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不共戴天
“第二天，小的和娄九爷跟随老王爷一起陪同先皇再去北灵，不过这次不是去皇宫，是去了一处不认识的地方，后来才知道是北灵的皇祖爷赐给木兰姑娘的庄园，木兰姑娘好像不知道先皇会找到这里，小的见过诺家的公子，一表人才，人很斯文。他正抱着个极小的‘女’孩子，身边还有三个不到十岁的子‘女’。其实这一家人心地都很好，知道先皇是木兰的朋友，还热情款待。 “那天晚上……大家喝得醉醺醺的……当老王爷突然吩咐浇油时，小的心里咯噔一下，说真的，这一家子热情好客，孩子都那么可爱，小的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然后就听见娄九爷先问了，老王爷叹口气，说‘孽缘吧。’只说了三个字，再没有说什么，小的只好按命令行事。后来……诺家庄园变成火海，大家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却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沐景帝的暗卫，但是他们想救时已经迟了，也就是这件事让沐景帝与先皇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我还记得，当时，娄九爷看见了还问小的，为什么这样做，不过小的是奉王爷之命，没有工夫搭理九爷，然后九爷就去问王爷，等他离开时，小的就按吩咐点火。但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先皇的旨意。王爷也没有办法。 “等九爷回来时，大火已经阻止不了，九爷没有办法，只好能救一个试一个，最后只救下一个小姑娘。 “王爷知道后阻止他，但是九爷‘性’子倔，没有听从王爷的话，那小姑娘真得活下来了。 “没过多久，先皇也知道这件事，就直接让九爷带着那小姑娘去觐见，这才有了后面落水失忆的事。 “小姑娘是诺家最小的姑娘没错，小的还听到在最后大火时，皇甫木兰冒死闯进火海相救，本来先皇没打算置木兰死地，想把木兰留在身边，但是无奈木兰姑娘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闯进来，冒死闯入大火中，最后在救四姑娘时，意外死去。 狐狸周三说到这里，神‘色’有点恍惚。 岳青珊静静地听着这些往事，想起自己做的关于大火被人救的梦，梦里的那个‘妇’人撕心裂肺地痛哭与呼救。 她一时间陷入了悲伤之中。 屋子里落针可闻，狐狸周三大气不敢喘一个，怔怔地看着青珊旁边面无表情的男人。 沐子良冷哼一声：“也就是说宜安郡主不是岳王府的嫡‘女’，岳王府是宜安郡主的仇家？据你所说，娄昭也参与了这件命案，这不会是你信口开河胡‘乱’编造的故事吧？” “小的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您啊。”周三回神，焦躁道，“这件事先皇是主谋，王爷和昭将军的确都是知情者。当时都在现场。” 沐子良不屑地冷笑，幽眸转而望向步归，步归会意。 狐狸周三见这情形，心里一紧，忙辩道：“郡主，小的没有骗您。先皇原本是想留下您母亲，因为他看中了您母亲的姿‘色’，可是您母亲执意不从，他才出此下策，断了皇甫木兰的念想，可是皇甫木兰同皇甫将军一样，‘性’子刚直，不肯轻易就范，后来她死在火海中，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沐子良道：“那么多人岂会制服不了一个皇甫木兰，何况方才你也说了，娄昭救了诺家的小姑娘，那为何不把皇甫木兰一起救了呢？” “当时火势太急了，等救下安郡主后，房子已经倒塌了。”狐狸周三道，“皇甫木兰临去前，她说了，只要救下安郡主，就够了。她一心求死，没有人能救得下来。再说当时娄昭将军还只是袭个侯爵，没有立过大功，在先皇面前话语没有份量，后来老王爷一去世，换成娄昭功高盖主，先皇才注意到昭将军。”周三说着，看向岳青珊，“四姑娘小时的确很讨人喜欢，记得诺大人与诺夫人在宴席上，还特意抱了四姑娘坐在身边。旁边坐的就是昭将军，四姑娘说了几句话，引得满座捧腹大笑，都说四姑娘是个聪明机灵的，昭将军也很喜欢四姑娘，还独独的和四姑娘说了几句话。” “四姑娘那时已经学会认字了，但是字写得不好，昭将军又师承方同大儒、练得一手好字，四姑娘竟然敢提出让昭将军当她的老师，教她练字。可能昭将军与四姑娘练了几个时辰的字后，对四姑娘生有怜悯之意，才不顾先皇的反对，救下四姑娘。” 岳青珊呼吸有点困难，心窒息了般。 她不由得伸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沐子良蹙眉盯着周三：“这么说，娄昭从头至尾都知道这件事？” 狐狸周三道：“就算家宴时不知情，晚上行动前应该知道的。小的是奉命行事。” 沐子良淡淡地点头，看了一眼岳青珊。 周三又继续肯定道：“是的。昭将军知道这件事。当时昭将军虽然对小人的行动有些诧异，但是没有阻止，只是匆匆离开了。” “应该是分头行动，先皇命老王爷火烧庄园，又命昭将军负责外面的驻守，可能是昭将军没有尽职，才让北灵的暗卫‘混’进来。” “当时天黑，但是先皇还是担心沐明帝的人无处不在，就让昭将军驻守在庄园附近，昭将军跑回庄园，也说明了他违逆了先皇的旨意，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给了沐明帝的人‘混’进来的机会，这个计划才被沐明帝知晓，然后两国结下世仇。” “其实小的在白天时，已经无意间看到了诺夫人与先皇在院子的僻静角落里争执，诺夫人当时流着泪说不要‘逼’她，小的也不敢多看，悄悄得退出去，但是先皇的话小的还记得，他说。这次来只为她，若她不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小的只听到这句，不敢继续偷听，但诺夫人与先皇的事，也风言风语地听老王爷与娄九爷提过，就是两国的皇帝在当太子时，同时看上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