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 幽州地鬼（1）
“是啊，喜欢去讨饭的二愣子，我认得他，好些日子没看见他，还以为在家里呢，他怎么死的就奇怪了，好像也没结什么仇家。” 仵作验伤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客栈里，弄得大家更是人心惶惶。 掌灯当着众住客的面把缸里的水换成了井水，缓解大家紧张恐惧的情绪。 换好水后，掌柜拉着娄炎走到旁边：“听说了吧，死的大部分是叫花子。” 娄炎点点头：“那太守家的幡子又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跟叫花子扯上关系了。” 娄炎不明白。 掌柜就没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幡子打扮成了叫花子的模样儿，不小心被人宰了做下酒菜。你没听说吗都是内脏被摘走的。” 娄炎皱了眉：“什么人这么恶心，干出这种事来！” 只取内脏还把人大卸八块，想一想就作呕。 娄炎跟着掌柜聊了会，才上楼把这件事告诉了岳青珊。 “幽州真得不太平，我们来错了地方。我看这两天离开得好。” 青珊一整天没有看见娄炎，正担心，忽听了他进门就说了这些话，想了想问：“你猜是谁干的？” “这事说不好。初来乍到也管不了这里，何况这本不是我能管的，你忘了这里归属于谁的江山吗？” “你的意思是沐景帝。”青珊若有所思。 “别说这么大声，被外面的人听见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青珊道：“我要留下来查清幽州的事，要走你先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你——”娄炎拿她没有办法，平息了怒火，酸酸道，“男人都不管的事，你一个女人管这么多作什么？难道你为了他？” 岳青珊没吱声。 娄炎见状气打不到一处来，摔门而去。 避在隔间的陆晴香被炎大哥的气势吓了一跳，“诺jiejie，你和炎大哥吵架了吗？” “没事。我们平时说话就是这样的。过两天就好。”岳青珊淡定地说。 晴香听了转身想走回去休息，刚转身眼前一黑，猛地栽倒。 “晴香——” “掌柜这附近有大夫吗？我meimei晕倒了。”岳青珊急匆匆地去找楼下的掌柜。 正同娄炎闲聊的掌柜忙叫了名跑堂去找金大夫。 本来已经在麻烦掌柜了，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去使唤店里的跑堂？ 她忙对掌柜道：“我去请，掌柜你告诉我金大夫在街上几号就可以了。” “我去！”娄炎插话。 他望向岳青珊，“你上去照看她，我去请大夫。” 岳青珊顾不得许多点了点头。 娄炎走到掌柜所说的医馆时，金大夫正在将门板一块块地装上去。 “金大夫，你今天这么早打烊？” “是啊。” “我们客栈里有个病人，麻烦你去看看。” 金大夫眯了眯眼睛，看向娄炎，并不认识他，就问道：“你是哪个客栈的？” “兴隆客栈。” “兴隆客栈又雇了新人了？” “是啊，金大夫我们掌柜让我叫你过去瞧病呢。”娄炎再次说道。 金大夫打量了他片刻，淡淡道：“你等会，我去拿药箱。” 娄炎点点头走进医馆。 金大夫走到后院去了。娄炎见旁边有个条凳，就坐了过去，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 这医馆，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药屉上写着一行行药名，普通常见的药名都有，还有一些他没有听说过，也许是幽州才朋的药。药名闻所未闻。 娄炎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他这辈子头一次听说的药名的药长什么样子。 还没有走近，门口突然一个黑影压过来。 娄炎回头一瞧，心里沉了沉，是个衙役。 那衙役开口问：“金大夫在不在？” “你找金大夫？” 娄炎袖里抓着匕首的手微滞。 衙役不耐烦地问：“可看到他了？” 金大夫在后院已经听到了前堂里的对话，赶紧挎着药箱走过来，“大人有什么事？” 那衙役道：“我们老爷有请。” “是太守大人的心疾又犯了吗？” 听了这话，娄炎蹙眉。 金大夫似乎悔言，忙对衙役道：“我这就去看看。” 走了没两步，金大夫顿足转头看向娄炎，恰巧娄炎也叫住了他：“金大夫——” 金越漫不经心地说：“我先去太守府，半个时辰后再去兴隆客栈。失礼了。”他说着行了一礼就跟着衙役匆匆出了门。 过了一会，门口站着一个人朝医馆里探头探脑。 “金大夫在吗？” 娄炎蹙眉：“不在。” “又去太守家了？”那个人自言自语地离开。 “哎！”娄炎追出去喊那个人。 “你叫我啊？”那人站定，衣衫上有几个破洞还没有缝好。 娄炎很快地扫了一眼，“你得了什么病？” “你会瞧病？”那人问道，眼神里带着期盼。 娄炎摇摇头：“一些常见的小病知道点。” “我嗓子有点咳嗽。” “哦，这是小病。” “是小病，可是要到金大夫这里买药啊。”那人嘀咕一声，“幸亏金大夫人好，不与我们穷人计较，太守大人也很好，要不然太守大人也不会每次多给金大夫银子，金大夫的医馆才能坚持开下去。”那人说着离开。 娄炎回到客栈时，就看见岳青珊端着汤碗上楼。 正在拨弄着算盘的掌柜抬头见他只身一人回来，立刻明白了一件事，“哟，炎大官，你是不是去得不巧，金大夫去太守那里看病去了？” 掌柜的话立马吸引了正在上楼的岳青珊。 青珊顿足对视上娄炎的视线。 娄炎略尴尬地点头：“大夫说半个时辰内会来。” “半个时辰还算早的。”掌柜点点头继续拨自己的算盘。 被青珊看得脸微微发窘的娄炎走上楼：“你干meimei好些了吗？” “还没好。你没见到金大夫？” “见到了，不过衙门里正好有人去请，大夫先去了太守那里，这要是在建康谁敢怠慢你干meimei？不如，我们回去？” 幽州真不是个好地方，当初是谁在他面前吹嘘的，下次回去一定要找那个人算账。 岳青珊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端着汤碗往屋里走，过至门边才道：“先把晴香的病治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