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水落石出
第二天苏灿来到学校，发现班级里面非常热闹，很显然是因为昨天那个教授要来学校演讲，尽管不知道要演讲什么，但同学们都很兴奋，这也包括了李涛、陈芳芳等很多尖子生在内，人总是情绪化的动物。 这一届的校长是单威雄，励精图治，把二中治理到如今的场面，其中的艰辛自然是难以想象的，对于学校里面的学子自然也充满了爱，所以这次请来的教授当然绝对浪得虚名。 至少在广场上一排排坐着的学生堆里面的苏灿，可以感受得到，上面那个临时搬来地讲台上女教授正叱咤风云般讲授着东西，犹如洗脑一般，把众学生忽悠的云里雾里，这水平哪里是一般的砖家教授可以比的？ 最高潮的地方还是她那忽悠的功力，居然让学生们体验感恩之类的感情，然后忽悠了大半个小时，居然一片的同学埋着头哭起来了。 在那密密麻麻的人堆里面，苏灿和刘磊两个小贱人一前一后坐在一起。 此时正在一堆哭泣的学生中，两个窸窸窣窣的讨论着事情，刘磊还一遍贼眉鼠眼的看着上面的情况然后低声说话，当然，后面老师自然是看到了，于是就说了几句。 “灿哥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教授很不对劲啊？”刘磊低声道。 “还用你说，我早就觉得这个教授不对劲了，一堆的狗屁心灵鸡汤话，忽悠的他们泪声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办丧事呢。”苏灿也同样低声的说。 这种宣传苏灿在后世可以说是见多了，无非就是灌一些心灵鸡汤，不过她的手法很高端，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为什么像单威雄杨晓敏这些有见识的人都没有觉得不对劲呢？这主要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这个年代这种宣传还是很少见的，不像后世那样铺天盖地几乎在各大高校泛滥成灾了，而且估摸着她的那个教授资质也是真的，所以他们才没有怀疑。 刘磊能觉得不对劲，可能是属于瞎蒙的，或者是心里的直觉，看到那个人总觉有点虚伪的样子。 苏灿偷偷的环顾四周，发现在那一排排的学生里面还是有几个人是保持着理智的，其中也就包括了周建雪，程可淑等人。 周建雪那小子是毫不在乎，那女教授的忽悠功力再怎么厉害，他也不会哭。 至于程可淑，眼中闪烁着光芒，估计心里想的也和苏灿差不多，要知道程可淑的爸妈可是出过国，接受的是精英级教育，自然而然，程可淑的见识远非小城里的普通女孩可以比拟的。 气氛高潮无比，起码六七百个同学抱团哭在一起，连场外的女老师们诸如黄莹等人的眼角都有些湿润。 不过到了后半一部分，那个女教授就开始宣传她的书籍，大意是类似于心境语录的句子，有的是散文句子，还叫老师拿下几本书分发下来给同学翻看，里面很多句子都是这个女教授在现场说的，更多的是没有说道，书本销售是十几块钱一本，对于普遍没钱的高中学生来说购买还是有一定的困难。 很多学生都有购买的意思，但是真的去买却只有几个有钱的家庭富裕的学生。 那女教授就说因为是现场宣传可以打折，价格要低很多。 于是高二年级的一些有购买能力的女生都上去再次抢购了，苏灿他们班上有几个女生也买了几本，甚至连高二二班的班长皮叶清也买了一本。 苏灿有些错愕，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十分理智的皮叶清居然也会上当？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女教授赚的满盆大钵，看着底下那一排排密集的人头，嘴角露出微笑。 这一点恰好被苏灿给看到了，默默看在眼里。 这个演讲的宣传到购买东西以后基本上就没有可讲的，很快就结束了这次演讲。 各个年级的学生们都开始搬着小凳子会自己的班级里面，购买到书的同学脸上的表情自然是高兴的，一脸骄傲，而没有买到书或者是没钱买书的人自然是一脸懊恼。 在拥挤密集的楼层上面，苏灿侧身低头对刘磊说了一声，“你去注意一下那个女教授的情况。” “哦哦好的，灿哥儿，难道你觉得她是骗子？”刘磊有些错愕。 “难道不是么？”苏灿冷笑一声。 “那好，我去教学楼后面的休息室窗户看看。”刘磊点点头，心领神会，返身逆流朝着反方向的楼道走去，转身到二楼的尽头消失不见。 在办公室里面，两个年级主任李大炮和老宋围坐在一起，旁边还有黄莹，崔老师，以及杨晓敏这些女老师。 而它们在谈论着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李大炮在这个教授来的之前，并不知道这个教授还要推销她的书籍，这一点倒是没有预料到的，等到她突然推销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些书籍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可以肯定的是，她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那么这些书到底是怎么送到她身边的？ “这件事情得查一下。”李大炮拿起一本留在办公室的书籍，随手翻看了几下，乍一看好像有些对人生的心灵感悟，什么哲学道理之类的，可是通篇读下来，又都是一些毫无营养的心灵鸡汤语录，比起那些可以做题目的教科书或者试卷，对于这个年龄段还在读书的学生来说简直是毫无用处。 黄莹出声道：“组长，直接把那个教授带过来问一下就是了。” “不行。”杨晓敏摇摇头，“这关系到学校的脸面问题，尤其人是单校长请来的，如果就这样直接调查，那么无疑是对校长的藐视，而且这并没有牵涉到欺骗敲诈的问题，是同学们自愿购买的，属于正当销售。” “正当销售？呵呵，我看不见得吧。”崔老师冷笑一声，她的声音有些尖锐，手上拿着从班长皮叶清那里拿来的书籍，淡淡地道：“我怎么感觉像是某种忽悠宣传？你见过谁家出版的书连出版社都不知道名字？” 老宋就站在崔老师的身边，他接过书本，然后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翻看了一遍，确实是没有写明出版社，甚至那些出版人的名字感觉都不怎么像是真的了。 “查还是要查的，虽然十多块钱不算多，但那毕竟都是同学们父母的钱，趁着那个教授没有走，我们要趁早查一查，那些书本究竟是如何送到她身边去的？”老宋低着声音道。 “单校长那边……” “我觉得校长估计也是被蒙在鼓里，这样吧，我们弄清楚了再跟校长说，现在先不要说。”杨晓敏道。 “先从门卫问起吧。”李大炮眼中隐隐有些怒意，这些吃干饭的安保人员，究竟是有多松懈或者还是收了别人的钱，才把这些书本不声不响地送进来？不管怎么样，安保人员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 苏灿回到教室以后，看了一下那所谓的心境语录的书籍，看起来是人生感悟，其实就是一堆没用的废话，就这种书还要十几块钱？送我我都不要。 然后就是出版社，他在这本书上居然找不到出版社的名字，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疑点。 苏灿和程可淑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啊，没想到程仙子的想法和他的不谋而同，这也更加坚定了苏灿的想法。 上了半节课的语文课，言老头将一些课外的故事，底下的同学听得津津有味，他还点了课堂的名字，好在言老头老花眼比较重，除了坐在前面的学生看得清楚意外，坐在后面几排的学生根本看不清楚模样，叫到刘磊名字的时候，苏灿随便应了一声应付过去，惹得程可淑返头过来白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语文课快下课的时候，刘磊倒着身子溜了进来，面朝着后门，言老头正好在看书，听到声响抬头，就看到刘磊要跑出去，于是温怒道：“刘磊，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刘磊诶了一声，赶紧回自己的座位上。 旁边的学生们哄笑，不过都没有跟言老头说刘磊其实不是逃跑翘课，而是刚进来，这是学生们特有的默契。 没过多久就了，刘磊凑到苏灿的身边来，神秘兮兮的说道：“灿哥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苏灿说，“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刘磊讪讪了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是绕道那个女教授休息室的后面，然后趴在窗户边上看了一下嘛，就听到她和别人打电话，嗯啊，用的是学校里面的那部电话打得，我听她说咱们这一群学生还挺好骗的，那些书本都是他们自己印出来的，根本不是出版社印刷出来的。而且她还不准备走人，还想在我们学校给高一年级的人再宣传一次，再捞一笔钱。” “这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苏灿笑了笑，从一开他就觉得这个女教授来路不正经，反正他自己又没有买书，又没有损失。 君耀趴在桌子上，带着耳机在听音乐，他有一个随身听，是他某个叔叔从北京带回来的。 苏灿走过去，拔下他的耳机，然后在他耳边窸窸窣窣的说了几声，君耀也皱眉点点头，就把随身听给了苏灿。 “会用吧？”苏灿把这个东西丢给刘磊。 刘磊咧嘴笑了笑，知道苏灿想干嘛，于是道：“会用。” “那你去吧，记得小心点。”苏灿道，之所以自己不去，而是叫刘磊去，主要还是因为刘磊刚失恋的阴影中出走来，必须找点事情给他做了。 赵顺走了过来，对苏灿笑了笑，“你啊，就知道指示磊子去做，蔫坏。” 苏灿轻咳一声，“反正他也没事。” 休息室，女教授坐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就听到单校长叫她出去谈下事情，她出去的时候，把钱财什么东西锁好，这才放心出去。 刘磊溜进来，眼睛转了转，把随身听打开录音功能，然后藏在沙发凹凸进去的木质角落里面，还用胶带给绑住以后，担心女教授进来，返身溜出去。 女教授走进来以后，还不知道房间里面有人进来了，翻看了自己的书以后，又接听了几个电话，聊了一下在这里的事情，无疑不是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没过多久，单校长就叫她了。。。 等女教授走了以后，一个黑影再次蹿了进来，拿了随身听以后，就轻驾熟的走出去，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播放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确认里面说的话都是最有利的证据以后，这才露出笑容。 女教授还不知道她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依旧幻想着在高一年级宣传推销书籍以后，然后再捞一笔走人。 安保室，李大炮和老宋两人也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是有一个人给了点钱叫他们通融一下，就说带点教授的书进去，这几个保安，一看到是教授的书就放松警惕了，而后又收了点小钱，就放他进去，从食堂那边绕路进去的。 李大炮直接把这几个私自放人进去的保安给辞退了，没有留一丝颜面，今天能出通融他人，后天就能通融那些坏人。 其余的保安则在李大炮和老宋的带领下，去找那个私自进学校里面的人。 至于拿了录音的刘磊则和苏灿一起去办公室，刘磊把录音给杨晓敏听了以后，这个精明的女人顿时也阴着脸了，连说，“好，好得很。” 没过多久，李大炮就进来了，神情严肃，和杨晓敏他们说了这件事情，然后二者相印证，最后得出了那个女教授根本就是欺世盗名的骗子，骗了那么多同学的钱，好在这个女骗子还没有走，一切都可以挽回。 李大炮他们两个又说了一下刘磊和苏灿两个人好样的，苏灿倒说，没有我的事情，都是刘磊自己做的。 之后就没有刘磊和苏灿两个人的事情了。 那个女教授还在高一开着宣传演讲，李大炮把这个事情和单校长说了，单校长直接震怒，好不容易在他们几个年级主任的安抚下稳定情绪，不过心情还是剧烈起伏波动，最后绝对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 如果单威雄为了自己的脸面而现在不报警不声张的话，那么他就不是单校长了，换做是别的现在可能会那么做，但他选择报警。 警察很快就到来了，没有穿警服，而是便服，和一众领导站在一起侧面望着讲台上那个宣传忽悠的女教授骗子，等到她推销书的时候，默默的记录下来。 宣传演讲结束，推销上百本书以后，演讲散会，密密麻麻的学生开始朝着四处八方散开，她也走下讲台，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一走进自己的房门，就被两个年轻的警车给擒拿住了，用手铐扣着双手。 她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肌rou在一瞬间僵硬了，瞳孔剧烈收缩，艰难的吞咽唾沫，道：“你们是警察？！” “是的，有人举报你进行非法诈骗，跟我们走一趟吧。”年轻警察淡淡的道。 “我没有！”这个女骗子还在垂死挣扎。 随后李大炮阴着脸出现，手里拿着君耀的随身听，将录音给播放了出来，一切都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