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十字军骑士在线阅读 - 第55节

第55节

    的时候,总爱采取这种战术。【】十字军骑士的骑兵马匹很好;装备也比步兵好;他们勇敢而顽强地战斗,应该得到赞扬。他们中间没有一个被白斗篷的,都出身于普鲁士中产阶级和小贵族,骑士团一征集,就不得不出来作战。他们大多数马匹也都是武装了的,有的披上甲胄;但所有的马头上都有铁的头罩,中间突出着一支钢制的尖角。他们的指挥是一个又高又壮的骑士,穿一件深蓝色铠甲,戴一顶同样颜色的头盔,钢脸甲遮在面前。

    倾盆大雨似的箭从森林深处落到他们身上,但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伤害。时母德步兵和骑兵像一堵墙似的愈来愈逼近,把他们密密包围起来,可是日耳曼人拚命死守,用长剑狂斫猛戳,马蹄前面躺着一圈尸体。第一线攻打的士兵想要休整,却又办不到。四周是一片拥挤和混乱。晃动的矛,闪耀的剑,弄得眼花缭乱。马匹开始嘶叫,咬马嚼,打立柱,踢脚。后来时母德贵族冲过来了;兹皮希科、哈拉伐和玛朱尔人也一起扑上去。在他们猛烈的打击下,那群日耳曼人开始动摇了,像森林在风暴的吹打之下摇来晃去,而他们却像伐木者一样,在森林深处斫来劈去,用尽全力忍着疲乏和酷热继续慢慢地前进。

    玛茨科吩咐手下人把战场上日耳曼人的长柄战斧收集拢来,分配给三十来个勇猛的战士,让他们向日耳曼人的人群冲击过去。“斫马腿”他喊道。立即产生了奇特的效果。日耳曼骑士的剑够不到时母德人,而时母德人的战斧却在无情地劈着马腿。那个戴蓝盔甲的骑士这才认识到战斗就要结束了,他只有两条出路杀出一条血路向后撤退,或者留下来等死。

    他选了第一条路,一刹那间,他的骑士都向着他们来的方向转过脸去。时母德人马上在他们后边紧追不舍。可是日耳曼人把盾甩在肩上,在前面向两边拚命斫杀,冲破了进攻的队伍,像一阵飓风似地向东方飞驰而去。但那支派去截击后路的部队却一拥而上,向他们迎头痛击;日耳曼人由于骑在马上,利用了居高临下的优势,纵马冲击,一刹那间,那支拦截的部队便像风暴中的亚麻似的给斫倒了。通向城堡的道路虽然通行无阻,但逃到那边去并不安全,而且也太远了,因为时母德人的马比日耳曼人的马要快得多。那个戴蓝盔甲的骑士完全明白这一点。

    “倒霉”他心里说。“一个也逃不了;也许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血作为代价,使他们得救。”

    于是他叫手下人停住,也不顾是否有人听他的命令,就转过身去迎击敌人。

    兹皮希科一马当先,向他奔过去,日耳曼人在他脸甲上析了一下,但既没有斫碎脸甲,也没有伤着兹皮希科。这时兹皮希科不但没有还击,反而拦腰抓住这骑士,要拖他下马,想把他活捉过来。但因为用力过猛,马肚带松了,于是两个骑士都翻倒在地上。他们扭打了一会儿,兹皮希科的异常的臂力马上就制服了对手;他把双膝压在他肚皮上,像树林里一头狼对敢于向狼进攻的狗那样把他揿倒在地上。

    但是用不着按倒那个日耳曼人了,他已经昏过去了。这时候玛茨科和捷克人驰马来到了。兹皮希科喊道:“快,这里来拿条绳子来”

    捷克人跳下了马,可他一看这日耳曼人一动不动,他就不去缚他,而是解除了他的武装,解开了他的臂观和带子,抽出了带子上的“米萃里考地阿”,割开了他的颈甲,最后扭开了他的头盔。

    他一眼瞥见这骑士的脸,就向后一跳,站了起来,喊道:

    “爵爷爵爷请来看一下”

    “德劳许”兹皮希科叫道。

    德劳许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似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满脸汗水。

    第二十章

    兹皮希科下令让他躺在一辆缴获的马车上,这些马车原来是装运车轮车轴给前来救应城堡的援军的。他自己骑上了另一匹马,就同玛茨科一起去继续追赶逃逸的日耳曼人。这趟追击很容易,因为日耳曼人的马匹都跑得不够快,特别是奔驰在让春雨淋软了的地面上,这对于玛茨科更是特别有利,他现在骑了一匹原来是阵亡的仑卡维崔的“弗罗迪卡”的又轻又快的牡马。奔驰了好几个富尔浪以后,几乎超过了所有的时母德人。很快追上了第一个日耳曼骑兵,并按照当时流行的骑士习惯,立即向他挑战,要他或是投降,或是决斗。但这日耳曼人假装聋子。他甚至扔掉了盾牌来减轻马的载重量,在马上把身子向前一怄,策马狂奔。于是老骑士用一把阔斧在他肩胛骨上析了一下,他就跌倒在地上了。

    玛茨科就这样在这个逃跑的日耳曼人身上报复了他曾经受到的背信负义的一箭。他们像受惊的鹿群似的在他前面奔跑。他们再也无心恋战或自卫,一心只想逃过这个可怕的骑士。有十个日耳曼人冲进了森林、但是有一个在河流附近陷了下去不能动弹,时母德人就用一根缰绳把他勒死了。于是为了追捕这群逃进树林的逃亡者,便开始了一场追猎野兽似的战斗。

    森林深处响彻了追猎者的叫喊声和被猎者的尖叫声,直到日耳曼人被消灭为止。此后波格丹涅茨的老骑士由兹皮希科和捷克人陪同着,回到了躺满着被乱刀砍死的日耳曼步兵尸体的战场上。尸体都已经被剥得精光。有的被复仇心重的时母德人斫得支离破碎了。这是一场重大的胜利,士兵们都欢天喜地。自从上一次斯寇伏罗在高茨韦堆附近吃了败仗之后,时母德人情绪消沉,尤其因为答应要来的威托特公爵的救兵还没有尽快如期到来。可是现在希望复活了,好像闪闪烁烁的余烬里添上了木柴,火又旺起来了。被打死的日耳曼人和有待埋葬的时母德人的尸体,数目都很大。兹皮希科下令特别为仑卡维崔的两个“弗罗迪卡”掘一个墓,因为他们对这次胜利的贡献非常之大。他们被埋在松树中间,兹皮希科用剑在树干上刻了一个十字,然后吩咐捷克人看守住还没有恢复知觉的德劳许;又鼓动人马赶紧向斯寇伏罗的那条路进发,以便在危急关头可以给他以必要的帮助。

    但是走了很久,他突然看到一片荒凉的战场,同刚才的战场一样,遍地都是日耳曼人和时母德人的尸体。兹皮希科一下子就判断出严酷的斯寇伏罗也已经在对敌战斗中取得了一场同等重要的胜利,因为如果他打败了,兹皮希科就不会没遇见向城堡进军的胜利的日耳曼人。但这必定是一次付出了血的代价的胜利,因为在相当长一段路上,到处都是尸体。经验丰富的玛茨科立刻就推断出,有些日耳曼人在被打败以后还是突围逃跑了。

    很难说斯寇伏罗是否正在追赶他们,因为足迹混杂,难以分辨。玛茨科还断定,这一仗打得相当早,也许比兹皮希科的仗打得早,因为尸体都发青发肿了,有些尸体被狼撕得七零八碎,狼群是在兹皮希科的人马到来时向树林深处四散而去的。

    面对着这种情势,兹皮希科决定不等斯寇伏罗,管自回到原来安全的营地去。到那里已经是深夜,发现时母德人的统帅已经先到了。他那张一向阴沉沉的脸,现在却是满面春风,欢乐中带着凶猛。他立刻询问战果;一听说打胜了,便像一只乌鸦似的叽叽呱呱说道:

    “我为你的胜利感到高兴,也为我自己的胜利感到高兴。他们暂时不会派救兵来了,等到大公爵到来,那就更欢乐了,因为这所城堡将是我们的了。”

    “您捉到什么俘虏没有”兹皮希科问道。

    “只有些小鱼,没有梭子鱼。有一两条,但给他们逃脱了。那都是些牙齿锋利的梭子鱼,咬伤了人就逃”

    “天主赐给了我一个俘虏,”年轻的骑士回答。“他是一个著名的大骑士,虽则是个世俗的骑士是十字军骑士团的一个客人”

    这个严峻的时母德人把两手举到自己脖子上,右手作了一个猛然把缰绳向上一拉的手势:

    “要给他这样,”他说,“对他,对其他囚犯都要这样”

    兹皮希科的眉头皱紧了。

    “听着,斯寇伏罗,”他说,“别碰他,既不能这样,也不能那样,他是我的俘虏,也是我的朋友。雅奴希公爵给我们两人一起封了骑士。连他的手指我也不许人碰他一下。”

    “您不许”

    “对,我不许。”

    于是他们凶狠狠地互瞪了一眼。斯寇伏罗绷紧着脸,很像一只猛禽。双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但是兹皮希科不愿意同这个老上司闹别扭,他很看重而且尊敬这位老上司;而且当天的胜仗正使这个年轻的骑士十分振奋。他突然抱住了斯寇伏罗的脖子,把他紧紧压在胸口,喊道:

    “您真想把他连同我最后的希望从我手里夺走么您为什么要亏待我”

    斯寇伏罗没有拒绝这个拥抱。最后把头从兹皮希科的手臂中挣了出来,亲切地望着他,沉重地喘着气。

    “好吧,”静默了一会儿以后,他说。“好吧,明天我要下令吊死我的俘虏,但如果你要其中什么人的话,我一定交给你。”

    然后他们重新拥抱了一次,就友好地分手了这使玛茨科非常满意,他说:

    “很显然,你对这个时母德人发怒是毫无用处的,对他客客气气,他倒会听你摆布。”

    “他们整个民族都是这样,”兹皮希科回答:“但日耳曼人不理解这一点。”

    于是他叫人把在小棚里休息的德劳许带到篝火堆旁边来。捷克人很快把他带来了;他被解除了武装,去掉了头盔,只穿一件皮上衣,上面有锁子甲磨出来的痕迹。他戴着一顶红帽。哈拉伐已经告诉过德劳许,说他现在已经做了俘虏,因此他进来的时候,神色冷淡而高傲,火光照出他脸上的挑衅和蔑视的神情。

    “感谢天主,”兹皮希科说,“是天主把您交到我手里的,因为我不会加害于您。”

    兹皮希科伸出一二只友好的手,但是德劳许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我不愿意把我的手伸给那些串同异教徒跟天主教骑士战斗而玷污骑士荣誉的骑士。”

    在场有一个玛朱尔人听了他这番话,眼看兹皮希科这么一个重要人物受了辱,便再也不能自制,激怒得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笨蛋”他叫道,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米萃里考地阿”的柄。

    德劳许仰起了头。

    “杀死我吧,”他说。“我知道你们是不会饶过俘虏的。”

    “你们饶过俘虏么”这个按捺不住的玛朱尔人嚷道,“你们不是把上次战斗中所有的俘虏都吊死在岛边么正因为如此,斯寇伏罗才要吊死他所有的俘虏。”

    “对我们吊死了他们。但是他们都是异教徒。”

    他的回答中有一种羞耻的感觉;分明他并不完全赞同那种做法。

    这时候兹皮希科克制住了自己,用一种安静而威严的态度说道:

    “德劳许你我都是从同一双手里接受我们的骑士腰带和踢马刺的,你也很清楚,对我说来,骑士的荣誉比生命和财富更珍贵。听着,我向圣杰西起誓,跟你说几句话:这个民族中有许多人并不是昨天才信天主教的,那些没有信教的人正在向着十字架伸出双手,祈求拯救。但是你知道,是谁妨碍了他们并且阻止他们获得拯救和受洗呢”

    这个玛朱尔人把兹皮希科的话全部翻译给德劳许听,德劳许疑惑地望着这年轻的骑士的脸。

    “是日耳曼人”兹皮希科说。

    “不可能,”德劳许喊道。

    “我凭着圣杰西的矛和踢马刺起誓,是日耳曼人因为如果十字架的宗教在这里传布开来的话,他们就会丧失侵犯、统治和压迫这个不幸的民族的借口。你是很熟悉这些事实的,德劳许你最明白他们的行径是否正直。”

    “但我以为日耳曼人在同异教徒的战斗中,所以要驱逐他们,正是为了使他们能够受洗。”

    “日耳曼人用剑和血,而不是用拯救的水让他们受洗礼。请你读读这封呼吁书,你马上就会相信你自己就是害人者和掠夺者,你就是为那些对抗宗教信念和基督之爱的地狱魔王服务。”

    接着他就把时母德人到处散发的、写给各国国王和公爵的那封信交给了他;德劳许拿了信,在火光下迅速读了一遍。他大吃一惊,说道:

    “这一切会是真的么”

    “愿圣明的天主帮助你和我,我不但说的是真理,而且也在为正义效劳。”

    德劳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是你的俘虏。”

    “把你的手伸给我。”兹皮希科说。“你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俘虏。”

    他们彼此握了手,一起坐下来吃晚饭,这是捷克人吩咐仆人去准备的。

    德劳许感到很吃惊,因为他听说兹皮希科尽管带了大团长出的证件,还是没找到达奴莎,而且那些“康姆透”居然以战争的爆发为借口,拒绝了他护身的证件。

    “现在我懂得你为什么在这里了,”德劳许对兹皮希科说,“我感谢天主把我交到你手里,因为我想,十字军骑士团将会拿你所要的人来交换我。否则,西方就要到处喧嚷,因为我是一个重要的骑士,而且出身于有势力的家族。

    这时候他突然拍了一下帽子,喊道:

    “凭阿克维茨格兰的全部圣物起誓率领援军到高茨韦堆去的人就是安诺德封培顿和齐格菲里特德劳夫老头。我们是从寄给城堡的信中知道的。他们被俘虏了吗”

    “没有”兹皮希科激动地说。“最重要的骑士一个也没有俘虏到但是天主在上你告诉我的这个消息是重要的。看在天主分上,告诉我,我是否可以从别的俘虏身上打听到一个消息齐格菲里特是否随身带了什么女人”

    他叫仆人给他拿燃着的树脂片来,赶紧奔向斯寇伏罗命令集中扣押俘虏的那个地点。德劳许、玛茨科和捷克人都跟着他一起去。

    “听着,”德劳许在路上向兹皮希科说。“如果你凭我的誓言注解放我的话,我一定跑遍全普鲁士去找达奴莎,一找到她,就回到你这里来,你可以用我来交换她。”

    “但愿她活着但愿她活着”兹皮希科回答。

    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斯寇伏罗集中俘虏的所在地。只见那些俘虏有的仰天躺着,有的站在树桩附近,他们是被细树枝缚在这些树桩上的。松片的明亮火焰照亮着兹皮希科的脸。因此所有的俘虏都望着他。

    森林里边突然传来一声恐怖的喊声:

    “我的爵爷和保护人哦,救救我”

    兹皮希科从仆人手中抢过两片燃烧着的树片,跑进森林,向着发出喊声的方向走去,他举起烧着的树片,喊道:

    “山德鲁斯”

    “山德鲁斯”捷克人也惊奇地说了一遍。

    但山德鲁斯的双手被绑在树上,只能伸长了脖子,再叫了一遍。

    “发发慈悲吧,我知道尤仑德的女儿在哪里救救我”

    第二十一章

    仆从们立即给山德鲁斯解了绑,但是他的四肢已经冻僵,一解了绑,就跌倒了;他们把他扶起来以后,他还是接连昏过去了好几次。尽管兹皮希科吩咐把他抬到火堆旁边,给他吃喝,用脂肪摩擦他全身,然后盖上暖和的兽皮,山德鲁斯的神志依旧没有清醒,而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捷克人才把他叫醒。

    兹皮希科迫不及待地走向山德鲁斯。但并不能一下子就从他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或者由于这一场可怕的经历,或者由于生命的危险虽然已经过去,但体质本来软弱而不免脱力,总之,山德鲁斯竟不自由主地大哭起来,好半晌都回答不出问题。他抽抽噎噎,气都透不过来,嘴唇发抖,泪水如注地从脸颊上流下来,仿佛生命本身也跟着泪水一块儿流出来了

    最后他总算稍稍克制住了自己,喝了一点马奶酒来提提神,这种提神的方法是立陶宛人从鞑靼人那里学来的。他诉说起“魔鬼的儿子”用矛枪狠狠地把他戳得全身没有一块好rou;说他们抢走了他的满载无价之宝的圣物的马匹;最后他们把他绑在树上,让蚂蚁叮着他的脚和身体,真使他觉得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定会被蚂蚁咬死。

    兹皮希科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打断了山德鲁斯的话,说道:

    “你这流氓,快回答我要问你的问题,留神要说实话,否则要你好看。”

    “离这里不远就有不少红蚂蚁窝,”捷克人插嘴说,“爵爷,吩咐他们多弄些蚂蚁来放在他身上,包管他嘴里马上就会长出舌头来。”

    哈拉伐这话并不是当真说的;甚至说这话时还笑了一下,因为他对山德鲁斯很有好感。可是本来已经吓破了胆的山德鲁斯却大叫道: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给我再喝些异教徒的饮料,我一定把我看见的和没有看见的全部情形都讲出来。”

    “如果你说谎,只要有一句假话,我就用一个楔子钉到你牙齿缝里去,”捷克人说。

    他们又给他拿来满满一皮囊马奶酒;他一手接过来,像婴儿吸母亲的奶似的,把嘴唇紧紧凑着囊口狂饮起来,不住地把眼睛张开又闭上。喝了半加仑左右,晃了晃身子,把皮囊放在膝盖上,仿佛听天由命似的说道:

    “狗东西”接着就转向兹皮希科说,“现在,救命恩人问吧。”

    “我的妻子是不是在你们那一支部队里”

    山德鲁斯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事实上,他听说过达奴莎是兹皮希科的妻子,但他们是秘密结婚的,而且她随即就被绑走,因而他一直把她当做尤仑德小姐。

    但他急忙答道:

    “是的,伏叶伏大她在那里但齐格菲里特德劳夫和安诺德封培顿冲破了敌人的队伍逃跑了。”

    “你看见过她么”兹皮希科问,心里别别跳。

    “我没有见过她,阁下,但是我看见过一只用柳树做的、遮盖得严严的担架,吊在两匹马中间,里面好像有人,由那个两脚蛇就是邓维尔特派到森林行宫来的骑士团的女仆人陪同着。我也听到那担架里发出来的悲哀的歌声”

    兹皮希科激动得脸都发青,在树桩上坐了下来,好久提不出别的问题来。玛茨科和捷克人听到这个重大消息,也非常激动。捷克人也许是想到了他的留在斯比荷夫的敬爱的小姐,认为这个消息是对于雅金卡的命运的判决。

    沉默了一会。最后,老练的玛茨科他本来不认识山德鲁斯,先前也差不多没有听说过他这个人怀疑地望着他,问道:

    “你是什么人你在十字军骑士团里是干什么的”

    “我是什么人,大骑士”山德鲁斯回答道。“让这位英勇的公爵替我答复吧说到这里,他指着兹皮希科,还有这位豪侠的捷克贵族也早就认识我了。”

    马奶酒显然在山德鲁斯身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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