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天哥不爽
特殊的日子，叶欣妮清新的装扮，和着柔美的音乐，空气中洋溢着萌动的气息。 林宗翰感觉耳根微微发烫，心潮翻涌，有种酒后的迷离与勇气，痴迷般的眼神望着叶欣妮，缓缓说道： “你真美。” 叶欣妮先是高兴，然后又是意外，平日里的林宗翰可是不苟言笑、一身正气，即便夸一个人也多在工作时，不是“很好”，就是“不错”这类干瘪瘪的话，还舍不得多说两句。 “你很美”这么人情味、生活化的夸奖实在罕见，叶欣妮很知足。 看样子，林宗翰不是不懂浪漫，只是没遇到浪漫的对象，叶欣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腼腆地说道： “谢谢，今天我好高兴。” 叶欣妮扬手在空中轻轻划了一下，很快，侍应便来到桌前，身体恭敬地微微前弓，左手背后，右手把菜谱递了过来。 林宗翰知道，她与他一样，在意的是俩个人在一起，至于吃什么根本不关心。 选择这里，只能是吃个氛围，再说，这里的西餐早已是南橘北枳，不正宗了。 林宗翰随意地点了烟熏三文鱼、西班牙海鲜沙拉、法式红酒牛排、英格兰蛤蜊巧达汤。 侍应拿着菜单离去之后，林宗翰与叶欣妮两人默默无言、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妙又敏感。 清新悠扬的旋律流泄在耳边，柔灯媚影，恍若洒落一地琉璃月光，像在诉说深藏已久的秘密心事。 彼此灼热的目光却飘忽不定，谁也不愿露出破绽，就象是互相追逐的两个小孩，眼看要抓住了，却又偏偏一个躲闪，让你扑空，总是没有相遇的时刻。 林宗翰只觉口干舌燥，心跳得很快，紧张得不停地喝着英式奶茶，张口都有股奶味。 这一幕让叶欣妮觉得滑稽可笑，呵呵地笑了起来，越发显得妩媚动人。 林宗翰憨憨地跟着笑了起来，声音温柔而颤栗。 “欣妮，情人节……快……乐。” 叶欣妮心头一怔，不禁泪晶闪动。 “他叫我欣妮？” 叶欣妮声音晦涩低沉，夹杂着厚厚的鼻音又道： “有你陪我过节，我好幸福。” 今天是值得记住的一天，不但收到了玫瑰，还是倾心仰慕的人所送，叶欣妮真的被感动，她觉得，林宗翰就是那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叶欣妮低过头去，双手弯过后脑勺，从颈脖上取下一条银质项链，缓缓地打开手心，递给了林宗翰，羞涩地说道： “这条项链是我的幸运之神，我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幸运。” 链条呈现出斑斑点点的黑色，应该是有些年份了，吊坠上的图案也模糊不清，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条伴随着叶欣妮成长的项链。 这份礼物很珍贵，是分享，也是信任。 林宗翰有丝忐忑，更觉得幸福。 也许是觉得来得太突然，他瞬间的犹豫后，收下了这份礼物，随之，他拿出了那只派克钢笔，送给了叶欣妮。 叶欣妮认得这只笔，就在沟通记录时，她用它写过字，只是还没有细细品味。 作为医生，除了听诊器、手术刀外，使用最多的恐怕就是笔了。 叶欣妮在手心里摆弄着这只笔，左看右看，甚是喜欢。 “谢谢，派克。” 虽说成色不算太新，样式有点守旧，但写起字来却笔峰钢劲。 忽然，叶欣妮似乎发现了什么，就在笔杆末稍有一排小字，叶欣妮眯着眼，看了老半天，字迹太模糊，嘴里喃喃自语道： “什么……正笔，……” 林宗翰看着专注而又满脑狐疑的叶欣妮，脱口说道： “心正笔正，这是苏轼在《书唐氏六家书后》中所题，就是指一个人的品行应象书法那样的纯正。” “哦，谢谢，我喜欢。”叶欣妮忽然脸色微红，赶紧把笔收了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四目相对，炙热而深情的眼神似乎要将对方融化，瞬时铸入彼此的心灵。 其实，叶欣妮只知道林宗翰送的是一只笔，却不知道这只笔背后的故事。 这只派克12k金笔是林宗翰母亲送给他父亲的礼物，也是他们留给林宗翰的唯一物件。 林宗翰时刻带在身边，就如把父亲的叮嘱挂在耳边一样。 这一刻，他用这样一种形式，将珍藏的钢笔送给叶欣妮，他认为她就是此生要等待的人，而且，他相信父母也不会反对。 这一互换，是一种相互认定的默契，那么自然。 而促成这一切，只缘于杜齐维的一束玫瑰，无意间耦合天成。 此刻，鼎豪大酒店的包厢内。 杜齐维己略显醉意，面色象猴子的屁股，满嘴酒气，他那点猫屎酒量哪是冷雪的对手，挥着手拼命地挡着冷雪灌过来的酒杯。 “我给你说，今天哥不爽，不喝了。” 冷雪哪里肯依，虽说没有醉，却喝得兴奋，拍着杜齐维的臂膀，乐呵呵地笑道： “是不是心痛了？” 冷雪侧过身看着桌上丰盛的佳肴，好多菜闻所未闻，只是在菜谱上看过。 什么日本海参、法国的蜗牛、澳洲石斑，南非龙虾、美国牙蚌、双头鲍鱼，加上洋洒起码要三、四千大洋。 “心痛，笑话，哥是差那几个钱的人吗？”杜齐维拍得胸脯‘啪啦’地响，斜着眼看着冷雪，举着空酒杯，又豪爽地说道：“看酒。” 冷雪拎过酒壶，给杜齐维满上，看着醉意朦胧的杜齐维，笑吟吟道： “这就对了，这才是杜哥。” 杜齐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仍然是斜看着冷雪，只是举起了一根手指，冲着冷雪比划着。 “小雪，你说，我和林宗翰哪个好？” 杜齐维高一句的，低一句，明显是醉了，冷不丁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出乎冷雪意料，不过冷雪也没当真，只道是酒话，带着几分醉意道： “杜哥好，陪我过情人节，又这等破费，当然是杜哥好。” 杜齐维楞楞的表情，瞪着大大的眼晴，象被点了xue，听完冷雪的回答后，忽然又象是中了风，脸上的肌rou抽搐起来，伴随着低沉的抽泣声，居然伤心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