独自一人苦苦思索了起来。 另一边，韩山带着众人走出营帐，径直便点齐了五百兵马朝炎日谷杀了过去。 他们却没发现，行军途中，从边上草丛里忽然闪身扑出一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此人浑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之下，头戴斗笠，黑纱蒙面，让人完全看不出其到底是何人。 队伍中有察觉有异者，回身随意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毕竟此次投效而来的江湖高手众多，他们也不可能每个都认识，不可能每个都见过，所以并没有过多注意，也没有过多深思后面那个黑衣蒙面人是谁。 大军很快行走至炎日谷前笔直狭窄的小径上。 前面一里，便是炎日谷入口，一个仅容两人同时穿过的极其狭窄的山谷入口。 正是因为这个入口的狭窄，炎日谷占据地势之利，易守难攻，所以姜玉阳才迟迟不肯发动进攻。 此时，韩山看着那入口，从他那个角度可以看到的视线范围里，那草丛中似隐隐约约藏着无数的人影。 领头的韩山冷笑一声，叫来数十弓箭手，四个一排，一共十排，随着他一声接一声有节奏的“放！” 十轮四百支箭，尽数射进了山谷之内，射在了那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之上，只有极少数射空，落在了草丛下的泥土上。 由此，足见这支军队的箭术之精准，实乃军中精锐。 军队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随着那四百支箭射过去，那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全都倒了下去。 “哼！不过是区区一帮乌合之众罢了，今日，就让本宰相将你们尽数剿灭！” 韩山轻蔑一笑:“杀！杀一个，赏银十两，杀一个化境，加封千户！享世袭！” 赏银十两倒是没多少人在意，但封千户，享世袭，这却是极大的荣华富贵，不仅他们这辈子不用愁，他们的儿子、孙子……子孙后代，全都不用再愁！ 他们加入军队，为的是什么？ 这些江湖高手投效朝廷，为的是什么？ 在如今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他们为的，也都只是一口……吃的！ 但化境不是街边的大白菜，而是比稀世珍宝还要珍贵的存在，数量有限，所以能封千户，享世袭的人也极其有限！ 众军眼睛一红，顿时杀出，失去了理智般的朝那狭窄的入口涌去。 无数的人，争先恐后的朝炎日谷内挤进，却是一个挤一个，左边挤右边，右边挤左边，后面挤前面，前面挤后面，众人径直挤做了一团，进也进不得，出也出不去，更是把入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滚开！” “你敢挤我！” “都给大爷我让路！” “千户是我的！” “……” 看到前面混乱至如此地步，韩山脸色阴沉，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却不是后悔现在发兵出战，而是后悔自己刚刚那句话说早了。 “***！该等进去再说的！” 暗骂了一句，韩山扯开嗓子吼怒吼:“都给我安静！” 叫了一声，没有作用，韩山脸色更黑了几分，再次怒吼:“都给我安静！” …… 面对一群已经几近失去理智的疯子，韩山宰相的威严此时起不了丝毫作用。 他心中暗生杀意，暗道:“一群贱民！竟然敢如此不把本宰相放在眼里，等以后，一定要你们好看！” 见前面挤得实在厉害，韩山眼神示意身旁一位老者。 老者会意，走出几步，气沉丹田，张嘴道:“三息内，再不安静者，死！” 他没有像韩山那样扯开嗓子吼，但他身为韩山供奉的一位化境高手，内力深厚，声音经内力灌注，却是清晰的在所有人耳中响起。 众人如遭雷击，浑身一震，更有一些功力不足者，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又引发一阵sao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