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相闹（2）

    杜浩言果然收住了脚步回过身来。

    秋芷墨的手指抠着树干，足心的刺痛一直传到了心头，惹得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你方才说什么？圆桌吗？”杜浩言几步走了上来，混没意识到方才他都做了些什么。秋芷墨看着他那急于知道如何破解当下难题的表情，一时竟有些语塞。

    原来，留住他的只是自己说的这句话而已。而这个人，到底是生是死，是开心或不开心，都不重要。

    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割开了一条口子。秋芷墨身子忍不住狠狠一抖，差点站立不稳。

    “怎么了？”杜浩言也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又往前走了两步。

    努力深吸了一口气，秋芷墨强笑着告诉自己不能生气，抬起脸来，又是那个善解人意的江离公主：“没事，可能是这里风大，有点冷。”

    “哦。”杜浩言点点头随口便打发了句：“让下人多在意些，若是他们做不好便换了。”

    “多谢殿下。”

    也是随口的客套。

    秋芷墨想想都觉得悲哀，原来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有了苗头，只是她看不在心里自然也就落不在眼中。如今，有了郑如曦那一番话，再去看杜浩言的所作所为才真的知道，当初自己是有多天真才能对这样的不屑一顾如此执着。

    她所有的认真，竟然从未被放在心上。

    “方才你说的圆桌，是个什么意思？你且再说来听听。”

    “圆桌，顾名思义，就是那桌子的形状是圆的。咱们这一朝，无论是金殿朝会还是宴请宾客，都是用长条桌。一人高居其上，而其他人则坐在下首，或左或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所有的一切在圆桌上都是相对的。万物周始，循环往复。面对而坐之人尚且左右不同，又何来得什么上下呢？”

    秋芷墨这一番话说的极为流畅，听的杜浩言眼睛都直了。他一直想着如何去给所有的宾客安排座位却忘了要在这座位的本身上下功夫。其实那些座次无论怎么动都会有难以尽如人意之处，倒还不如放开了心思去抓住根本。而秋芷墨正是想到了这一点。

    杜浩言看着秋芷墨的眼神不由得有了些变化。

    难怪父皇对她的态度一日好过一日，甚至能容忍她直来直去的语气，并不恭敬的态度。换作是他，面对如此足智多谋的军师也不的不礼让三分。只是她终究是女子，轻而易举的便将他超了过去，实在是令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那父皇呢？河口终究是秦国的领土，来即是客，但客随主便总不能越过主人的身份去。这样一来岂不是让父皇也泯然众人了吗？”

    秋芷墨微微一笑显然早就想好了解决之法：“自古以来面北而居则称王，虽然圆桌不分上下左右，但终究还是分得清东南西北。只消让秦王坐在面北的地方，那这身份还不就凸显出来了？在座的都是些明白人，这一点小心思虽然是故意，但他们都不会点破的。”

    杜浩言遽然而惊，对秋芷墨的态度已经不再是礼敬这么简单。

    这个女子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还有多少，是他无法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