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在这里哭过

    舒云璃点头，两人一起出了门。

    屋外寒风大作，桃红只能小心的护着灯，生怕它被吹灭了。

    舒云璃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四周，依稀可见几点零星的灯火，许是那些僧人也在四处寻找，想了想便道：“我们去后山看看。”

    后山是他们之前去过的地方，看对方的样子，想必对那里是常去的。

    只是萧祉言应该也知道这个地方才是，怎么会到现在也没找到？

    忆及那个时常挂着温润笑意，让人捉摸不透的青衣少年，舒云璃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却转瞬间便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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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白天来看时不曾觉得，晚上再来后山，却是平白多了一分阴森的鬼气。

    舒云璃走在前面，不时喊一句：“楚涵奕。”

    桃红也跟着喊：“楚少爷！”

    “楚涵奕。”

    “楚少爷您在吗？”

    “……”

    走了一段距离，桃红便动的直哆嗦，想着喊了这么久也不见人影，兴许并不在这里，便对舒云璃劝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呢。”

    舒云璃却抬起食指抵在唇间：“嘘，等一下，不要说话。”

    桃红连忙闭上嘴，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舒云璃侧耳仔细倾听起来，寒风呜呜的穿过树林的缝隙，像极了鬼吹萧，凄凉阴森的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一会儿，有一阵时强时弱的声音突然从传来，断断续续的，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这里……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听出确实是楚涵奕的声音，舒云璃说：“应该是在这里，桃红，你去找人来。”

    桃红睁大眼睛：“那小姐您呢。”

    “别多问，快去。”

    桃红咬咬牙，道：“那小姐您千万在这等着奴婢，奴婢马上就找人来！”

    等人走了，舒云璃才挑着灯笼顺着声音的方向一路走过去。

    夜晚的树林显得十分阴气森森，连带着白皑皑的雪看起来都带着不同的意味，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跳出来似的。

    舒云璃却发现自己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不过也是，早已死过一次的人，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最痛的她也经历过，其他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路吱呀的踩着雪声走到声音的源头，舒云璃这才发现面前竟是一个断坡，这断坡不甚明显，若不是有道明显有人滚落下去的痕迹，被雪掩盖住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舒云璃将灯挑高了些，果然看见断坡下有个人灰头土脸的趴在那，不是楚涵奕又是谁。

    舒云璃喊了声：“三公子？”

    没人吱声，若不是确定对方就在这断坡下，舒云璃几乎都要以为人确实不在了。

    “难道不是在这里？”舒云璃站起身，“大概听错了吧。”

    她转身，挑着灯笼渐渐往回走，仿佛真的就要离开。

    断坡下的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一字一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闷声道：“我在这里。”

    舒云璃忍笑，转身说道：“既然你在，为什么我刚刚喊你的时候不说话？”

    楚涵奕又不说话了。

    难道是觉得丢脸了？

    舒云璃有些想笑，却又觉得有些怪异，这断坡看上去并不高，怎么对方在下面呆到现在也不曾爬上来，难道是腿摔着了？

    舒云璃想着，不由自主的将灯挑向对方，却发现对方正盘腿侧坐在断坡下，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让人看不真切，只小半张侧脸在烛灯的光里朦胧可见，薄唇微抿，眼角却泛着红，瞳孔里似蕴含了晶亮的液体，却又转瞬不见。舒云璃心里一个咯噔。

    他在这里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