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珍珑坊（1）

    人皮面具下，男子的表情终于因为南风这一句话产生了些许波动：“她搀和进来干什么？她放着好好的内相不做，跑出来查什么案子？”

    南风迟疑了片刻，回道：“宫里面的消息，秋姑娘从昨天就往正阳宫跑，又去了统领府。可能是陛下派的旨意。”

    “添乱！”男子狠狠咬出一句，不知是真对秋芷墨的能力不信任还是不希望她卷入事情中。南风不能置喙主子，只能占在旁边听候命令。珍珑坊主在原地踱了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抬起双眸，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份坚决：“既然有人出头，也免得我们在费心找个替罪羊。其他一切照旧，按原定计划办。”

    南风仿佛看到了面具下一闪而逝的挣扎，可是既然主子做了决定，他只有照办。

    只不过，这位相府长女怕是免不了卷入风波了。

    ***

    当日，有阔街商坊在刑部击鼓首告，自称知晓那名被抛尸在秦淮外河的男子到底是如何被抛尸郊外。

    蔡耀忠刚刚从京郊回来，连热茶都没来得及喝下去一口，就被匆匆赶来禀报的师爷惊得一口茶全部吐了出去：“你说什么？有人击鼓首告？”

    “是啊。”师爷大为不解，蔡大人为了这桩案子可谓是殚精竭虑，就差没把自个儿给熬干了。可是如今为什么有了线索他好像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走，带我去瞧瞧。”幸而蔡耀忠已经在刑部历练多年，虽然对忽然有人要首告非常吃惊，但还是毫不迟疑当先往前庭走去。

    那名首告之人已经被带上了讯室。此刻虽无镣铐加身，但周围一应刑具全部都挂在墙上，让人甚为恐惧，还未被审问，人已经软了大半下来。

    之所以没有在正堂开审，乃是秦淮抛尸杀人案实在是案情重大，若无真凭实据匆忙开审，只怕要引起轩然大波。于是方师爷做事还算是稳妥，直接将人带到了讯室来，以免被人围观。

    那商贩虽然无官无职，升斗小民一个。但天子脚下若没有一丝半点的眼力见只怕也做不成生意。此时见一袭紫衣走入讯室，赶忙跪下见礼：“草民见过大人。”

    蔡耀忠却没有立刻让他起身，目光审视而冰冷：“首告者何人？”

    男子声音忍不住一颤，但还算是平稳：“小民是阔街的一个饼店铺子的老板。”

    蔡耀忠早就知道这些，不由辞气更急促了几分：“本官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有人要杀人抛尸？”

    男子回想片刻，眼睛微微向上瞄了瞄：“约莫是二鼓时分。”

    “胡说！不要说阔街一鼓时分便已十分安静，就连最繁华的章台街一更也不会再有人走动。那么晚了，难不成你一个饼店还能有生意不成？”

    男子顿时被蔡耀忠的凌厉问话吓得一阵发抖，叩头如捣蒜：“小民不敢欺瞒大人，实在是我那婆娘贪几个小钱，借着中秋佳节，店子景气，便想多揉些面，也好多赚点生计。”

    蔡耀忠眉心一锁，与方师爷交换了一个眼神，见方师爷没有质疑，他也找不出什么漏洞，只好勉强按捺住脾气，继续问道：“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