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夜里的一道光
秋日的阳光从天空落下，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或许正是因为吸收了这样的阳光，所以少年脸上洋溢的笑容也是那么的温暖。 拉车的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停在这里，晃晃头打了个响鼻以示不满。 孟非也不明白少年说的话，但他不是马，所以他没有打响鼻，而是出声询问起来。 “要我帮忙？怎么帮？” 少年定了一下，想着果然跟辛宇飞说的差不多，都不问帮谁，帮什么忙的，然后说道：“等他们来了燕国肯定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孟非听后点头表示接受。 见他点头，少年从茶棚顶上跳下，再度开口，不过这次却是看着白芊芊说的“来都来了，总不能空跑一趟，白芊芊，怎么样？要不要打一场？” 少年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是稀松平常，就像是偶遇老友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一样随意，但是孟非可不像他那么淡定，他还没搞明白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要打架了？ 重新打量少年，或许是刚才在茶棚顶上坐着的缘故，孟非竟是刚看出来他的身材很瘦小，个头恐怕比自己还低点，但是身上那股气势却又比自己强的太多。君煜所穿的衣服下身明显比较宽松，而上身与衣袖却是稍稍贴着身体，除了边口是黑色的，其他地方全部都是白色的。 看着他的样子，孟非有句话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今年多大啊？” “十七啊！”虽然不明白孟非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君煜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居然还比自己大一岁，这让孟非有些没料到，不过想着论心理年龄自己还比对方大许多……然后转过头看着白芊芊，默默的观察着，暗暗推算她多大了。 白芊芊哪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展颜一笑，说道：“小非非，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年纪不可以随便乱猜吗？” 在瞪了孟非以后，白芊芊又转过头看着君煜说道：“是辛宇飞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君煜说道：“是啊，我原本准备送完信就回去的，结果他告诉我你在这儿，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白芊芊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那家伙对于自己拿易水寒说事儿的行为还是耿耿于怀，但是达成交易以后，他就不能来找她的麻烦，所以就来了这么一手。 “那你怎么不找他打啊？打赢了你可就更上一层楼了。”白芊芊又开始挂上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了。 君煜当然知道她话里那更上一层楼的意思，但还是摇头回道：“跟辛疯子打？他是疯子我又没疯，我犯得着现在跟他打吗？”说完这个看到一旁的孟非，又特意解释道：“你别介意，疯子这称呼不是我自己瞎叫的，而是我们这些人的共识，不信你可以问问这女的。” 孟非并没有在意他话里的“我们”，也不会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在想这一场好像非打不可的样子，所以他有些担心的看向白芊芊。 而白芊芊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你伤还没好，跟人打架会不会有问题。”孟非的声音很直白，也很无情。 似乎觉得孟非的回答很好笑，所以白芊芊理所当然的笑着“你怎么知道我有伤？” 孟非以为自己猜错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被我师兄欺负的很惨么？” “……”白芊芊第一次被孟非问得没话说。 “放心吧，我知道你有伤，这次不会尽全力的，我只是想为下次正面挑战你做个准备而已。”像是早就想过这些，君煜说的很是利索。 在说完这些以后，君煜挺直身体，就像是一把剑，然后左脚后移，侧着身子，腰畔的剑也已经出鞘，被君煜拿在手中，直直的朝着白芊芊。 一道若有若无的势弥漫在场间，孟非想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剑意吧。正在想白芊芊会怎么应对的时候就听到她说话了“怎么不用拔剑术啊？” “都说了不用全力，怎么还能用那个？”君煜说的理所当然。但是进入战斗状态以后，他脸上再没有一点笑意，让孟非有种不是面对同一个人的感觉。 转头看白芊芊的时候却发现旁边已经没了人影。 孟非悟性再好，毕竟接触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况且他还没有修为，哪怕有神念的加持，他也看不懂战成一团的两人所用的功法有多精妙，只是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为什么那天会毫无反应的就被白芊芊抓了。 因为他们两个动作实在太快，每一招出手以后立马就会接上另一招，似乎完全不用思考，全部是本能在控制身体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场中却没有烟雨之势生成，而白芊芊的步法也似乎简练了许多。但却依旧能游刃有余的在君煜剑下走过。 有些紧张的看着场中，孟非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着君煜的剑，他忽然有种面对着一座直指苍穹的大山一样，气势磅礴，压的人喘不过来气，但是正面对着这座大山的白芊芊此刻却好像化作了一片云，就那么围绕着孤山，而且云雾似乎还在不停的扩散，如果继续下去，终将覆盖整座山峦。 在孟非全心全意盯着战斗中的两人的时候，却不知道在他身体某处的镜世界里，这一幕也在发生着，现在整个镜世界都是漆黑无光，仿佛处在一片深渊之中，任何一点亮光进入其中都会被吞噬的点滴不剩，就连之前山主替他凝炼的星辉也缩成了一团，黯淡无比。 但是在这些无穷无尽的镜子里却偏偏在闪动着一些事物，有白芊芊，有君煜，还有……孟非。 许许多多的孟非，有身穿陈旧布丁的，也有一身序列服的，甚至还有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衣服的样子，而年龄也是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是这些孟非的脸上都毫无生气，就像一具具傀儡，但又不能说他们都一样，因为在某个镜面中的孟非，神情却是越来越鲜活，并且眼神中慢慢的出现了一抹色彩，犹如黑夜中的一道光，随后嘴角微微翘起…… …… …… 而外界，在孟非神念中的大山即将完全被云雾淹没的时候，两人忽然分开了，然后大山与云雾尽数消失不见。 “好了，再斗下去不好掌握火候，况且我也大概清楚跟你的差距了，这次就这样吧！”站定的君煜又扬起灿烂的笑容“白芊芊，下次再见面，就是我真正挑战你的时候了！”说完这些往后轻身跳起，这时候孟非才发现在茶棚后面还有一匹神骏无比的……“这是什么？”他呆住了。 听他发问，坐骑上的君煜回答道“你们天山灵鹤虽然很威风，但是我们乾山的流光犀也不差你们什么啊！”说着这些的同时，一人一骑已经远去。 而留下来的显摆一样的话语才让孟非第一次觉得他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