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五章 试探与交流
“乔纳斯先生，旅途辛苦舟车劳顿，想必您的身体也已经有些疲乏了，这可是对于等会儿我们的谈判会有所耽误的啊，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浴室，乔纳斯先生您可以先去洗漱一下，然后我的厨师们也就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们就边吃边聊吧，请进！欢迎来我的私人小屋做客。<“ 焦纳的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一副很好客的样子，只不过话语之中所隐含的意思，就不是那么的动机纯良了。 “这老头想跟我玩心理战，真的是把我当几岁小孩儿耍着玩了！” 乔纳斯可不笨，稍微一琢磨就从焦纳的一番好话中听出了焦纳所影射的东西了，不就是在侧面讲乔纳斯年纪小，身子骨弱，这么一点时间的路就累的好像快虚脱了，后面那一句更是直接就把话题引到了乔纳斯的智商上去了，隐晦的就把乔纳斯这种身娇体弱的形象传递到了乔纳斯的脑子里，妄图让他潜移默化的就被焦纳所形容出来的自己给蒙蔽了。 “焦纳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安排，只不过我的时间虽然足够的充裕，可以允许我慢慢吞吞，但是我知道，焦纳先生可是一个非常顾家的人，对于自己的子女也是非常疼爱的，从来没有一刻离开过自己的孩子，而这次来这里，却一个都没有带来，想必远在他地的夫人和少爷小姐也正在等待着您早点回去吧，我又怎么忍心让您的家人苦等您呢。” 乔纳斯的话直说的原本还笑意盈盈的焦纳差点连笑容都快保持不下去了，实在是乔纳斯这张嘴太毒了，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是乔纳斯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把焦纳最**，也是他最在乎的东西一下子就隐含在了其中。 非常顾家，是的，焦纳确实非常顾家，但是他的家可实在太多了，周边子爵也是他的家，他的封臣也是他的家，他的领民也有他的家，这可真是不管住在哪里，都成了一个顾家的男人了。 没有一刻离开过孩子则更是直击焦纳的要害，他确实没有一刻离开过自己的孩子，只不过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存在于无数家中的无数的孩子，这句话也算是暗暗的讽刺了一句焦纳只会玩女人，把自己大量的时间放在感情上，却把身为贵族所应该承担的责任抛之于脑后，既不参加战争，也不亲自管理领地，而是把大量的工作交给他的亲信，只在关键处才由自己亲自处理的作为。 虽然这样的处理方式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乔纳斯自己就是个甩手掌柜，但是在这个世界的普世价值就是领民向领主上缴税款，征徭役，骑士则成为领主手中的剑，为主人守护荣誉，而身为领主，就要亲身保护自己的人民，建设共同的家园，所以焦纳如此做，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主流价值观的。 这一番话下来，焦纳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只不过他也没有翻脸，毕竟乔纳斯还算是客气，并没有把这些背后的寓意直接放到台面上来讲，而是跟自己一样用暗喻的手段来讽刺自己，这就让焦纳虽然感觉到了羞辱，但却没有还手的方法，还没有还手的必要了。 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是暗暗责怪起自己的粗心了，把用来对付其他笨蛋的方法用来对付一个聪明人，显然是自己的失误了，也就没有反驳乔纳斯，而是固带风流的微微一笑，指着前面的路，示意乔纳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乔纳斯看到自己的话果然是让焦纳重视起了自己，也就不再多言，他是来跟焦纳交换意见的，可不是来羞辱人家的，适当的给对方一个警告也就可以了，乔纳斯没有必要太针对这位老人的。 跟着焦纳的步伐走过长廊就来到了客厅，一路之上，乔纳斯现这位焦纳子爵好像真的不太喜欢一些奢侈的东西，墙壁之上既没有唯美的艺术品挂灯，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称颂的油画，只有一些用简单的炭笔勾勒出来的一条条黑线，画着一种乔纳斯不知道的图形一直从一面墙壁延伸到另外一面墙壁，总给乔纳斯一些视觉上的错乱。 而地面也没有使用昂贵的瓷砖，只是用木头简单的铺设了地面，以免尘土飞扬在房间中，可以说，相当的朴素，与斯达尔克那位外简内奢的乡野别墅相比，可以说是真的富有乡村气息了。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一间烛光照满了整间房子的空间，灯火通明的，而身上却感觉不到热，乔纳斯心中转念一想，自己刚刚还没感觉出来，何止是这间房间凉爽了许多，就是刚刚在走廊上走的时候也是要比外界冷得多了，只不过现在气温确实有点降低了，所以乍然没有反应过来。 嚯，这老小子也太有钱了吧，点这么多蜡烛，还用冰把温度降下来，这一天得用多少的冰才够啊。 这里可不是阿尔卑斯山附近，像焦纳这样的贵族，想要得到冰，只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在冬天的时候等河结冰的时候去把冰切成块状，然后封存到自己的冰窖中，另外一种方法就是花点钱跟乔纳斯这样靠着阿尔卑斯山的贵族买，这个时代，可没有人造冰，所以焦纳的用法，可实在是有点可怕。 只不过随着乔纳斯跟焦纳的步伐逐步走到了客厅的中央，这才现一路走来，虽然感觉得到气温的降低，但是却没有在这个房间里面现任何一处地方放着盛冰的盆子，这可就有点奇怪了。 “怎么样，乔纳斯先生，是不是觉得很凉快啊。” 焦纳当然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乔纳斯严重的诧异之色，脸上现出得意的样子，对着乔纳斯略带些悄悄话的神秘语气说道，刚才乔纳斯的小小讽刺，焦纳虽然没有放到心里，但是他的年纪可是都能当乔纳斯的爷爷了，自然想要扳回一城了，眼看乔纳斯对此有兴趣，就拿来当个话头，说了起来。 这栋房子可一直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而其中最经典的，就是这栋房子冬暖夏凉，完全无视天气的变化，让房子里面的人可以享受到四季如春的感觉，这是焦纳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乔纳斯自然明白焦纳的意思，只不过他也确实有些好奇这栋房子竟然可以在点燃蜡烛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么凉爽的温度，所以也就顺着焦纳的想法，点了点头，一脸好奇的对着焦纳说道： “是啊，我可是从进来您的房子之后就在找冰盆了，可是一个都没有找到，这可真是太神奇了，没有冰都能让整个房间变得如此的凉快，焦纳先生，您的房子里面，是养了些什么东西吗？” 乔纳斯本来是想说养了鬼的，但是看看焦纳都已经6o了，也差不多快要到变成鬼的年纪了，在他的面前，即便是有些不太关系稳定，但要是吓到了老人家那可就不太好了，所以就口风一转，把问题丢给了焦纳，等着他自己献宝。 焦纳虽然没太听懂乔纳斯后半句话，他还以为乔纳斯见多识广，知道有些什么动物可以让一片地方变冷呢，所以也没注意，纯粹是把这些话归类到自己所不了解的生物上了，然后就一脸兴致盎然的对着乔纳斯说道： “乔纳斯先生，说道这座房子为什么会冬暖夏凉，这可就跟这座房子的建筑有很大的关系喽。” “哦？是吗，有什么关系？”乔纳斯既然决定拍焦纳的马匹，自然也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一副追问的样子，让有些生气的焦纳可以说是把自己的脾气直接扔到九霄云外了。 “嘿嘿，所有人安静，不要走路了，站在原地等我的命令。”焦纳诡异的笑了两声，然后对着客厅之中其他正在整备谈判事宜而进来工作的人说到，让所有人全部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整个房间瞬间从嘈杂恢复到了安静，只有焦纳的声音还在房间之中弹来弹去，形成回响，出现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看样子这位焦纳子爵，对于领地的控制，确实是固若金汤啊，一句话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停止工作，而且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不习惯的样子，也就是说焦纳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平易近人了，这个家伙的掌控欲，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了，这样的能力再加上他的威望，对于自己的事业，可就真的是事半功倍了，只不过威胁和成功的难度，也就更大了，乔纳斯的心中如是想到。 “乔纳斯先生，你听没听见上面声音？” 等到房间恢复了安静之后，焦纳凑近了乔纳斯的耳边，把嘴唇附在乔纳斯耳朵旁边，对着乔纳斯轻声的说道，搞的乔纳斯很有些不是习惯，还好多隆等人在自己的旁边，不然乔纳斯可实在没有什么安全感让一个自己有些没把握的人靠自己这么近。 “声音？“ 勉强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焦纳所说的话上，乔纳斯也就顺着焦纳的方向跟着询问了一句，现在已经是夏天的尾巴，只剩下零星一点了，所以房子外面的知了和蝉也已经偃旗息鼓，开始等死了，整个空间在人停止行动之后就变得极其的安静，在这个时候焦纳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肯定是意有所指的了。 “哗啦啦啦“ 凝神静气，乔纳斯的耳边开始慢慢的出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声音，这种声音连绵不绝的从乔纳斯听到开始就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荡着，虽然很小，但是乔纳斯也算是听到了。 “这是水声？”乔纳斯对着焦纳问道。 “哈哈哈，你们小孩子的耳朵可真是灵敏啊，这么快就听到了，像我可就不行喽，已经听不到这么小的声音喽，对，你说的没错，就是水声。” 乔纳斯心里不免有些震惊，乔纳斯算是明白这水声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到，这水声既不是从旁边传来，也不是从远方传来的，而是这栋房子的下面，传出来了！ 也就是说，这家伙为了让房子可以冬暖夏凉，直接把房子盖在了一条河上！ 这家伙哪里是简约，明明是奢侈到不能再奢侈了。 “焦纳先生，你可真是大手笔啊，能够想到把房子盖在河上，这可真是天才一般的想法。” 乔纳斯自然的恭维着焦纳，心中则隐隐打了一个草稿，这家伙奢侈到这个份上，还能有多少钱来养情人和他的孩子，焦纳先生，你这可是把你的弱点自己送到了我的面前喽。 “呵呵，乔纳斯先生，跟聪明人讲话就是好，一点就透啊，要是我的儿子能够有你这么聪明，那我可就真放心了。”焦纳对于乔纳斯的想法改变之快也是吃惊不已，自己当初建造这座乡野别墅的时候，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出了那么一个办法，可以让自己不用在炎热中度过一个酷暑，对此，焦纳一直自鸣得意，可乔纳斯却一点就猜到了焦纳的想法，这确实让焦纳对于这位乔纳斯先生，有了一种名不虚传和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的感觉。 就这样，两个人在相互的试探之间，建立起了第一步的感情，双方也在一次次的打机锋中，了解到了对方的个性和优缺点，这对于两个人来说，至关重要，也保证了他们不会因为猜疑而让这次谈判流于形式，甚至付出鲜血。 这就是乔纳斯愿意跟焦纳谈判的原因，聪明人也只有聪明人才能聊得来，不然换一个武夫，到时候是用武力来谈判，还是用严词来逼迫对方，乔纳斯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谈了。 文人和武夫，乔纳斯明显更喜欢光打嘴炮不动手的文人了，虽然这位文人要阴险的多，而且他其实也是一位，骑士。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