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麝香（5）

    “我奉劝这位掌事姑姑还是好好看看秋泓月一饮一食吧。今天从早上到现在，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用过什么东西，哪一样犯了冲，别又算在我头上。”

    周文珩听到这一句，目光顿时亮了亮。他身子微微前倾，低声对周煜明道：“父皇，儿臣也以为该从秋泓月的饮食入手。既然之前都是平安脉，没道理孩子会在六个月小产。”

    周煜明长长匀了一口气，眉间有思索的神色。一直端坐的徐凤淑眉毛轻轻抖了抖，开口道：“让人去查查吧。”

    儿子和母亲都有这样的意见，周煜明终于下定决心，让郭巡跟着那掌事姑姑去了。

    但凡御膳房的东西，都要一一过郭巡的口。若是秋泓月的饮食中真的有什么，郭巡一定能尝出来。

    不多时，郭巡终于沉着脸色回来了。身后，一名小太监端着一只碗，里面还有少于褐色的东西。

    “邹大人。”郭巡低眉，亲自将东西端好递给了邹席。邹席不敢大意，双手接过，只在鼻子底下一擦，立刻变冷汗涔涔。

    秋芷墨看到邹席飞快变化的脸色，赶紧伸出手来。邹席顺手便将碗放在秋芷墨手中，后者也是一闻便觉出了端倪。

    红花！

    如果说她送的那柄如意只会让人悄无生息的不孕，那这碗药下去，便算是个足月的孩子，也有血崩致死的风险。

    “怎么回事？”周煜明碍于坐在高台上不能亲自下去探看，只能提高了声音问了一句。

    秋芷墨重新把药碗交还给郭巡，陷入了漫漫沉默。

    “回禀陛下，秋娘娘先前喝的一碗坐胎药中，加了分量十足的红花。”

    邹席此言一出，就连徐凤淑都惊得双目一瞪：“谁，是谁居然在宫里用了这样的东西？”

    红花的使用在后宫一直被视为图谋不轨，所以但凡是从太医院拿走红花的人，都必须留下印鉴。

    “这碗药是谁煎的？谁端上来的？都给朕带上来。”

    “回，回陛下，药，药是奴婢煎的，是太子殿下亲自端进春汐殿的。”

    掌事宫女仿佛被吓傻了一半，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反转的如此迅速。她话音刚落，身子便开始不住的颤抖：“陛下明鉴，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啊！！”

    周煜明看向太子，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怀疑：“太子！”

    周文瑄总算是回过神来，就在邹席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被这一屋子的人注视更是让他如芒在背：“儿臣在。”

    “没想到你不仅有谋害手足的本事，还有杀子的胆量啊。”

    在周煜明的印象中，既然周文瑄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敢毒害，那也就不怕拿自己一个没出生的孩子下手了。

    “父皇何出此言，这是儿臣的亲子，儿臣为何要害他？泓月也是儿臣的侧妃，儿臣要伤她，又有何益处？”

    周煜明冷哼一声，忽然拍案而起：“到底有何益处，朕便说给你听！你明知今日是清明，东宫若出事，朕必然亲自前来。你被幽闭两个月之久，无处申辩，于是便想借秋泓月小产大做文章，引得朕来，好为自己巧言令色的修饰一番。你的目标当然不是秋泓月，只可惜好好一个秋家女儿，却被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生生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