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钦差驾到（3）

    当晚，秋清彦在房中来回踱步，怎么都不能静心。

    秋芷墨的指责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横在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趁着夜色，他踱出房间，走到了秋芷墨的房门口。里面的灯火还亮着，显然这屋的主人还没睡。

    秋清彦抬起手，刚想要在门上敲一敲，可是犹豫了半天，手掌还是紧紧攥成了拳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吱呀”

    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秋清彦就这样怔在原地，手臂保持着在半空中的僵硬姿势，甚至都忘了还要再动弹一下。

    “进来吧。”

    秋芷墨丢下一句话，自己先紧了紧衣服，回身往屋子里去了。秋清彦早就知道她怕冷，赶忙也钻进了暖融融的屋子，反手便将门关上了。

    屋内，陈设简单而随意。

    两盏气死风灯在桌子上高高的燃着，将整个房间照的格外明亮。秋芷墨就坐在桌子跟前，手边是一方砚台，一支湖笔。面前放着十好几种药材，有些像是新鲜的刚从土里面刨出来不久，正等着被这位名医拿来反复摆弄。

    直到这个时候，秋清彦才意识到这屋中浓烈的中药气味。

    他正要伸手去碰那些药材，却听秋芷墨仿佛过了敏一样的短促喊声：“别碰！”

    秋清彦赶忙收回手，有些讪讪。屋中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凝滞，让秋清彦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大晚上的忽然发疯想要到她这里来看看。

    明明他还没有准备好要说些什么，怎么去说。

    可是他真的不想在原地干站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芷墨，我想……”

    “如果你还是为了白天的事情，那你不必费心了。周……琮王殿下已经和我说了你的用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秋芷墨蹲在中药罐子跟前，不断地用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大蒲扇用力扇着。小炉子中的柴火烧的很旺盛，不时的还会飘出些飞灰来，将秋芷墨呛得只能扭过头去，咳嗽两声。

    秋清彦见状，赶忙从她手中夺了扇子过来，将她赶到一边去：“你在旁边坐着，我来。”

    “火候不好把握，你别开小差。”

    “有你在边上看着，能出什么错？”

    房中顿时又陷入了死寂，两人只是短暂的交流了片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柴火在炉子里烧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嘲笑这二人相顾无言的沉默。秋芷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秋清彦也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想再贸贸然的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忽然传来一声幽幽轻叹，没有多么深刻额悲苦，却仿佛能叹到人心底。

    “人命，在这些人眼中，就如此不值得一丁点用心吗？”

    秋清彦手中的扇子一顿，复又摇了起来：“不是不值得用心，而是用心了，也未见得能救得了人，更何况救得了人却救不了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苦痛呢？”

    有些好官，确实是博得了官声，清白了一辈子。但是清白不代表功成更不代表就实现了当初年轻的青云壮志。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有时候做什么都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