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苏醒与问询
“纳德，纳德是你醒了吗？嘿，你可真是够让我担心的。“ 听到咳凑声，乔纳斯立马从沙上挺了起来，掀开身上盖着的厚重毛毯就向着纳德的床边冲了过去，还好行政厅的房间都不算大，这间病房也是如此，几步小跑，乔纳斯就到了纳德的床边，踩着凳子爬了上去一看，却是看到纳德依旧沉睡的面孔，没有任何的反应。 “咳咳咳。“ 咳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纳德这时也从迷迷糊糊的梦游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激烈咳凑着的年轻人，乔纳斯失望的跳下了板凳，慢悠悠的走到病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等着侍女们走进病房之后，向着年轻人的方向指了指，让他们一个去照顾一下年轻人，另一个则是去找医生来看看情况，乔纳斯则靠在门沿上看着醒来的年轻人，一脸的不悦。 紧张的心情慢慢散去，身体上的皮肤感官也就灵敏起来，盖着毛毯睡着的乔纳斯在失去了毛毯的温暖之后，很快就感觉身上凉飕飕的，看了看一旁壁炉里的火焰已经是忽明忽灭了，乔纳斯心头对纳德昏迷所造成的失望和忧虑，立马就转化成了愤怒。 对着门外的侍从就是好一顿火，最后直到柴火重新填充进了壁炉，熊熊火焰继续燃烧起来了以后，乔纳斯的三字经都还没完，一直等到侍从们逃也似得跑出了病房外的走廊，乔纳斯才算是歇了一口气。 走回房间内，看着两名侍女和一名医生总共三个人在年轻人的身边忙活着，乔纳斯也不方便继续大声喧哗，直等到医生的检查结束，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咳凑的声响也小了很多以后，乔纳斯才把医生从病床前叫了过来问道： “情况怎么样了？他的身体状况还行吗？“ “向您报告，我的大人，这位先生的身体状况可是比很多正常人都要健康啊，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在经历了长达一天一夜的昏迷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我想这应该是只有骑士才能做到的。“ 医生惊叹的说道，作为一名热娜亚的医生，见到贵族的机会是很少的，骑士虽然见得要比贵族多，可是在商业国度中，要是算起总数，还是非常稀少的，而骑士们又是出了名的好体质，除非是在战场上遭到了严重的外伤之外，平时的感冒、烧之类的小毛病是很少会在他们的身体中出现的。 再加上骑士那如同神话中半神人才能拥有的特殊能力，这对于医生来说，可是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乔纳斯眼前的这位医生自然也是如此，尤其是加百列的身体，更是经过圣殿骑士团秘密的训练方法所打造的，这就更让医生爱不释手了，所以整个检查过程，都要比平时的标准时间增长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是因为机会难得，这才会让乔纳斯等那么久。 “骑士？嚯，还真是出乎意料啊，不过我刚刚看他咳凑的那么厉害，你确定没事了。“ 听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是名骑士，纳德是怎么会跟一名骑士在一艘船上遇难的？ 乔纳斯的脑袋不由运转了起来，难道是纳德在罗马接受了什么特别的任务，而这名骑士就是派去保护纳德顺利完成任务的？还是这个人是来监视纳德的行动举止的？乔纳斯的大脑里立马形成了无数阴谋论，看着那病床上的人的眼神也变得不怎么友善。 只不过出于礼貌关系和自己的论断没有证据来证明的原因，乔纳斯还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克制，看着那个年轻人还时不时的咳凑，光是听声音就很难受的样子，乔纳斯就假装关心的问道。 “哦，没事没事，这是一般落水以后都会出现的情况，很正常，更何况这位年轻骑士更在大海里漂泊了如此长的时间，要是普通人早就受不了逝去了，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 医生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大海之中的水是受过恶魔诅咒的水，它会掀起滔天的巨浪将船只毁坏，它会波涛汹涌无情的毁灭沿岸的所有城市、国家，它的味道苦涩根本不能饮用和灌溉，这是撒旦的血液，基督的天地，在如此恐怖的血液中漂流，能活着回来，又何尝不是上帝保佑呢。“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位老先生，我的老师，他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医生劝慰的话对乔纳斯并没有任何的作用，相反，他话语之中对于加百列是骑士才能活下来的突出渲染，更是让乔纳斯的脾气有些往坏处走去，因为这句话的潜在意义无非是在告诉着乔纳斯，纳德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这对于乔纳斯来说，实在是很忌讳的事情，尤其是在纳德还没醒过来的状态下。 “哦，不不不，子爵大人，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纳德神父的身体经过我和我同事的精心检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么在明天中午之前，神父就应该可以醒过来。 大人，纳德他是神父，是被耶稣眷顾的人，撒旦的血液并不能玷污他。“ 乔纳斯的不悦立刻让医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赶紧把自己原本做了整个位子大约2/3的臀部向前移了移，只留下1/3的臀部还黏在椅子上，剩下的地方则都是悬空在椅子之外，谦卑且热忱的看着乔纳斯，一副笃定的样子，总算是让乔纳斯消了消火。 “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些，医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位先生现在可以跟我聊聊吗？“乔纳斯看着眼前的名医一副狗腿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无名火起，撇过头看向另外一边，对着医生说道。 医生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乔纳斯所讨厌根本毫无所觉，乔纳斯的轻视在医生的看来完全是正常的心里状态，所以医生的态度依旧良好，面对着乔纳斯小小的后脑勺，医生嫣然说道：“当然，只是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要问太多的问题，他现在还处于恢复阶段，如果问题太多的话，会对他接下来的恢复有所影响的。“ “很好，那么医生，你可以跟我的侍女一起离开了，我接下来跟这位先生的会话，我想您应该没有倾听的**。“乔纳斯转回头，看着医生点了点头，心里倒是对于这位医生的医德有了些其他的看法。 这是一位顾虑患者病情的医生，哦，我的上帝，在这个年头想找到那么一位替病人着想的医生不知道有多么困难，起码乔纳斯从来没有见到过，即便是那两位“现代医生“，在乔纳斯看来，也只不过是把病人当做实验工具罢了，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可不存在于他们的词典中。 “当然，当然，我马上离开，大人，如果出现了什么变故，我就住在您隔壁的房间，随时等候您的吩咐。“乔纳斯那暗含警告的话，让行医多年的医生非常容易的就听懂了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会有的后果，所以他非常知趣的行礼告退，很快就消失在了这间病房之中，连带着那两位美丽的侍女。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面对着一名手无寸铁，大病初愈的骑士，乔纳斯想了想，还是没把门外的士兵招进来，径直向着年轻病人的床边走去，踩着高脚凳爬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而加百列此刻也正在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小屁孩儿。 “这是哪儿？“”你是谁？“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话却问出了完全不一样的问题，乔纳斯看着年轻人张开小口的嘴巴和只有一圈毛绒胡须的脸庞，心想着这年轻人应该是一个习惯长久刮胡须保持清洁的人，不然长时间的海上无意识漂流，他的胡子早就应该杂草丛生了，凭借着自己对于年轻人的猜测，乔纳斯的语气陡然强硬了起来，说道： “先生，您现在是在我的地盘，客随主便，您应该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我回答您的，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您不是被其他势力派来想要致我于死地的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无辜的受难者。“ 加百列警惕的看了看乔纳斯，或许是因为他娇小的身材，又或者是因为他那天真的面孔，也有可能是他救了自己的缘故，加百列在床上艰难的点了点头，看着乔纳斯说道：“我叫加百列、迭罗戈，你可以叫我加百列。“ “好的，加百列，你来自哪里？将去往何处？“乔纳斯继续问着加百列，事关纳德，乔纳斯总是很难保持理智，看着加百列有些苍白的面孔，‘得寸进尺‘的追问道。 “我来自罗马，将去往布列塔尼。“面对着乔纳斯的追问，加百列不由得有些不愉快，他的脾气是很好，可是任谁在经历过了人生中重大的灾难苏醒之后，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大脑之中琐碎的线索，可乔纳斯却打断了这一切，并且在态度上，相当的恶劣。 所以加百列选择了说谎，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地，随便报出了一个临近法兰西的公国名字，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感激自己曾经的地理老师在教授课程的时候没有因为自己的调皮而放弃自己，这才让他可以如此正大光明的说出这个名字，不显得有丝毫的突兀。 “布列塔尼公国？你去那里干嘛？“乔纳斯有些不相信，那里可是法兰西的精神殖民地，整个公国中的人民都以临近法国，接受法国文化而感到自豪，而众所周知的是，圣殿骑士团与法国王室之间可是上百年的死对头，一位罗马的圣殿骑士团成员竟然想要去法国控制的地方，乔纳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做生意，你知道，布列塔尼的葡萄酒可是世界上最好的。“ 加百列可不知道自己的坐舰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在被那狂暴的风浪席卷之后，他在船还没有沉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这之后就是漫长的昏迷状态，直到现在才醒来，对于之前的记忆，是朦胧的，也是模糊的，就像是喝酒喝得断片了一样。 “加百列先生，圣殿骑士团什么时候喜欢起了法国的葡萄酒了？你们不是一直喜欢喝西西里玫瑰庄园产的葡萄酒吗？“ 看着加百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乔纳斯可没工夫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把加百列的身份给说了出来，俯视着加百列逐渐变色的脸庞，乔纳斯的心底没有任何的波动，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嘲笑加百列的狂妄，他只想尽快让加百列明白，他的一切，自己并不是一无所知，所以要撒谎，最好聪明点。 “加百列先生，我希望我们的谈话可以尽可能的真诚，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乔纳斯、鲁格，比尔罗领地的子爵，而这里，是热娜亚，一座暂时由我控制的城市，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向您解释热娜亚在哪里了吧？ 你则是在今天中午，哦，应该说是昨天中午带着你的残骸来到了我的港口，而我之所以没有把你给直接扔出去自生自灭，也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到底有多么的尊崇，又或者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我救起你，并且问你问题，只不过是因为纳德老师在你的船上而已。 加百列先生，我已经将我所有能解释的问题都解释清楚了，那么，现在可以请你非常肯定的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了吗？“ “纳德老师？”加百列正因为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而感到羞耻时，乔纳斯再一次打断了他羞耻的过程，纳德这两个字加百列很熟悉，可是后面老师两个字却是让他泛起了迷糊，可是光是这两个字就够值得自己欢呼雀跃了。 “纳德老师，你认识纳德老师？！哦，他在哪？他还活着吗？”加百列赶紧追问道，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对于纳德，加百列是由衷的敬佩。 “我当然认识纳德，他是我的老师，先生，他还活着，就在你的身边。”说着，乔纳斯侧过了身，并把加百列的脑袋摆向了纳德神父躺着的那一边，加百列看着纳德平静的躯体，心里一块巨石轰然落下。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了吗，加百列先生。”看着加百列激动的面孔，乔纳斯的心里有些触动，讲话的语气变得软糯了不少，看着加百列，他现在真的很需要真实的答案。 看着乔纳斯那双真诚的眼睛，加百列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阿维尼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