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中秋（2）

    “秋嘉澍。”

    秋端晟忽然扬声叫了一句。守在外面的秋嘉澍立马应了声，匆匆走进了书房：“老爷找我有事？”

    “大小姐如何了？”

    提起秋芷墨，秋嘉澍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僵，随即低下头去：“一天下来了，仍是不见好。若只是受了点惊吓，这会子该平复些了才是。”

    言下之意，秋芷墨已经不是受了惊吓这么简单，只怕……

    秋端晟的脸色不由沉了沉，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姑娘家的胆子本就小一点，指望一天两天能好也未免太苛求了。”

    “是是是。”秋嘉澍心里虽然明白着，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走，去看看吧。”秋端晟蓦地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这段时间，他承受来自朝里朝外的压力已经颇大。秋芷墨一个女儿家，只怕要承受的就更多了。

    秋嘉澍看着面前那名身子微微佝偻的男子，心中没来由的一酸。

    中年得子，妇亡。

    纵然坐到如今位置，却不得一人心可看天下，又有何意趣？

    他自小就跟着秋端晟，也亲眼见证了他和徐雪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也不能说他与如今的夫人不和，但与当年那段一见倾心的感情比起来，他总觉得相爷和夫人之间缺了点什么。

    有些人，不仅是无可替代，更是无以言说。

    老爷所怀念的，也只有锦匣里的那几张画像了吧。

    翰墨堂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

    秋芷墨本就不好吵闹，加上最近又是在禁足。下人们为了避嫌，能不来冒头的都纷纷避了开去，哪里还有人愿意到这个据说有怨鬼盘踞的地方。

    加上现在大小姐又一病不起，说是疯了。这院子，连个打扫的人都没了。

    秋端晟一进门，便看见整园子的落叶。

    黄澄澄的铺在地上，脚步所过之处都是“嚓嚓”的响声。

    秋端晟不由皱了眉头，身子微侧：“怎么都没人收拾，下人们呢？”

    “这奴才们拜高踩低的风气一直都有，大小姐又向来不问这些。大约……”

    “你这差是怎么当的，我只说了让她禁足，没说要让她一辈子住在这里，派个人过来收拾一下都不行？”

    秋端晟的眸中倒映着满园的银杏落叶，眸心深处像是有火焰一般，要将这所有的落叶尽数烧成灰烬。

    “老奴是派了人来……”秋嘉澍还没来得将自己撇清，秋端晟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解释。

    “既然有活不干，府里也没必要养这些闲人。赶出去吧。”

    秋端晟心里都清楚着，只是此刻他已有几分不耐，加上本来心情就不大好，随口一句就决定了下人们的命运。秋嘉澍知道老爷是生气了，连辩解都不敢，低低的应了是，跟在他身后往内院里走。

    转过吊着藤萝花的回廊，二人只听见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从重重树影中透出。秋嘉澍看着秋端晟的脸色，高喝一声：“是什么躲在那里？”

    草丛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秋嘉澍上前两步，拨开灌木，顿时露出兰心惨白如纸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