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以杀止杀（3）

    第601章以杀止杀

    “如曦！”郑聿恸哭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咆哮呜咽，回荡在正殿金碧辉煌的灯火中，处处透着惨淡。他一把将郑如曦搂在怀中，也不管那利刃是否刺穿了胸口，只是将郑如曦的脸贴在自己面前，不断抚摸。

    “好好替我……照顾……秋芷墨……这是我……欠她的……”

    郑如曦满足的抓着郑聿的衣服，胸口处的疼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浑身的冰凉像是浸透在了凉水中一般，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哥哥，你好暖和呀……

    手指一丝丝松开郑聿的衣袖，郑如曦满足的合上眼睛，眼角一滴泪水却始终不肯落下。

    “如曦！！”

    郑聿仰天厉吼，声音中带着难以遏制的伤痛。

    近在咫尺，秋芷墨从他的身上甚至有一瞬间感觉不到生意，有的只是同生共死，与君同悲的伤痛，几乎瞬间便要将人击垮。

    也许，这是郑如曦早就为自己设计好的结局。她确实等的太累了，活的太厌烦了。

    因为相貌形似方婉姝，便在东宫荣宠一时。

    和李雪儿争风吃醋，可她的心却早在这之前就遗失了，流落在外丢在一个她自己无法动身去找的地方。

    她只有等，只能等着那个将她的心带走的人再回来找她，只是这一等，便是数年。

    只是设计好的离别，却只有一个人准备好分开。

    郑聿对一切原本毫不知情，却在知道的瞬间即失去。

    他将她视作meimei，直到现在都未曾悔。

    可他终究辜负了她所有的依赖，没能将她护在手心。

    秋芷墨看着他，心中蓦然一动，伸手按在郑聿手背：“这里有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该给如曦一个交代。”

    郑聿深埋着头，让所有人都看不见表情。可是他的声音是冷的，比刚才还冷：“是的，我我该给如曦一个交代。”

    一言一行，仿佛木偶，可又像是自己的主见，只是言语间缺少情感。

    “刚才那一箭，谁放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足以听见。

    死寂，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一点一滴都是朱砂如泪。

    “既然这样，就都死了吧。”

    他站起身，脸上没了表情。伸手一抓，一个暗卫已然身首分离，委顿于地。

    秋芷墨有些担心他这样的状态，但秋清彦已经站在她身前，替她防着随时可能从前面扑出来一个人：“只要这仇没报，他这根弦就不会断，你放心。”

    秋芷墨只是沉默，垂下头来看着郑如曦宛如沉睡的面孔。她伸出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水。郑如曦脸上的冰凉却仿佛烈火烫到了她，让她跪在地上下意识的一缩，但终究还是再次上前，伸手将她未完全闭上的眸子抚合。

    “眼泪不要留给最亲的人，我自作主张，抱歉了。”

    秋清彦听见她的喃喃声，下意识的回头。

    秋芷墨的脸上依稀还有着一丝恍惚，可这与对死的恐惧无关，反倒更像是能体会这样的切肤之痛。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也才十七吗？

    面前的人群忽然一阵sao动，让秋清彦不得不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在了身前。

    郑聿身后，已经是一滩血河。还有更多的人倒在地上，成为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猛兽初醒，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