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毒（8）

    因着周文珩一念之间，南风只能不甘的将早就安排在正阳宫外准备指正秋芷墨的人手全部撤回。

    他们在宫中的力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连根拔起，那以后南音阁就真的只是进出皇家禁苑的一扇门而已了。

    正阳宫的气氛依旧剑拔弩张，面对一个伤心失望的母亲，秋芷墨确实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但若有人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言辞就想在她头上栽上一顶谋害皇嗣的帽子，那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芊雨和我只是在御花园中散步，若不是小熙子主动撞过来，谁知道正阳宫出了这么大的事？”

    秋芷墨渐渐的心中也有些火气，面前女人虽然这个国度最至高无上的国母，但是这种无理取闹的问法也开始在消磨她的耐心。

    “御花园那么大，小熙子怎么就会那么巧，搞好就撞到了人，而且偏偏还是会医术的你。”

    秋芷墨目中闪烁着一丝讥诮的笑，口中的话语更是字字不留情面：“那看来皇后娘娘是不希望我当初救了瑞王那一命咯？您要是觉得我救错了人您就直说，别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微臣可担待不起！！”

    “本宫何曾说过这样的话？”李柔桢蓦地拍案而起，秋芷墨仰头看着她，一双凤目中渐渐结出一层寒霜：“我救人是为太子办事，不救人是就是见死不救。那皇后娘娘您来告诉我，撞见这事，我该怎么做？”

    李柔桢咬着牙，指甲深深掐入rou中，可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哈，好巧。好巧我就把人救了，早知道就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让邹席大人来看看是不是还回天有力。”

    秋芷墨真是觉得天上掉块饼都能把人砸死，谁知道当初的一念之仁居然被人反咬一口。

    说不心寒，那是假的。

    可是眼下更重要的是她要给自己分辩，否则，她也逃不过一个法办的罪名。

    看看周煜明的怒火就知道了。

    “娘娘，我就这么和您说吧。我不救，邹席老大人来的时候，瑞王能活的概率不到一成。眼看着事情就成功了，我替太子办什么差？帮倒忙吗？”

    “可是若是文瑞死了，事情便闹大了。但你将他救回来，文瑞就算是落下什么病根，本宫也怪不到你的头上，甚至还要对你抱有感激。”

    秋芷墨挑了挑眉头，只觉得女人一旦陷入自己的死循环，果然就什么都解不开，就像是一头撞死在南墙的笨牛。

    “娘娘，恕微臣不恭。这人和人的交情，都是有限度的。我救瑞王这点人情，可能未必值到二两银子吧。”

    在大人物的眼中，向来没有蝼蚁的生死。

    真到了关键的时候，什么人情都不管用。

    比如现在，前一刻还是救命恩人，后一秒就是杀子的帮凶。

    李柔桢自打十五岁嫁到皇家为人正室，虽然争斗不断，挤兑不断，风凉话更听了无数，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将她的威仪贬低到一文不值。

    秋芷墨看着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她渐渐炽烈的怒意，反而以更高的声音将她即将出口的话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