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谁在说谎?
刘云川想了片刻,大步朝着七贤家中走去,满脑子都是仇恨的自己,这一会心中有了明确的路线,七贤则填满了自己的脑海,全然忘却了其他的事情,刚才一路走来,那跟踪之人,似乎就抛到了脑后。 眼看前方透亮,到了树林的尽头,出了树林便是回城的路上,但是刘云川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微微侧头,斜眼撇着身后。 威风轻浮着树叶,从刘云川的脸边划过,露出一副冰冷的面容,眉头皱的很高,道:“我等你好久了,你终于出现了。” 原来刘云川身后站着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刘云川也是刚刚发觉,但见这人黑纱遮面,身材娇小,手中提着一把剑,那剑柄上还栓着一缕红缨,但是刘云川只斜视了一眼,根本没有在意,冷冷问道:“在去酒家的路上跟踪我的也是你吧?” “没错。”那人低沉着嗓音,出语冰冷。 刘云川缓缓转过身,双手互抱,立剑于地上,淡淡一笑,道:“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少废话,活着就不配问我。”这人看样子是个急性子,可能比刘云川还急,人家刘云川追踪杀父真凶也没这么急,提剑刺来。 刘云川一声冷笑:“哼”左脚轻轻将剑踢起,握在手中,双脚又是一动,迎了上去,两剑相交,‘乓乓’之声连绵不断,两人剑拼了两下,相继分开。 这人仗剑纵身,飞身而来,双手握剑,使一招‘力劈华山’居高临下砍了下来,但由于身形小,力量自然不够,刘云川出剑一横,轻轻一荡,便将他荡了开,踉跄向后跌撞了两步。顿时面色惊恐。 刘云川嘲笑道:“就这两下子,还学人家当杀手,简直可笑。” “别得意,我还有更厉害的招数,你瞧好了。”这人挺剑复来,刚才一个回合失了利,这回更是小心了,一剑朝前,一手背后,双脚快速前进. 刘云川经过几番招式上的切磋,渐渐发现此人武功路数稀奇古怪,似乎有一种阴柔的感觉,而且此人身形娇小,力道显然欠缺,不如自己这般大老爷们一样,心中暗自踌躇:“这人到底是谁呢?看他的样子不像个男人,我且试着摘下他的面纱,一看究竟.” 那黑衣人发现刘云川心中琢磨着什么!料到定是对自己的总总情形感到诧异,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肯定就是证实他的猜测,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手里的剑一抖,发出清澈的响亮,脚下一蹬,又朝着刘云川刺来。 刘云川暗自冷哼一声,蔑视了他一眼,拳头紧紧握着,另一手将剑负于背后,暗暗站稳脚跟,当蒙面人近身时,自己则倾身侧仰,放那一剑刺空,两手同时出手,一手出掌拍向他的后背,另一手持剑,在他面前横着拍来,蒙面人一怔,急忙俯身向下蹲去,躲过了这两面夹击。 刘云川兀子惊奇“武功还不错,竟然能躲的过!”随即纵身一跃,飞起一脚,又朝蒙面人踹去。 蒙面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向前挪动了两步远,回手扔出一只飞镖,刘云川未及防备,俨然一怔,心下自是骇然,但是还是侧头躲了过去。 蒙面人见一击不中,心中生虚,转身开始跑,刘云川怎能放过他,健步开追,中途蒙面人还不时的扔出两只镖来,这让刘云川好生气恼,心中暗骂“卑鄙”一心想揭下他的面纱,不想此人甚是狡猾,却不与自己近身对敌,估计是猜透了我的心思,就连逃跑都是绕着树杆,左拐一下,又绕一下的,让自己想使轻功追赶都不容易。 “嗖”刘云川手中这把剑朝着蒙面人后心飞了出去,蒙面人斜眼瞧见,急忙闪在树后,那一剑飞空。 蒙面人见刘云川穷追不舍,甚是难缠,不但杀不了他,反倒被他纠缠不休,心想若不脱身,岂不被擒,顺手拿出一颗石子大小的球球,朝着刘云川扔了过去。 “有种你别跑,摘下面纱再打。”刘云川在后面猛追着,嘴里喋喋不休的,不甘心,没能擒住他,还用言语相激,但是突然间一刻小球球飞来,还以为是飞镖,伸手将这个接在手里,但是瞬间爆开,威力虽然没多大,伤不到刘云川,却是整个人被爆开后里面冒出的浓烟所笼罩,气味熏人,乌烟瘴气,刘云川仿佛掉进了黑暗的枯井,刹那间什么也看不到了,急忙抽身,为了防止蒙面人趁机偷袭,双手极速摆动,扯着衣襟扇着烟雾,希望能尽快驱赶。 烟雾片刻间的就散去了,刘云川冲了出来,四处一扫,却不见了蒙面人的身影,向前试探的走了几步,四下里寻找一番也是无果,“果然狡猾,竟然跑了”刘云川心中愤愤不平,甚是懊恼,叹道:“算了,既然要杀我,一定还会出现,我且先不理他,等着他便是,那竹林七贤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来到那棵树前,拔下自己的剑,背在身后,朝着广陵而去,渐渐走远时,不远处的树后闪出了蒙面人,冷冷说道:“刘云川,今日杀不了你,你等着吧,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向秀前日与山涛去拜祭刘伶的时候发现了那瞠目结舌的一幕,当时就毛骨悚然,本来胆子很小的他,别提有多害怕了,那日与山涛合计了一番,匆匆回到了家中,开始收拾行李衣物,准备出走避难,“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省的被人杀人灭口,我可不想跟刘伶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向秀嘴里一直在嘀咕着,看看自己的屋子,逃难也拿不了太多东西,心中有些舍不得,最后背了一个小包袱,留恋不舍的离开房间,朝着小路而走。 刘云川来晚了一步,刚刚赶到,便瞧见向秀像是逃难似的苍葱而走,顿时感到迟疑“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会是他吗?” “他要逃到哪去?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人胆小怕事,不见得会是凶手,难道他还有同谋?我且跟上去看看!” 向秀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无人问津的毛毛小道,果然很隐蔽,不熟悉山路的人,断然走不了,走了一个时辰,竟然来到了一间草房前。 “是山涛家?”刘云川心吃一惊,暗自踌躇道:“怎么会是他?” “山兄,我来了!”向秀在门外,敲了两下,左右不时的窥探着动静。 良久里面“嘎吱”一声,门开了个缝隙,只能容一人贴身而入,那人探头出来看了看,见是向秀,又很小心谨慎的看看周围,确定无疑,才说道:“向兄,快进来。”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定是知道我要查到他们了,他们怕事情败露,正想着逃脱之法,今日让我撞见,算你们倒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刘云川俯身溜到了门口,侧耳仔细听着里面两人对话,嘴角流露出冷冷的颤动,面部冰冷,随时奔进去,取其二人首级。 “向兄,一路没被他跟踪吧?”山涛一脸担惊之色。 “山兄放心,向某谨慎的很,一路很小心了,只是可惜了我的院子,匆忙之际,全都白扔了。”向秀声声叹息。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他估计已经发现咱们了,咱们要是不走,小命马上就没了!”山涛表情惊恐的样子,看上去很害怕。 向秀叹气道:“咱们快走吧,那小子心狠手辣,不会看在多年的情分的。” “好,事不宜迟,我去取包袱。” 山涛去里屋拿了包袱,走了出来道:“走吧向兄。” “向兄?向兄?干什么不走,你又不怕死了?”山涛懒懒的表情,心中却是急急的。 但见向秀挤眉弄眼,表情惶恐万分,差点吓着自己“怎么了,向兄?” 山涛随后一怔,心中一哆嗦,包袱不由自主的掉到了地上,面目也紧张起来,指见刘云川从身后闪了出来,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山涛急忙苦苦相求。 “说,我父亲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刘云川恶狠狠的逼问着,手中的剑要挟着他们。 “是刘贤侄?”山涛愣然而大喜,松了一口气,但又惶恐起来,道:“贤侄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在怀疑我们杀了你父亲?” 刘云川走到他面前,双目放出凶光“我刚才在外面听了好久,不是你们,你们跑什么?” 向秀急忙解释道:“刘贤侄千万不要误会啊?我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你父亲啊,我们出逃也是怕被别人追杀啊?” “怕谁追杀?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刘云川将剑一指,显露出凶狠的样子,让这两人好一阵唏嘘。 “刘贤侄,你就不要问我们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何不去问.......” “山兄,不要说。”向秀急忙截口拦住“跟咱们没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说,你俩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若不说,我叫你俩血溅当场。”刘云川听出了话中有蹊跷,立马愤怒起来。 “向兄,事到如今已经瞒不住了,还是告诉刘贤侄吧,咱们与刘伶也是朋友啊,虽然死者已矣,但是王法和公道不能丧失啊。” 向秀连连苦叹,刘云川性子比较急躁,怒道:“别啰嗦,快点说。” “刘贤侄,此事关系到你父亲的名声啊!我们实在不忍将此事说出去,但是今日一就如此了,好吧,我就告诉你吧!” 山涛接着说道:“害死你父亲的很有可能是嵇康啊。” “你有什么证据?该不会是诓我吧?”刘云川一怔,半信半疑。 “嗨,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与山兄有些学问上的问题想向嵇康请教,你也知道,我们虽然并称“七贤”但是我们都不如嵇康,我们到了他家之后,竟然发现嵇康与你的....你的.....”向秀说到此开始吞吞吐吐的,实在不愿意说破. “你的什么?”刘云川瞪着眼睛,怒喝一声,感觉他要说的似乎很重要。 “跟你的母亲......在后院........”向秀很是难以启齿的表情,甚是难为情。 “你说什么?”刘云川大惊失色“你敢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心中的怒色无可掩饰。 山涛叹道:“刘贤侄,我们没有骗你,只是不想让你知道,那是大人们的事,既然是一桩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怕你知道后接受不了啊,贤侄啊,可怜你父亲,被他们给…”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你们编造的。”刘云川喃喃说道,实在不愿相信。 “刘贤侄,正是因为我们撞破了他们的jian情,他才要下手杀我们灭口啊,我们曾经用话点过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似乎也知道些,所以我们要跑,害怕会像你父亲一样惨死啊。”向秀沉痛的表情,流露出无奈。 刘云川一阵恍惚,心中黯然,怔住良久说道:“事关重大,如果你们说谎,应该知道下场!我不管你们跟我父亲生前是什么关系,我绝不会心慈手软,我也不怕你会跑掉,这件事情,你们要是说出去,你们就等着吧。” 刘云川眼睛雪亮着,狠狠留下一句话,随手摔门而去,屋中的向秀与山涛都捏了一把汗,手心里湿透了,相互对视着,惶恐不已,继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