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黄粱（7）

    第358章黄粱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自己就是楚国的和亲公主秋芷墨吗？”

    秋芷墨看着那张因为愤怒已经扭曲变形的脸，心中蓦地生出一份悲悯来。

    这高高在上的位置，到底要将人扭曲成什么样子才能稳稳坐在这龙椅之上？

    “陛下，草民何时说过自己不是？换句话说，您什么时候问过草民自己是谁？又或者说，当初为太后诊病，只要不是我其他人都可以？”

    周文琮听到她这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差点没鼓掌喝彩。只是碍于杜秉兼所剩不多的威严，这才狠狠憋住笑没发作。

    杜秉兼顿时也哑火了。

    当时秋芷墨只是代表百草堂前来看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女神医，将她奉若神明。可任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生如此转折，让他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他千方百计想要弄出宫的人，先是因为周文琮的逼迫不得不去传旨接进宫中，之后居然被他主动召进宫里为太后诊治。

    而今天！今天！他亲手写下一份赐婚的诏书，盖上了属于代表了皇权威严的传国玉玺，将这个女子赐给了皇后所出的辰王杜浩辰。

    这记耳光怎么能不响亮？

    “陛下今日才问，草民可曾有半点犹疑？如果说今日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误会的话，这责任，也不能怪到我的头上吧？”

    秋芷墨一再追问的话语像是越敲越响的鼓点，让杜秉兼的脑子一阵嗡鸣。周文琮倒是一点儿也不怕事多，顺手给加上一把柴火的本事最是拿手：“陛下，您仿佛不太喜欢公主自称草民啊。不过说起来，难道不是陛下下旨将公主拒之门外的吗？”

    这次，杜秉兼连桌子都不敢踢了，只能站在原地生闷气。脑中不知怎么就有些晕眩，他一个没站稳，顿时一屁股做倒在了龙椅上。

    “陛下！”冯璐也顾不得什么惶恐不惶恐，赶忙上前来扶住了他。杜秉兼脸色从青变白，最后变成乌自乌紫的猪肝色，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到了头上，胀的他脑袋疼。

    “喂，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秋芷墨别过脑袋，小声对周文琮说了一句。

    周文琮一脸“听你的”的表情，二人皆是表现出了常人所难及的默契。

    “那今日呢。今日你又想怎样？”杜秉兼从来不服老，每年春秋到了猎场，也要和年轻的将领们好好比试一番。可是到了今日，他却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和年轻人再去较量这些口舌之能。

    “陛下，今日之事……”尹盈君眼见局势不对，赶忙开口。杜秉兼虽然拿不住周文琮，但他毕竟是秦国的皇帝，而皇后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朕什么时候让你说了？”

    尹盈君慌忙下拜，神色中透着些许不甘。杜浩辰就更是如此，跪在周文琮身后看着他衣袍的下摆，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怨毒和愤怒。

    “你说。”杜秉兼还是将说话的权利留给了秋芷墨。一码归一码，在这件事情上，文妃和皇后的话实在都不足采信，秋芷墨的出现他虽然不是喜闻乐见。但这几日，他对她的脾性最起码还能摸准一些。

    有一说一，不会随便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