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无所顾忌就无所畏惧

    炎君回到房间，心中的那口闷气无处发泄，整张脸都憋成了酱红色，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冷着脸往床沿一坐，撇脸不看幽晨。

    他不看幽晨，幽晨竟然没有可他主动搭话，气的他腾地一起站起，大步走到窗边，两手环抱，抿紧嘴唇，略带怨气的埋怨道：“喂，你没看到本皇回来了吗？”

    幽晨斜靠着窗户，眺望向夜空中璀璨的群星，心绪早就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忽然听到炎君的声音，吓得她浑身哆嗦了一下，扭头又惊又茫然的看向炎君：“吓！你回来啦？吓老朽一跳。”

    “哼。”炎君撇了撇薄唇，依偎着窗户的另一头，顺着幽晨的目光仰头望了一眼星星，没好气的说道：“早就回来了，你干嘛呢？魂不守舍的。”

    想起灵鹤童子说的话，炎君余光忍不住瞥向幽晨的膝盖。

    那里还沾着泥土，上好的柔软布料也被石头划破了，只是看不出她是否有磕伤。

    “哦。”幽晨反应半了半拍，脑袋重新靠上冰冷的墙壁，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老朽认识鹤多久了？久到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的变化，他一直都在，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仿佛就在那里。”

    幽晨的声音有些飘，目光涣散，像是陷进了往日的记忆中，导致她的声音变得久远绵长。

    炎君因为她的话眉头微蹙，心中虽然有些不悦她提起灵鹤时的温柔，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能更加了解他们两人的关系，炎君强压下心中的那股酸意，继续听下去。

    “说来也怪，老朽以前对谁都是三天的热度，唯独对他，好像有一种魔力，总是吸引着想要靠近他，靠近一点，再一点，想要慢慢的缩短和他之间的距离，想要看到他露出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他若能对老朽笑一笑，大概就足够老朽甜上几百年了。可是……”

    幽晨满眼迷茫的望向炎君，眉头因为困惑而紧皱成“八字”：“谁料，这么多年过了去，老朽等到的不是他的笑容，而是他的怒火。第一次，他生气了。”

    最后四个字音量略微拔高，透着一丝不解和诧异，她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炎君。”

    睫毛轻颤，扫去眼中的懵懂，她凝望着炎君问道：“老朽会成为第二个幽光吗？炎君，以前的老朽不是不怕死，是从未真正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与天齐寿，也就意味着要一直寂寞下去。所以，生与死也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再后来，因为你，老朽私下人界，到了现在，认识了这么多的朋友，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经历过了生和死。现在再谈起死亡，老朽不怕也不想死。”

    炎君唇瓣的冰冷融化了一分，心中的那股酸涩也因为她的不安，被心疼取代：“过来。”

    朝她招手，炎君拉住她冰冷的玉手将她扯进怀里，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霸道的按上胸膛，修长的五指为梳，插进她的发丝中，轻柔的爱抚：

    “以前的你高高在上，什么样的难事到了你那里，都会迎刃而解，也就成不了你的烦恼。你无所畏惧，也就无所顾忌。可现在的你，历经两世，看过、也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所以，如今的你已染上人性。有了恐惧，你就会明白什么是害怕。有了放不下的人或者事，你就明白了什么是舍不得。”

    炎君的动作太温柔太舒服，幽晨在他的抚摸下满足的闭上眼睛，听着他好听的声音，意识跟随着他的思想而流动：“那，老朽不舍得什么？”

    “比如夏家的父子，比如慕羽，比如夜叉，比如苏月卿，比如……”声音忽然消失。

    “恩？”

    “比如。”炎君看向月亮的目光变得无比的温柔：“本皇。”

    “噗嗤……噗哈哈哈……”

    幽晨嗤笑着从炎君的怀里仰头，月光斜斜的照在她倾国倾色的脸颊上，为她深笑的梨涡渡了一层蛊惑人心的妩媚，美得纯洁且不真实。

    卿本绝色，勾人摄魂，她什么都好，经历了两世却唯独弄丢了自信。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怎么能不厉害呢？

    她可是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堂堂的炎帝俘获在石榴裙下，成为她永生永世的战俘。

    你瞧，她有吓人，竟让他开始了反思，学会了吃醋。只这一点还不够她相信自己的魅力吗？

    “别闹，炎君，哈哈哈哈……”

    幽晨不知炎君心中所想，玉手拍打着他的胸膛，破口大笑道：

    “哈哈哈哈……老朽最能舍得的就是你了，好吗？你欺负我欺负的还不够惨吗？普天之下，放眼四界，就是当年的苏如世，也没像你这般折腾我。要是以前的老朽，早就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非要惩治你一番，替夏韵扬眉吐气。哪儿还容你继续再坑我。”

    “所以，不早不晚，一切都来的刚刚好，迟一些又何妨。”

    “什么？”灿烂的笑容因为炎君眼中的神情僵了一下，幽晨用力的眨了眨眼，误以为自己看错了。

    炎君不是把她当成了幽光了吧？竟然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炎君苦笑着摇头。

    时到今日，她还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幽光吗？

    “怎么了……你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老朽。”

    “什么样的眼光？”

    “看白痴一样的眼光。”

    “你真聪明。”

    “……”幽晨一阵无语，恼怒的一把推开炎君，转身的时候，却被炎君从背后再度拥进怀里。

    “晨。”

    “干嘛！”幽晨气呼呼的瞪着明亮的双眼，扭头看炎君。

    炎君被她瞪的哭笑不得的轻叹道：“你要不要……”

    “不要！”

    炎君唇角抽搐了一下，他还没有说完好不好。

    “你想不想……”

    “不想！”幽晨恶狠狠的瞪大双眼。

    炎君抿了抿薄唇：“那，你能不能……”

    “不能！”继续瞪。

    “你敢不敢……”

    “不敢！”再次打断。