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往事如烟
寒凌的异样并没有逃过龙奕天的眼睛，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片刻之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 “对了，上次送来城主府那封醉满楼之约密报的人也是方云奴吧！” “城主英明，料事如神。”寒凌掩下刚刚的心虚，抱拳佩服道。 在龙奕天身边服侍那么久，寒凌很清楚龙奕天神机妙算，几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他万万没想到龙奕天竟在片刻之内就推理出了自己接连调查了几天的事情，不得不说龙奕天智慧超凡，心思缜密，这一点让寒凌对龙奕天深感佩服和尊崇。 “哼，一个小小的姬妾怎么会兴地起这么大的风浪，一定有人在后面从中作梗，你先退下吧，最近密切注视染染身边有没有可疑之人，倘若发现有人对染染不利，马上向本主汇报！”龙奕天对寒凌冷声命令道。 因着龙奕天亲眼目睹染染中毒濒临死亡的痛苦模样，那弱小而纤瘦的小人儿憔悴，虚弱，无助地缠绵病榻，他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好像下一秒就永远永远会失去染染。 那种感觉疼彻心骨，让龙奕天痛不欲生，他坚决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如同噩梦一般的感觉。 龙奕天暗暗在心头起誓，未来的日子里无论用什么手段他必定要护染染周全，不会让染染再受半点伤害！ …… “你怎么还不退下？”龙奕天眉心一拧，诧异地看向寒凌。 若是往昔，寒凌早就领命退下了，不过今天寒凌跪在地上迟迟没有动静。 “之前属下许下承诺，惩处完给城主夫人下毒之人便自行了断，如今方云奴已死，属下也该履行承诺了。”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染染中毒，这一份愧疚深深埋藏在寒凌心底，他早已决定以死谢罪，若不然他根本无法面对这位自己深深恋慕的染夫人，更无法面对自己的心。 见寒凌去意已决，龙奕天先是一愣，复又转而说道。 “好，你的确是一个说到做到、信守承诺的人，不枉费本主栽培你！不过既然你是本主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如今你想要死，也要由本主亲手杀了你！” “悉听城主发落……”寒凌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现在只想死，怎么死对他来说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好，本主现在就送你一程。”电光火石之间，龙奕天已从腰际拔出了软丝盘龙剑。 这剑是龙奕天贴身的武器，也是排在武器榜天下第一的兵器，造型如同龙须一般熠熠生辉，轻盈而锋利，杀人不见血，封喉即亡。 “城主，请动手吧……”寒凌十分清楚软丝盘龙剑的威力，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龙奕天出手的那一刻。 嗖。 眨眼的工夫，龙奕天已经出手，软丝盘龙剑已借由龙奕天手掌的力量向欧阳寒凌的头部袭去，杀气凌厉。 但整个过程却看不到剑到底在哪儿，只看到一只宛若流星的细影在空中舞动，这便是盘龙剑的神奇之处。 等到细影消失地刹那，盘龙剑已落在了寒凌头上，咔，一声脆响，只见寒凌所带的那张银色面具已在盘龙剑的攻击下出现了一道很深的裂痕。 啪。 又是一瞬间的工夫，银色面具断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徒留一脸错愕的欧阳寒凌。 寒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在面具断掉落地之后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竟发现自己毫发无伤，龙奕天不过只是砍掉了他的面具而已。 “城主，您为啥不杀我？您这是……”寒凌万分惶恐的同时又万分诧异。 要知道盘龙剑在龙奕天手中出鞘必定要歃血而归，而龙奕天第一次破了例，他不明白龙奕天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又会饶自己一命？ 凝视了一眼碎成两半落在地上的银色面具，龙奕天收起了盘龙剑，然后嘴角轻轻提起说道，“谁说本主没有杀你？在本主手起剑落的那一刻，欧阳寒凌已经死了，你现在是奕寒凌。” 听到这三个字尤其是这个“奕”字，寒凌的身体狠狠一震。 要知道“奕”这个字是龙奕天的****封号，代表着一种身份和地位，只有被奕王视为手足家人的亲信还有可能被赐姓为“奕”。 换句话说，纵然自己犯了巨大的失误导致染染中毒，龙奕天不仅饶了自己一命，还赐了自己****之姓，这种莫大的恩赐宛如再造之恩，实在是让寒凌诚惶诚恐。 “城主，属下没有保护好染夫人，实在有愧‘奕’这个姓氏，请城主收回隆恩盛典，现在就赐属下一死……”寒凌自认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如此大的殊荣，他情急之下不禁跪下苦苦哀求。 “凌，你在本主身边待了多少年了？”龙奕天转身看向头顶的冷月，他并没有理会寒凌的求死之语。 寒凌一愣，然后恭敬回答道，“从属下六岁那年被您从天崖救下，直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 “人的一生不过六七十年，你却能够留在本主十三年之久，你觉得这是为什么？”侧身看了一眼寒凌，龙奕天问道。 寒凌想了一下，磕头回道，“多亏城主看重寒凌，寒凌才有机会一直随侍城主左右。” “不是本主看重你，是你值得本主看重！”龙奕天又转过身看向天空中的皎月，他的话语之中牵引着几分回忆往事的深沉口气。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本主八岁，你六岁，你为了摘取千年雪莲给你的养父治病，不惜爬上万丈天崖，差点被野兽吃了，幸好本主路过那里，命人将你救下……” 往事如烟，一切对于龙奕天来说都仿佛历历在目。 寒凌闻之，脸上流露出了深深的触动，只见他无比恭敬地抱拳说道。 “没错，六岁那年，寒凌的命是城主给的，城主的大恩大德寒凌没齿难忘，从那时起，寒凌就在心里发下毒誓，这一生一定要为城主赴汤蹈火，即使付出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龙奕天轻摇了摇头道，“本主当时救你并没有想你要如何报答我，我给了你第一次生命是看重了你重情重义，至仁至孝，我那时候想过，倘若把你留在本主身边必定会对我忠心耿耿，事实上的确如此，你的表现没有让本主失望！” “而如今本主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则是看重你对染染的一片痴心。” 一片痴心？ 听到这四个字，寒凌结结实实地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