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将计就计（12）

    倒也不是他不给面子，只是老爷实在是厌烦了二夫人，他一个下人，总不能把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吧？

    秋端晟听到了他的话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手中拧着手巾，将水拧干之后又把热毛巾往脸上贴了贴，仿佛是极为享受的样子。

    过了半晌，就在致和以为老爷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就开了口：“什么时辰过来的？”

    “约莫是寅时吧，今儿雨下个不停，天色不大看得清。”

    “昨日你晚上没有值守？”

    秋端晟忽然回过头来瞪了致和一眼，致和不明就里：“奴才在隔壁下人房值宿。”

    “那敲更人过府，你就没听见时辰？”

    秋端晟将手中的帕子一把丢进盆里。几个小丫头唯恐避之不及，端着铜盆就往外跑去。

    “奴才，奴才夜里有些困倦，就，就打了个盹，没想到刚好就错过……”

    “做事惫懒，不动脑子。若是日后还是这样，就不必跟在我身边伺候了。”

    秋端晟冷冷哼了一声，吓得致和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秋端晟出了门，他才胆战心惊的爬起来，跟在他身后到院子里去。

    远香一直在门外候着，无论致和是好言相劝还是要把她赶走，她都是宁折不弯的倔脾气，打死都不肯挪动半步。就这样僵持了好几个时辰，远香终于等来了秋端晟。

    “老爷。”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秋端晟跟前，未语人先哽咽，看的秋端晟顿时一阵心烦。

    “若还是玉柃腹痛的事情，就不必再来报我了。”

    “不，不是的老爷，昨晚，夫人生下了，生下了一个……死胎。”

    秋端晟一大清早的好神气顿时被远香这一句话坏了个干净，若不是心中还有一份理智在，秋端晟现在就要上前去掐住远香的脖子。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

    “昨儿傍晚，夫人就说肚子不舒服，可是馨儿jiejie去请了您几次，都没见成，后来还是去求了大小姐来房里，才救了夫人。”

    “馨儿何时来过，我为何不知？”

    远香抬起头，幽幽目光顿时落在了致和身上。秋端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心中一阵清明，忍不住就是一个巴掌扇在致和的脸上：“好一个会替主子做决定的奴才。”

    “老爷，就求您去看看夫人吧，哪怕是请个大夫也好啊。”

    远香跪在阶前泣不成声，秋端晟面色铁青，像是一块板起来的铜板：“随我来。”

    此时的凝香堂已安静下来，昨晚上一晚，这里被折腾的人仰马翻，幸好郑玉柃身边的老嬷嬷见过些世面，安排起来倒也没有怎么慌乱。

    一拨侍女已经被她安排着先去歇下了，而另一批平时比较得用的则还是伺候在郑玉柃床前，按照秋芷墨的吩咐，每隔半个时辰就喂一次汤药。

    谁也没有想到，秋端晟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走进凝香堂。

    “见过老爷。”

    秋端晟急于见到郑玉柃，以至于连一句“免了”都来不及说。

    屋中还残留着昨晚的血腥之气，下人们不敢随意开窗怕冻着夫人，整个屋子便一直捂着那股子血气，冲人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