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小丑
很多人在小时候都会有一个让你印象非常深刻的异性，无关乎早恋什么的，那是属于青春刚刚开始萌动的最早的最纯洁的感情。大多数人都会将她默默地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然后伴随着自身的长大，对于世界的了解也越来越理性，最终将这一段岁月当成一段值得回味的回忆。或许会永远的珍藏在心？或许会在一次醉酒之后漫不经心的提起？ 呐，这种事，谁知道呢？ 翼飞和陆晨晨是就是这样的感觉，在初三的元旦晚会上他们曾一起表演过一场节目，那时候两个人都有了朦朦胧胧的懵懂。稍微明白点之后他们约定将来要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就开始正式交往。 那种时候的少男少女只能算是刚刚有了感觉，连早恋都算不上，只是彼此间模糊的觉得对方……挺好的。 但是现实情况是残酷的，升学之后陆晨晨完全保留了尖子生的身份，翼飞却渐渐的堕落成了班级的吊车尾，之后两人也有些特意疏远的意思，几乎连话都不怎么说。或许是为了掩盖曾经的黑历史，或许只是单纯的没时间，或许是因为学习成绩导致的地位差距，高中仍然被分在同一个班的两个人却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甚至班级中知道他们是老同学的都很少。 按理来说，双方基本都已经认为对方只是生命的一个过客罢了。 不过翼飞不知道的是，前段时间黄少宇对陆晨晨开始了攻略，而机智的陆晨晨从一开始就看透并拒绝了他。这个拒绝的过程也比较麻烦，毕竟黄少宇这小子泡妞经验丰富也忒死缠烂打了些，所以陆晨晨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找了翼飞做挡箭牌。 我喜欢的是任翼飞！这基本就是陆晨晨当时表达的意思。 然后不死心的黄少宇自然是要想尽办法证明，那个任翼飞就是个渣。 可惜现在已经毕业很久了，如果还是在同一个班里上课的话，黄少宇有一百种方法让翼飞把脸丢到姥姥家。 这就是黄少宇发起同学会的主要原因，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个叫做任翼飞的混账羞辱的体无完肤。但之后另黄少宇第一时间懵逼的是，翼飞根本联系不上。那段时间正好是翼飞在幻云轩工作的时间，原本的号码彻底停用。这才回到金市没过几天，号码根本没来得及换回来。其实翼飞如果真的想换号码的话联系一下张浩飞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主要是就连他本人也不怎么在意，因为自己以往的朋友圈基本没什么人会主动联系他，还不如少点垃圾短信的诈骗电话来的实在。 正主不来，但是同学会已经基本确定了，总不能因为缺了一个人就解散了吧，那就真的成了一场闹剧了。万幸的是，就在黄少宇自己都不报什么指望了的时候，翼飞这小子就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 黄少宇当时那个高兴啊，这么看得起我，啥都不说了，等会尽量轻点虐你好了。 “按原来的计划进行，你可以走了。”黄少宇对着身旁的‘小晴’说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好，我走了。”女孩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干脆的走了。 当老娘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姐吗？要是不他老爸是自己的老板，这种烂人自己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 然后两人开始有意识的拉远了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一行人来到一间特大包厢，黄少宇招呼着服务员上着啤酒和瓜子，一边和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捞着。至于翼飞，知道了他就是个“看门的”以后基本不怎么有人在意他了。 接着，包厢的门再度打开，一身成熟风味的陆晨晨走了进来，有意无意的朝着翼飞看了一眼，略微吃了一惊，随后脸色恢复如常。 “这不是晨晨嘛，你也来啦！”黄少宇“惊喜”的说道。 众人开始热情的欢迎着陆晨晨的到来，和翼飞受到的待遇几乎天差地别。不过说到底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毕竟美女嘛。 交谈中黄少宇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翼飞身上带并且重点指出“看门的”身份，显然陆晨晨也有些惊讶，这让黄少宇看在眼里觉得自我感觉更加良好。 然后，等到大家都坐下，黄少宇亲自上台献声，一首唱的有模有样的，不得不说，黄少宇这样有钱有家世长像也过关的男人确实少见，引得在场的部分女孩心神荡漾，娇嗔连连。 不过陆晨晨显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偶尔看一眼坐在人群边缘的翼飞，不知道在想什么。 翼飞一个人坐在靠边的一个角落，旁边仅有的几个人注意力也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即使偶尔和翼飞说话也是干巴巴的聊几句，然后双方一起卡壳。久而久之，和翼飞说话的人就更少了。 翼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过来了，对于这种几乎被人遗忘的感觉他并不在意，相反还很喜欢这样，毕竟他原本就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啊。 “翼飞，感觉怎么样？”黄少宇走来，对翼飞说道。 “啊，大家聚在一起，挺好的。”翼飞喝了一口啤酒，平淡的说道。 “你之前说，你没有升学，而是去一家单位当门卫了？”黄少宇问道。 “嗯，是。”翼飞也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现在巴不得随便找个机会离开。 “看在几年老同学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黄少宇略显自傲的说道，“我把你介绍到我家的车行工作，工资至少比你现在翻两倍，怎么样？” 不管黄少宇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至少翼飞是不信的。 作为幻云轩的“流云”，并没有“工资”这一说，但是凭借这个身份得到的可调用资金数额以及年度分红也是惊人的，更别说其中大部分都是以晶卡的形式，少部分才是人民币。 “要我干什么？”翼飞不急着拒绝，相比之下他对黄少宇的目的更感兴趣，事情发展到现在翼飞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黄少宇这小子另有目的了，何况翼飞原本就不笨。 “一会，你只要亲口承认‘你没我强’就对了。”黄少宇正色，随后说道，“你还别不服，论长相论地位或者是论其他的，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 “哼，那好，我等着。”翼飞怒极反笑，气的是有人居然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要知道他说的如果再过火一点的话翼飞是能够直接打个半死不用负任何责任的。不过翼飞没有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要看看黄少宇这小子到底准备干什么。 “那你是答应了，放心我说到做到，一点点的尊严算什么。”黄少宇认为翼飞虽然不爽，但也应该是答应了，稍微稳定了一下翼飞的情绪，起身准备上台。 哼哼，任翼飞这小子算什么人，要不是为了陆晨晨，劳资连正眼都不带看的。 聚会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黄少宇上台，接过话筒，深情的说道，“这首歌，送给这里的一个女孩，用来表达我心中的感情。我要告诉你，我爱你。” “哇哦……”一阵挪吁的声音响起，在场的男同胞们都为黄少宇大胆示爱的举动竖起大拇指，众多的女生则是好奇的猜测着这个女生到底是谁，哪来的那么的魅力把黄少迷得神魂颠倒。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会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随着歌声渐渐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陆晨晨身上，因为黄少宇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陆晨晨就是黄少宇的高中同桌啊。 “原来是晨晨啊……” “也是，他俩倒是挺合适的。” “哪儿合适了，陆晨晨那里配得上少宇了？” 除了少部分嫉妒陆晨晨得到黄少宇倾心的女人，大部分都觉得这一对倒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原本的班长和大家心目中的班花，走到一起的话也不错。 黄少宇唱的十分投入，当然也时不时的看看陆晨晨的反应，当让他失望的陆晨晨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感情，目光很平静，就像在看电视……一样。 一曲终了，在众人的掌声中，黄少宇深吸一口气，对着陆晨晨大声说道：“晨晨，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哦哦……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 …… 见到喜闻乐见的一幕，所有人都开始起哄道，撺掇陆晨晨接受黄少宇的爱意，成为他们1514班走出去的又一对情侣。 见此情形，陆晨晨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 “晨晨……”黄少宇激动的上前，伸手想要把陆晨晨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原来就这么简单，看来只要是女孩都是喜欢浪漫的啊，枉我还花那么大劲联系把任翼飞那小子弄了过来，待会他要是赖住我非要给他工作怎么办？唔，直接一脚踢开好了。 黄少宇上前，两人正要走到一起，却只见陆晨晨的微微错身，避开了黄少宇，转身向翼飞的方向走去。 “这……”黄少宇一腔的热情转化为滔滔怒火，劳资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这贱人居然还视而不见，不仅如此还专门在人群面前这个落我的面子！ “任翼飞，听说你考的不是很好，没有升学？”陆晨晨对翼飞问道，可能是为了显得不那么亲密，陆晨晨对翼飞的称呼带上了姓。 “啊，是。”翼飞无奈的承认道，自从来到这里，类似的问题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翼飞都准备直接捂耳朵了。但是如果是陆晨晨的话，还是得好好回答。 “不上大学的话，将来在社会上不好立足的。我们学校下属技术学院最近在召开一个技工培训活动，有来自j省的多家企业招工，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内部名额。”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复习一下重新高考。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多加把劲还是有希望的。”陆晨晨一脸正色的说道。 和黄少宇不同，陆晨晨确实是在替自己考虑，翼飞一时五味陈杂。虽然看样子对于小时候的事情两人都在有意识的回避，不过陆晨晨对自己这个老同学的关心也是真心的，这让翼飞也不太好直接拒绝，不过好在翼飞还没纠结多久，黄少宇就替“翼飞解了围。” “晨晨，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清楚吗？”黄少宇面色不善的说道，“这就是你喜欢的任翼飞，你告诉我这小子哪一点配得上你，除了和你初中上过一个班，她还有什么。” “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至少比你强。”陆晨晨针锋相对。 “比我强，你确定？他刚才可是亲口承认了，他没我强啊，不信的话我让他再说一次？”黄少宇戏谑的说道，“我也不瞒着你，我只是跟这小子说让他到我家的4s店上班这小子就屁颠屁颠的承认他了就是个渣，你还拿我跟这小子比？” “你！”陆晨晨指着黄少宇说不出话来，随后又失望的看着翼飞，说道，“想不到你是这么想的，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好了。” “好吧，我承认我前几天说喜欢的是他只是为了堵住你的嘴而已。不过就算我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陆晨晨厉声说道，寸步不让。 “我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哪点配不上你？”黄少宇愤怒的辩解道，两个人就这样激烈的争吵这，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事情的发展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被认为即将成为一对情侣的两人已经撕破脸皮开始了破口大骂。不过对此大部分人表示喜闻乐见，也有人见势不妙上去劝架，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至于受到波及的翼飞，没有人关心他。尽管在刚才的对话中翼飞被黄少宇说的体无完肤，一无是处，但也没有人为他说一句话。毕竟原本就不熟，而且对于“高考失败去当门卫”的翼飞，众人虽然嘴上不说，潜意识里确是有着看不起的意味。这样的渣滓被卷进了黄少宇和陆晨晨的冲突，他也应该感到荣幸才对。至于他的尊严，他有那种东西吗？ 翼飞起身，走向包厢门，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怎么，被我拆穿觉得太丢人想走了，赶紧滚吧！”不爽至极的黄少宇见翼飞准备离开，随口讥讽道。 翼飞停下了脚步，握紧了拳头。 硬是被拉上来，受了一大堆的无名火，还被黄少宇公然侮辱，被陆晨晨看不起，最后让所有人看笑话。 现在真的觉得自己跟着他们上来就是个笑话。 说真的，翼飞很想打人，把这个黄少宇死死揍一顿。可以的话，真想直接打死。 但是呢，打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难道要说自己是真的因为被人揭穿恼羞成怒直接动手？那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这个混蛋，翼飞头一次觉得有一个如此的让人讨厌。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打开，接着，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径直的走了进来，一把挽住了翼飞的手臂。 “老公，他们是谁？”娜娜轻笑道，双眼之中一丝愤怒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