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冥子
金色光芒照耀着整座六阳山各峰各处，将原本就高耸入云的山峰像是涂上了一片神圣的色彩，从高处向下看去原本的紫阳峰大殿格外显眼，于群山之中傲立，四周建筑尽数沦为陪衬。 再往下一点，山门处那石壁上的紫阳二字依然气势磅礴，让人不敢直视，但细心的齐越发现上面似乎多了些新的剑痕“这应该是之前邪道攻山之时留下的” 裂云鹰缓缓落地，将它宽逾数丈的翅膀也渐渐收起，直到平稳落地位置，顺利的完成了此行的任务。 “恭迎掌门回山！”看守山门的弟子由两位变成了四人，而且从气势上感觉也比之前那两人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众位长老可都回来了？”暮云横微微颔首后问道。 “回禀掌门，半个时辰前五峰长老及门下弟子都已尽数到达，吩咐弟子们在此等候掌门回山”回话之人身穿玄黑锦袍，目光沉稳而又不失英气，面色肃敛，于墨阳长老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来应该是莫阳峰的精锐内门弟子。 “嗯，我们走吧”二人走后，四名守卫弟子回到自己岗位，一丝不苟继续坚守，防止有人意图不轨。 这一幕恰好被齐越无意间看见“看来宗内的情况真的很糟” 上山之后，齐越验证了心中所想，所见之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每隔不远还有一队接着一队的巡守弟子，人人脸色挂着一幅严谨认真之色，时刻注视着身旁的一切异动，全然没有第一次来时的轻松氛围。 和暮云横告辞之后，被一名青阳峰亲传弟子轻车熟路带到了之前的栖霞院“多谢师兄带路，要不是师兄我还真不知如何过来呢” “这没什么，不过师弟现在身份比较特殊，再加上现在门中弟子，大多数刚刚游历归来，都还未见过你。所以师弟这段时间想要出门最好还是找个人带路的好，否则弄出误会就不好了”也许是青阳峰的弟子都比较健谈，对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和他聊了一会儿，将一些门中注意事项一一告知后，才放心离去。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道旁翠竹在这萧瑟深秋依然挺立，水塘里锦鲤露出脑袋似乎在迎接主人回归，院中那颗大松树上的剑痕依旧还在，一切都那么熟悉，让在外漂泊数月的他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 “不知江源师兄怎么样了”院中站立许久后，猛然想起之前被自己所连累的江源，听说对方好像被罚入什么禁地，现在既然他人已经回来，得想办法救出对方，否则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将包囊放入房中后，刚打算出去找人打听打听，却迎面撞上熟人“正一师……呃，师侄，我正要找你呢” 被齐越的称呼搞得一愣“师叔找我有什么事？” “你可知江源师兄现在怎么样了？”两人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免去了多余的寒暄，齐越直奔主题。 “巧了，我找师叔你也是因为这事”挠了挠头，笑嘻嘻的，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哦？让我猜猜，是不是师兄已经放出来了？”除此之外，齐越也想不到别的事情能让正一这么开心，在鸣鹤山的时候，就经常听他念叨这个对他有提携之恩的师叔。 “没错，之前青阳长老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解除了江源师兄的责罚，现在他已经回来了。不过……师叔似乎受了些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正一先是兴奋不已，但之后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那你带我去看看他吧，毕竟师兄是被我连累，我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心急之下，拉起正一就要往青阳峰的方向走去。 正一却满脸无奈拦住齐越“师叔你现在还不是宗内弟子，所以青阳峰你是进不去的” “这样啊，那你帮我拿些药给他，顺便帮我道个歉，等我过段时间正式拜入门下后便去看他”不等正一拒绝，齐越一溜烟跑回屋内，将包囊里治伤的药，也不管到底是何药效一股脑全部包起来，尽数塞到正一怀里。 看着正一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一路小心翼翼生怕有损的向青阳峰走去，齐越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又完成一件重要之事。 “对了！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正一师兄……啊不是，师侄你等等我！”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没有追上对方，眼睁睁的被巡守弟子给扔回了栖霞院。 既然出不去，齐越也只能耐下性子等着，可不知为何正一这一去三四天都没有回来，反倒是这天清晨，整个六阳山都听见一阵响彻云霄的钟声。 “好像是六阳殿方向”仔细辨清方向后，出门一看外面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跟疯了一般，全部向大殿方向冲去，一个个神情激动，好似要见什么大人物一样。 “大人物，难道……？”心中有所猜测，连忙也跟了上去，一路上却没有人拦他，反倒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要不是门规森严，齐越估计他们连轻功都用上了。 ………… 六阳殿外的空地上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上千人，穿着各色锦袍，每个人都很自觉的按颜色划分站成了五列，为首的正是各峰长老，一个个神色肃穆，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 齐越正在愁该站哪一列之时，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措不及防之下差点没站稳，手扶身旁一丈高的旗帜，向别处看去，原来不光是他，所以人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震动晃得左右乱摆，只不过没有他那么狼狈罢了。 “难道是地震了？”转念一想不太可能有这么长时间的地震，而且他隐隐感到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轰~！”的一声，后山禁地方向冲天而起一道紫色剑光，刺破云层，似乎要将天地分为两半，从未见过如此磅礴的剑气，一出现便直接压倒天地之力，让整个六阳山范围百里之内都布满一层紫光，就连浩浩炎日也似乎躲进云层，不敢与其争锋。 衡州城内，无数人或跳到房顶，或树梢之上，或站于大街，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道剑光吸引过去，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目光中流露出对强者的敬畏。 “这种感觉，错不了肯定是他……看来江湖要变天了”位于城南一间小院里，一灰袍老者被惊醒，不由得看向窗外，口中呢喃道。 剑光持续了有五息左右，但在低下的众人仿佛渡过了无数年，直到剑光完全消散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纷纷沉浸在那一剑之中，不可自拔，甚至有很多人闭上眼睛有所感悟，正在寻找那一霎那的感觉。 双目圆瞪，嘴都合不拢，直直的看着剑光消失的方向，心中在这一瞬间似乎找到了什么，很奇怪，从未有过的感觉，想要伸手去触碰，但却被一层迷雾所遮挡，始终无法看清。 齐越的修为到底还是太浅，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片刻就又恢复过来，虽有收获但却算不上丰盛，倒是他回过神来看见空地上无数的师兄师姐原地打坐，周身气息吞吐不定，时强时弱，明显是处于突破的边缘，只差临门一脚。 当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之时，后山传来巨响，而后伴随着巨石滚落之声，还不等众人细想到底发生什么，一道耀眼紫光划破长空，直接降临在大殿外空地上。 没错，就是降临，因为齐越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这一幕，被紫光包裹着缓缓落于地面，强大的气息甚至将在场千人同时压制的难以动弹，即便几位长老也忍不住后退两步，首当其冲的暮云横即便功力深厚非常，面对这股力量之时面色也憋的通红，甚至滑稽。 幸好对方不是刻意针对，只是那么一瞬而过，碾压苍生的力量便从每一个人肩膀上褪去，但即便如此，不少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汗水浸透全身，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齐越便是其中之一，好在他刚刚离得较远，跌倒时顺手抓住身边的旗杆，不至于太过丢脸。 “恭迎青冥子长老出关！”场中所有人齐声躬身高喊道，一时间声音震彻云霄，在群山见不断回响。 此刻，齐越终于知道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人就是自己即将要拜的师傅青冥子，也许他早就有所猜测，但今日真正见到他之后，还是觉得之前低估了对方，很难相信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层次。 “嗯”一袭青色长袍，全身无任何配饰，银白的长发随意披散，可以看出对方不是个注重外表的人，身形高出常人一头，全身上下无任何出众之处，唯独一双眼睛中似乎蕴藏着无尽剑芒，环顾一周无一人敢于其对视。 就是这么一个人，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甚至连回应也只是一个“嗯”字，可他却让整个紫阳剑宗沸腾起来，人人都在仰望，仰望这个天下公认的第一，即便对方没有怎么说话，但能见到他本人也让无数弟子激动万分，暗自掐自己大腿，想要知道这是真实的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