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心所向（1）

    早朝散去，半个朝廷都炸开了锅。

    就连一些根本插不上手的小人物也格外兴奋起来，感觉自己终于成为参与政权更迭的一环，纵然这一环来的实在是无关紧要。

    就在满香楼的一个雅间里，一名俄冠博带的男子被小二领着进了雅间。里面坐着的几人齐齐起身，顿时冲着来人深深一躬：“程相。”

    值得朝廷这许多大员郑重相待的人除了程元彬还能是谁？

    满香楼因着其丰富的酒菜和绝佳的地理位置很快便一跃而起称为金陵名流争相追逐的酒楼，很多士子也以能到次一聚为荣。

    只不过今日的雅间可以说重逾千斤，因为半个朝廷的分量几乎都搭在了这里。

    除了丞相程元彬，户部尚书顾若麟，还有一直态度暧昧不明的兵部尚书沈建霖，更有大理寺卿，国子监祭酒等人物。哪一个放在朝中都是不可忽视的分量，更不要说此时齐聚一堂了。

    “程大人肯赏光，下官们才觉得心里头有底了。”

    程元彬只是笑笑却对这样的吹捧没有太多兴趣：“诸位倾力相邀，某安敢托大？”

    一番寒暄，谁也没试探出谁的底细。姜还是老的辣，程元彬也是历经两朝的人了，岂会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但是要他现在就站队也未免太天真了些。

    昔日太子如日中天也没见他有任何表态，如今太子已去，他难不成就变卦了？

    “我等今日请程公来，实属无奈。陛下今日早朝说的不甚明白，程公伴驾多年，还请为我等开解一二。”大理寺卿最先没沉住气，只不过他的问题也巧妙，故意避重就轻，不提立储之事，光提听不明白。

    程元彬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避过锋芒：“安大人何处不解？”

    安融顿时张口结舌，这这那那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若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帮了他一把：“程大人以为，陛下是否真的是想要立储。”

    顾若麟可以说是朝中的一股清流，人胆大，但是心思细。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让人觉得如释重负。

    “君无戏言。”

    在众人伸长了脖子观望的环境中，程元彬又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官话。

    “丞相何以见得？”

    程元彬忽然捻须微微一笑，仿佛室外高人：“老夫朝中无人牵制，内相之职又暂缺，若是在朝都没有一个太子可以帮陛下一把的话，这满朝岂不都长了一条舌头了？”

    他仿佛在说着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可是在座之人却不由得冷汗涔涔。

    原来，陛下只是想要一个可以替自己办事，能代表他说出他想要表达意思的人，而不是一个足以造福一方，为国为民的储君。难怪珩王坐大成这般地步，陛下都始终没有提起立他为储君的打算。

    那……这朝中到底是谁最为合适呢？

    这件事安融在想，顾若麟也在想。

    立一个平庸的太子，也比一个贪渎成瘾的厉害王爷来的干净。在顾若麟心中有这么一个盛世，不必风云际会君臣惺惺相惜，但至少清明开平。

    “那个人应该最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