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
没想到我出门走了不远，江灿就跟了出来。 看出我不想跟她一起走，就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姥爷给江灿办的转学，还特意办到和我一个班，我真是无语了！ 到了学校，我忐忑不安的走进了教室。 一进教室门就感到气氛不对了，所有的同学都像看火星人一样，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从同学的窃窃私语中，我知道李强要打残我的事在学校已经传开了。 我在班上属于又吊丝，又没人缘那伙的，这就是现实！ 同学嘲笑鄙视的眼神儿让我心里非常难受，这种被全班同学嘲讽排斥的感觉真让人受不了，我真的想调班。 可是我又没钱打点老师，调班简直是做梦！ 本来以为同学听到我敢挑衅李强会敬畏我，但是好像还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我觉得自己还是个气球，无论吹多大都不堪一击！ 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梅梅，希望梅梅能帮我。 梅梅早就听说了李强要打我，并且只有梅梅知道是我在和李强争风吃醋。 “李强是个装比犯，欺软怕硬的傻比一个，仗着他哥李辉起来的，他哥李辉现在被判了死缓，出不来了……没什么好怕的了……”梅梅气哼哼的说完后，又在我肩头咬了一口，转身走了。 正像姥爷说的那样，打架就是一种心里。 听梅梅说李强只是个装比犯，仗着哥哥上位，李强那可怕的亡命徒形象一下就被摧毁了。 听梅梅这样说，我心里多少有了底。 就算我被弄的焦头烂额，但我还是调整自己听课。 姥爷用血汗钱交的学费，我不能让那血汗钱被恶狗一样学校白吞了！ 我一定得用学习成绩把那血汗钱找回来。 在好好学生和混子之间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做好好学生。 我天生一颗玻璃心，我厌恶混子，从心里往外厌恶。 但现在我却在往混子的路上狂奔，真的是被逼的！ 最后一节晚自习时，我看到李强带着六七个人出现在校门口。 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一小木棍，比比划划的显示他抗巴子的风采！ 我的心像以往一样，因害怕一下抽成一团儿。 别怕，别怕，他就是个装比犯，别被他唬人的外表吓住！ 就像是鬼并不一定可怕，是我们一想到鬼就怕了。 是先入为主的意识造成我们害怕，一旦揭掉面纱后，真的就没什么可怕了。 李强不就是穿着红色的修身裤，黑色的小T恤，肩上纹着个过肩龙，用这种外表让人一看就先害怕吗。 我不就是穿着校服，让人一看就无毒无害吗，今天我非要掉过来不可。 我要穿着校服把他这个唬人的混子外皮打暴了，让同学看明白混子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这一刻我突然后悔了，后悔没带上红布包里的家伙！ 下课铃响了，全班同学在往外走时，除了一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外，大都回头向我投来沉重的一瞥。 跟在火葬场那种向遗体告别的眼神儿差不多。 我坐着没动，想等同学都走完了，把拖把的木把拆下来当武器。 最后教室只剩下我和江灿了，我大为生气江灿自作多情！ 江灿看我去拿拖把，默然走到我面前。 江灿的书包拉链没拉，里面的红布分外刺眼！ 我惊喜的从江灿的书包拽出红布包藏到身上。 然后，我去，江灿书包里还有一瓶我急需的东东！ 就是我早上喝了几口的那瓶白酒。 真是雪中送炭！ 我感到自己一下就变成黄金圣斗士了！ “把他们吓住别打你就行了，千万别真打啊！”江灿叮嘱道。 “把书包帮我拿回家，你快走吧！”我不耐烦的把书包递给江灿说道。 江灿听话的转头离开了。 学生看打架的热情绝对胜过看漫威。 不光我班的同学一个没走的围在校门口，别的班的同学听到要打架，也都兴高采烈的停下来等着看热闹。 尼玛的，你们叼个烟很拽很牛比吗？哥今天拎个酒瓶子比你们更牛比！ 我一边走，一边往嘴里灌酒。 我真要靠酒顶一下我脆弱的小心脏。 李强一看到我，还故作潇洒的鬼笑起来，像人们展示他对我多么的不屑一顾！ 草尼玛的臭傻子，装比犯，我让你装比，我今天非给你弄成个比形不可！ 我莫名其妙的对夏冷中邪，甚至想让她做我女友，那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我还非吃不可了！ 我心里那种厌恶仇恨的怒火一下就压过了害怕！ 大半是酒起的作用！ 李强看我空着两手，拿着一瓶酒还不时的往嘴里灌一口，一边和同伙指指点点笑骂我，一边故作轻松的向我走过来。 20米……15米……10米……5米…… 我唰的一下从怀里抽出了红布包里的家伙！ 李强一伙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下定在原地不动了！ 我好像听到围观的同学中，有人打口哨，有人尖叫，还有人叫好！ 梅梅一句话，就把李强那层吓人的鬼皮给撕掉了。 我握着家伙在和李强对视时，觉得梅梅是在跟我玩心里战术，李强绝对不是个不敢下死手的装比犯！ 他一直在看我手里的家伙，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恐惧的神色，甚至仍有一丝蔑视在里面。 不过我已经是点着手导火索的乍药包了，根本停不下来。 姥爷告诉我，打架的宗旨是看谁装比装的更像。 一骂二冲先出手——一定要抢先机！ 简单的说就是要抢先在气势上压住对手，让对手一下在心里上就处于劣势，那么在接下来的打斗中就很难翻身了。 “李强，我今天……”我借着酒劲儿，用吼天的一嗓子叫骂道。 “小比崽子，你拿个小刀……”李强毫无惧色的回骂道。 我一仰脖，又灌了一口酒，然后把半瓶白酒打到李强身上。 李强有些被我弄懵比了，连酒瓶子都没躲过去！ 这要感谢江灿，我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她真是个有心的女孩，知道我需要用酒顶一下！ 我举家伙往上冲时就不要再叫骂了。 姥爷告诉我在打斗中叫骂是给自己壮胆，心虚的表现，一下就能让人看出是个菜鸟。 所以我吼骂完一嗓子后，举家伙往上冲时就不再叫骂了，瞪着眼睛要把对方砍死的表情。 但是千万别指望把对方一下就吓飞了，除非对方是菜鸟！ 我能看出李强一伙人大都露出惧色，没想到我一个不起眼的小崽子能打出这种气势。 有的已经抗不住向后退了一下，大有要跑之势。 李强旁边的一个光头拿着半块板砖，冲我比划了几下没敢打过来。 他真被我的气势吓住了，怕一砖拍过来惹火烧身，我因此第一个去弄他。 因为我一声不吭，也不叫骂，李强一伙人真摸不到我会不会来真的。 不过对方的混子都是经常打架斗殴，当着那么同学的面，更怕丢了面子，都硬着头皮没跑。 酒灌的急，劲儿上来的也快，我那狂跳的小心脏已经不完全是紧张害怕了，还有酒精刺激出来的兴奋。 我直奔李强，一家伙为的是弄出气势吓对方。 李强挥舞着手中的棍子连连后退。 我还是打架经验不足，被围上后也没注意后方，就想先把李强弄倒。 被人一砖头在后背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李强的人叫骂着往上冲！ 我一点儿不害怕那是吹牛！ 不过人在过度紧张时，特别是面对类似死亡的巨大恐惧，人都有一个自我保护的机能。 身体会本能的降低对外界刺激的反应敏感度，从而达到减少痛苦的目的。 所以死刑犯在最后一刻呈假死状态是很正常的，失去五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我并不是不害怕，是来不及害怕，整个人瞬间进入到不知道怕，不知道疼的状态中了。 所以打架前不管多么害怕，等真打起来就不一样了，那是没打架时无法想像的！ 我今天如果不拿家伙的话，真的不一定会被这些人打什么样！ 打死打残也不是没有可能，被群打真的不一定是什么后果。 单挑很少有打死人的，但是群打失手打死人的例子太多了！ 我真心感谢江灿，我觉得自己欠了她一条命，这样说一点儿不过分。 从这次之后，家伙就成了我形影不离的朋友。 我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我没招惹谁，凭什么让人伤害我的身体！！ 我更要为我的尊严负责，我没去侮辱别人，凭什么受辱！！ 谁不让我喘气，我就让他不能喘气，大不了都别喘气——这就是我的信仰！ 在那个弱rou强食的破烂时代，我终于在争斗中找到了信仰。 李强一伙人的叫骂声一直不停，但真敢往前冲的一个都没有。 姥爷所说的真对，这些人都是大骂大叫大比划的造声势吓唬人，没一个真敢玩命的！ 李强一伙有个大块头，举着一根长的木棍子，嘴里还叼着半截烟屁，竭力装出校外第一抗把子的派头！ 他拿木棍子往我身上比划，只想把我的家伙打掉。 我觉得大块头比李强更能装比，被大块头在肩膀上打了一下后，我冲上去就是一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